掰“直”末将需谨慎(女扮男)(5)
看着楚子成表情越来越危险,江健说话的底气也越来越小。
楚子成一想起刚刚的事情就忿忿不平,“过分?呵,那女人解了衣衫,勾引本将。本将不过点了她的穴位,将她扔上了床,给她个教训罢了。”
江健听楚子成如此说,不由打了个冷颤,“大将军,这鬼天气到了子时寒气逼人,你就将一个赤果的女人丢在床上,连一层小小的锦衾都不给人家盖上,未免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看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子,楚子成皱眉奇怪的问道:“姊婿还让你管这个的?”
当然没有,只不过江健听说这宫女漂亮着呢,他心有不忍,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大将军摧残了她。
江健想着灵一动,“姊婿当然没让我管这个,不过那是陛下派来的人,陛下的面子总不能薄了去。再说了,姊婿让我在这看着大将军,大将军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出去。”
楚子成听他这话,抱着肩不出声了。
江健被她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于是笑道:“当然大将军想走我也拦不住呀。不过…”他一脸的讨好之色,“不过陛下送来的人还是高贵些好,大将军不如回去替她盖个锦衾?”
楚子成此时已有些不耐,“要去你去。”
“大将军玩笑也不能这么开,那可是陛下送给大将军的人,若是被他人看去了,龙颜不得大怒?”
楚子成反问道:“这院子里还有别人?”
“额…”这一下让江健哑口无言。
“只要不对她做什么,不过是眼睛一遮盖上层锦衾。这是女子清誉问题,她不会乱说的。”
理是这么个理。
“可…”
楚子成打断他的话,“江健,你知道回了奉都,离开了战场,我…”楚子成突然想起了,“你看到我这拳头了么?”
一个紧握而又颤抖的拳头抵在江健眼前,江健咽了咽唾沫退后几步,再看她眼眶都有些发红,似乎是想打人,又憋了很久了…
立马笑道:“军师前两天还嘟囔着想与大将军一醉方休,大将军不去?”
楚子成一想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复一想,林路这酒品一醉就爱嚼个诗词歌赋,瞬间没了兴致。
江健见他摆了摆走了,便喊道:“大将军是要去哪?”
他本以为楚子成不会回,却听他说道:“祠堂。为避免姊姊责怪,我先去领罚。”
而后又添了一句,“点穴不过一个时辰,你若愿护,便去吧。”
有了楚子成这话,江健就真去了…
娉婷见门外人影许久未动,很是恐惧,偏偏她动不了一毫,便颤着声音问道:“大将军…可是…你在门外?”
江健张了张嘴,咽下了,斟酌许久,扯直了衣服上的褶,“不是,穴道还有半个时辰方可解开,大将军让我来护姑娘。”
娉婷一听,心底有些回暖,这才含着泪入了梦乡。
6.第六章 上朝
楚子成跟看守祠堂的护院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去跪在各个祖宗牌位前,腰背挺直。
她大概扫了一眼,楚父的牌位在最末端,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记得幼时她随父出征只不过是个屁大点的孩子,那时她也真是被当做了男孩儿养,与普通士兵一样的训练方法甚至更为苛刻,若是乱了军纪,罚也是双倍,毫不含糊。
楚子成未怪过,也从未哭过。
唯一一次也是在楚父战死沙场之时,他说以后整个家、整个军队、还有护卫江山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尽管楚父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楚子成还是忍不住,作为一个大将军首先说的不是为国,而是为家,楚子成知道,他记起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也知道他有所愧疚,但他想若是东窗事发,望楚子成一人担下来,不要连累楚家上下。
楚子成明白,所以不曾与大姐提起过女儿身份,既然以前不会提起,以后也不会让她担忧。
如此,楚子成跪了一夜,想了一夜,对此只是家常便饭,除了起来后腿有些发麻、身上满是寒气以外,头脑反而更清醒了。
她昨夜想起了父亲,更是想起了他对自己说过,“无论做前驱还是做后盾,楚家军誓死保卫西平。”
可笑她偶尔还会有归隐山林的想法,仅仅是这几日她离开战场都痒的难受,又何况是以后?
现如今大卫国虎视眈眈,若是能说服杜任俭趁收服樾硕二国,西平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战争,还没有完。
楚子成叹了口气,拜后才离开,她去打了凉水洗了把脸,顺带练了套拳法才回了卧房。
今日,天休沐期限已到,要去上朝了。
想起那些难缠的大臣,楚子成再次叹了口气。
卧房外,楚子成打老远便见江健守在那,他靠在墙边似是睡着了,楚子成不禁走过去调侃道:“江副将,昨夜子时寒气逼人否?”
江健揉了把脸,顺势回了句“有点。”
“江副将可真是怜香惜玉。”
江健这才清醒了,他见楚子成端着木盆神采奕奕的,便活动活动筋骨,浑身上下立马舒坦了很多。
楚子成看他活动完了,说道:“江健。”
“末将在!”江健立马行了个军礼。
“莫要因为回了奉都便懈怠了训练。”
楚子成顺将木盆递给了他,推门而入。
江健言了声是,便匆匆去整顿军队了。
楚子成将房门关上,转身一看,娉婷正持着衣衫站在床前,她穿了件楚子成的衣服,看起来宽宽大大,滑稽的很。
楚子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自己跟江健的对话,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便说道:“你醒了。”
娉婷点了点头,隔着衣服捏了捏有些颤抖的,“大将军,奴婢给你更衣。”
虽然楚子成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但想想自己昨夜确实有些凶,现在的娉婷褪了红衣,安安静静站着,除了漂亮些,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确实不算敌患。
楚子成嘱咐道:“天寒,里衣就不用换了。”这才张开了臂。
娉婷一看,眼睛里有些欣喜,赶忙凑上前替他解开了衣衫。娉婷觉得自己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楚子成看娉婷忙活的认真,这个角度看,她的睫毛真长,五官也很是柔和,还真有些贤妻良母的模样,或许这才是一个普通女子的样子吧。思索间,楚子成再次说了句:“别忘了跟陛下说我的身体状况。”
娉婷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指一下子碰到了他的腹部,隔着一层衣衫触碰到上面极为均匀的肌肉,娉婷涨红了脸,头垂的更低了,轻轻应了声。
许是因为第一次替人更衣,娉婷动作并不快,过了一段时间才替楚子成穿好朝服。
楚子成在泛黄的镜子前看了眼身上的紫袍麒麟,除了多年未穿,看着眼生以外,只觉得又轻盈又舒适。
也难怪她有这种想法,回奉都前她穿的一直是盔甲,回奉都后也是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华丽的便衣。
不由感慨,奉都的人真是懂得享受…
***
楚子成出了府又在街道里逛了几圈才入了皇宫。
不得不说,楚子成觉得自己有些错怪那些大臣们了,也难怪他们爱做轿子,楚子成这一路过来,引来不少侧目,若不是有人传言大将军喜怒无常,楚子成又沉着一张脸,这会儿早得被人围起来当猴子看了。
入了宫,楚子成跟几个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大臣一一打了招呼,对于他们有些人的冷嘲热讽,楚子成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上了自己的位置,还听礼部尚书嘴里捣鼓着,“听说大将军今早步行来的,赢得不少芳心,只是不知这其是小伙子多,还是小姑娘多。”
楚子成听着这声音陌生,回头一看,这礼部尚书早已换了人,现在在位的这人看起来5岁左右,她这才注意到,朝堂之上,人已换了不少。
也难怪刚刚有人与她打招呼她不认识。
不过她这人缘也够差劲的,换了那么多人,还有很多不喜欢她…
楚子成讽刺的笑了笑,不再在意这些,又等了会儿,不由有些困倦,直到杜任俭到了时,她才迷迷糊糊的随着百官朝拜。
之后便开始听人说起樾硕两国。
见楚子成没反应便越说越过分,大有反正战事完了,直接将她罢免了之势。
杜任俭听了不由心烦,偏偏楚子成杵在那里,眼都不带抬一下的。
如同报复般,杜任俭咳了两声,大殿之上瞬间安静了。
“骁饶大将军。”杜任俭唤道。
楚子成这才有所动作,行礼道:“臣在。”她偷偷咽下了嘴里的哈欠。
只听杜任俭道:“呈筑胜利,你为主将,该赏。”
大臣们一听正急着要开口,便听杜任俭继续说道:“朕便赏你娶了端丽长公主,大将军意下如何?”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大臣们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攒的斗劲堵在那一下子泄了,只觉哑口无言。
当驸马…这算什么啊…
可若楚子成真的成亲了,他就不算断袖了,他们以后还有什么理由革他职?
陛下这是一下子要堵悠悠众口啊!
*
只能说杜任俭这事做的很成功,楚子成以为他听了娉婷的话会好好考虑几天,谁想他还是想把端丽嫁过来,还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简直是让楚子成措不及,她何德何能…
当着这么多人面,楚子成无法回绝,骑虎难下…
见楚子成僵在那,也不回绝也不谢赏,杜任俭趁着众人发愣时,向老太监使了个眼色。
随着老太监一声退朝,这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一时间众臣冷言冷语的送上祝福,当然也有几个真心的,却是极少。
楚子成站直身子在那像是老禅入定,众人觉得在这等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便先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