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下班的晚高峰,宽阔的路面没那么拥堵,中途只是等红绿灯的次数多了些。
谈云舒会在这样的时候转过头。
方逾在副驾驶支着脑袋,俨然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但具体有没有睡着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目光黏在上面了。
这个角度的方逾,她见过不少次。
几年过去,方逾的发型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张清纯的脸也多了几分成熟,但看上去还是像一颗可口的水蜜桃。
不过……
她看着那副眼镜还架在方逾的鼻梁上,不由得想,会硌人吗?
这么想着,她慢慢地探出手去,想要为方逾摘下来。
或许会睡得舒服一些。
可就在她的手快碰到眼镜的时候,方逾的眼睛就睁开了,直直地看着她和她抬起来的右手,眉眼间带着些许的警惕意味。
“……”谈云舒滚了下喉咙,解释了一句,“怕你睡得不舒服。”
方逾转而自己把眼镜摘下来,轻声说:“谢谢。”
“嗯。”
前方红灯转绿,谈云舒启车再次上路,她目视前方,只觉得松了口气。
“我刚刚没有别的想法。”谈云舒又补充着,再次为自己解释。
方逾望向车窗之外,漫不经心地挑起尾音:“还能有什么想法?”
“没有。”谈云舒一本正经。
但具体想到了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方逾压了压自己的唇角,没让它有往上扬的趋势,为了抛开自己脑子里的一些相关记忆,她解锁手机,点开了微信,随意地刷着朋友圈,过了会儿,又切到了微博。
凑巧,薛奕在向粉丝汇报着自己的日常,发了几张plog。
方逾百无聊赖地翻了翻。
前方又是红灯,谈云舒一转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薛奕已经在她的经常访问列表里躺着了,她对薛奕的微博头像很眼熟,所以这样不经意地一扫,就知道方逾在看薛奕的微博。
方逾没有避着她,神情很松弛,嘴角朝上翘起微笑的弧度。
看个微博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笑吗?
谈云舒稍稍握紧了方向盘,收回自己的视线,周身的气压低了低。
又过了十多分钟,这样的氛围之下,两人一路安静地到了目的地。
小区附近的车位紧张,谈云舒将车停在了较远处的空位。
路灯散着莹白色的光,一切都透着股冷寂。
谈云舒偏过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她今天的确有些不舒服,但并不严重。
方逾解开安全带,说:“我上去给你拿。”
“……好。”意思就是让她不要跟上去,谈云舒都明白。
方逾到现在也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而今晚又不比昨晚,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到方逾的家里。
“我在小区门口等你。”谈云舒说。
方逾想了想,拒绝了:“在车里就行。”
否则谈云舒或许会遇到符霜,早上就遇到了,晚上还遇到的话,不好解释,而且外面的风大,刚刚谈云舒还有些咳嗽,不宜吹风。
下一秒,谈云舒就问:“是怕我遇到你的朋友?”
她从“半支雪糕”的动态里知道方逾和符霜是住在对门的,而且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注意过对面还有一扇门,那么在这里住着的,自然就是之前见过面的符霜了。
“可我们也是朋友。”谈云舒的口吻有些委屈,“难道我这张脸不可见人吗?可我的过敏已经好了,方逾。”
方逾:“……”
“随你。”
她下了车,谈云舒跟上,两人并肩而行。
很快,方逾进了小区。
待方逾一走,谈云舒站在昨夜呆着的位置,自己点开了微博,看起来了薛奕的动态。
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入神。
待她把评论区翻差不多的时候,方逾也提着袋子出现了,她还看见方逾跟值班的五哥打了个声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觉得五哥跟方逾聊了句自己。
“给。”方逾把装好裙子的袋子往前递,又问,“我的衣服裤子你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明晚?”
“明晚要和沈总应酬。”
“后天晚上?”
“后天有朋友的公司活动,我要去参加一下。”唐半雪的工作室成立四周年,有个聚会,她下班以后就得赶过去。
“……”谈云舒往前迈了一小步,她笑着道,“那你明晚应酬结束呢?”
方逾想了下,脑袋轻点:“好。”
“那我等你通知。”
又是“等”,但不再是方逾等。
-
周二晚上,方逾、沈映之、谭颂和团队的骨干人员在饭局应酬。
还是上次的项目,距离谈下来还差一些,这次对方的团队从海城来了京城。
方逾更喜欢在办公室里坐着,也不喜欢出来应酬。
因为从接待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在考验她的耐心了。
要提前获取宾客的基本信息和饮食偏好等,还要安排住宿、餐饮、休闲活动这些,并且这样的商务宴请订餐是她负责,订餐也是一门学问,起码要让大家看上去都很体面,不能脏脸脏手吃得不雅观,等等。
这样的应酬,就连敬酒都有规则和公式。
不过方逾这三个月来也已经逐渐习惯了,而且这些应酬都千篇一律,聊聊美食、发展前景、合作意图,以及不时地冒出几句夸赞的话,再听对面感慨“后生可畏”这样的话。
沈映之年纪轻轻就经营这样大的一个公司,对面的负责人也是一个劲地往外说着好听的词句,同时一杯又一杯的酒往前递。
方逾还不至于给沈映之挡酒,因为她的酒量比起沈映之差远了,但谭颂一干人等比她还要次一些。
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九点半。
两边约定好明天上午在公司会议室跟进一下工作内容,随后大家都站起来,又再闷了一杯,就依次出了餐厅的包间。
等把合作方的人都送上了商务轿车,看着车身远去了,方逾才扶着一旁的柱子,让自己站得更稳了些,她有些头晕目眩,但好在能够忍受。
谭颂在她的旁边也扶着柱子,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沈映之在一旁笑:“还能回家吗?”
“能的,沈总。”
“打车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场硬仗呢。”她说完率先进了自己的车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司机驾着车很快就跑远了。
方逾在一分钟后收到了谈云舒拨过来的电话。
谈云舒说自己到了。
中途方逾去洗手间的时候,就给谈云舒发了消息过去,但不得不说酒精的作用很大,她如果在清醒的状态下,一定是回到家以后,才跟谈云舒说自己应酬结束。
可现在却让谈云舒当起了自己的司机。
……
车内有一股难以忽略的酒味,方逾在副驾驶轻合着眼,眉头紧皱着。
今晚还混着喝了好几杯白酒,劲头上来了,她现在觉得天旋地转,也听不清谈云舒在说什么。
“方逾。”谈云舒已经把车停在了较为隐蔽的路边,递过去一瓶准备好的蜂蜜水。
见方逾这副模样她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方逾费力地睁开眼,却感觉自己散光突然很严重,光影被散得她什么也看不清,她抬起手来,像是漂浮在海里的人想要抓住浮木那样,最后抓到的是谈云舒的手臂。
谈云舒解开安全带,凑过去问:“喝点蜂蜜水?”
方逾没吭声,在看着她,也还在牢牢地抓着她,不用看也知道她手臂那块估计都有了方逾的指印。
对自己就这么放心吗?
谈云舒没开车内的灯,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方逾的侧脸,她缓缓地再靠近了些,又问:“带你回我那里住吧?我晚上睡沙发。”
“行吗?”
放方逾一个人回去她不放心,她还从来没见过方逾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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