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抿了下唇,再度开口:“澳洲那边的项目如果我留下来,我就成了主负责人,差不多再过一个半月,澳洲那边的团队也会回到京城,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谈云舒没有做出别的反应,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一个半月很快的,嗯?等这个项目彻底结束,就不会……”
“方逾。”谈云舒的唇角一扯,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很想你,哪怕只是一天的光景,但我也想跟你见面。”
谈云舒深吸一口气:“抱歉,我现在的情绪不太好。”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你难道觉得我会干涉你的决定,所以你现在只是在,通知我……是吗?”
“那我在你这里,到底又算什么呢?方逾。”
第120章
套房的位置极好, 可以毫无阻挡地看见窗外柔和的夕阳。
过去近一个月时间里,她们也会互相分享今天遇到的天气,但两个小时的时差之下, 方逾的落日总是要早一些。
那会儿谈云舒就会说“我们可以看两次落日”, 以此来消解着彼此的难耐。
现在终于处于同一片黄昏之下,远方就是层次分明的霞光, 明明一切都很好,没有时差, 没有距离,想念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可她们之间的氛围却僵了起来, 欣赏的心情也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逾抿紧了唇,她看着谈云舒眼里碎金一样的光圈,没有躲开对视。
只是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毫无疑问,谈云舒质问的口吻并不激烈, 甚至称得上是温和, 可还是让她感到极其难受。
因为她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但预料是一回事, 真当面对着,又是另一回事。
大概沉寂了好几分钟,方逾的双唇才艰难地动了动, 她努力冷静地道:“你那么期待着跟我再见, 我不想让你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又想着分开的事情,我想让你多高兴一点,谈云舒。”
“那现在被你通知的我呢?你有想过现在的我是什么心情吗?”谈云舒的眼眶又红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现在是六点半, 你告诉我你凌晨两点的航班, 你怎么不在十点钟要去机场的时候通知我?这样我还能再多高兴三个小时。”
方逾半跪着过去抱住她, 音量很低:“对不起……”
谈云舒的双臂垂在两侧,没有像之前那样立马就抬起来回抱着,她看向窗外的落日,语气有了起伏:“我觉得最重要的缘由不是这个,而是你认为我不会支持你再在澳洲待那一个半月,因为我的想念带给你压力,是吗?你刚刚还说我那么期待着跟你再见,一切都是因为我。”
方逾立马否认:“我没有这么想,谈云舒。”
“不,你就有这么想。”
“我真的没有。”方逾松开双臂,再度看向她的眼睛,鼻尖也泛起酸意,“你为什么要误会我?你这样想让我觉得很难受。”
“被你通知的我就不难受吗?”
“在看见你拉着小行李箱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一点,我又安慰自己,万一你是想着让同事们帮你把别的行李带回去,你只是着急着见到我……但到头来,我就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电话里告诉你的话,你伤心难过我根本抱不到你,现在我起码可以抱着你,谈云舒。”
方逾说完,无力地往后坐了下来,倔强地不让眼泪往下落。
她别开目光,眼眶里的泪水有了落日的倒影,她呼出一口气,又说:“我阻止不了你的想法,你想误会就误会吧。”
“难道这样的消息之下,伤心难过的就我一个?”谈云舒再次深吸一口气,出口的语气又不自觉地软了些,“还有,我就不会心疼你往返加起来超三四十个小时的航班吗?方逾。”
方逾皱皱鼻子,说不出话来。
不是天天都有京城和悉尼往返的航班,她回来这趟中途还在别的城市中转,耗了二十多个小时才到,凌晨两点的那趟倒是直飞,也要十个小时以上。
气氛似乎有所缓和,没有那么僵持着。
谈云舒挨着方逾坐下,她睨向方逾的侧脸,手指一点一点地靠近,直到又牵住方逾的手,将方逾牢牢抓着。
下一秒,她的双唇轻启,问:“不是说要抱我吗?怎么就抱这么一会儿。”
“……”
方逾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晶莹又滚烫,她看着谈云舒,低声问:“谈云舒,你为什么要误会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她又没能忍住地凑近,抱紧了谈云舒,鼻音很浓郁,“现在才通知你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只是想着当面告诉你,这样我也好安慰你说没关系,同时也安慰自己,一个半月而已……而且我一定要回来一次,澳洲现在太冷了,冷到我有些记不住你的体温,三四十小时的航班又如何,我不在意,我只想见到你,谈云舒,我想听你当面跟我说话,想跟你拥抱接吻,想看着你戴上我给你买的澳白珍珠,我很贪心,想的有很多很多,只是时间有限,有些事情注定要等我下次回来再做,你凭什么就误会我。”
谈云舒爱怜地抱着她,听她讲这些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跟着碎掉,哑声说:“对不起,方逾,我不该那样揣测你,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跟我商量,这样你可以听见我最直接的支持,因为我知道事业对于一个人而言很重要,如果我没有事业心,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所以我会理解你也会支持你。反正只要你转头,我一定在你身后。”
“我不想被你通知,不想做最后知道的那一个,不想游离在你的世界之外,方逾。”
连着三个“不想”,方逾泪眼朦胧地又看向她的眼睛,脑袋点了点:“好,我知道了。”
谈云舒又抬起手来给她抹眼泪,心疼地道:“怎么哭成这样,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
“有点。”
“你都说‘有点’了,那肯定就不只是有点,就跟之前你的脚伤明明很痛,你也只是说还好一样。”
方逾抓住她的手,用脸颊去蹭着她柔软温暖的掌心,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但方逾没说的是,最大的压力不是来自于工作,而是来自于那块她至今没拆的表,她每天光是看着都觉得艰难,现在不再那么天真的她,要怎么努力才能够得着这块表?
谈云舒又撑着另一只手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唇,将她的失神也给亲走了。
谈云舒轻声问:“那现在记住我的体温了吗?”
“……记住了。”
怎么记不住,从回来洗完澡到睡午觉之前,两人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就没停过,就好像将所有的想念和对未来的压力都释放在了这一天。
谈云舒衔住她的唇,眼里起了笑意,纠正道:“不,你没记住。”
两人才吵完架,情绪正是浓烈的时候。
方逾深知自己对这段感情持着怎么样的想法,但很显然,现在也不是合适提出阶级差距的机会。
她不想跟谈云舒再吵一架。
只是她难免在情动之时不止一次地确认谈云舒对自己的爱意,她低眼看着在自己身下咬着唇的谈云舒,用指尖将谈云舒的嘴唇顶开,又忍不住地去问:“谈云舒,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吗?”
“是……”
“只喜欢我是真的吗?”
“是……”
谈云舒迷蒙地睁眼跟方逾对视,她的舌面正贴着方逾的手指,讲起话来都有些含糊,而方逾的另一只手正在别的地方控制着她的节奏,正在故意磨着她。
方逾就这样问了好几次,仿佛这样可以将她内心的不安与焦躁抚平一些。
到后面她自己躺下来,侧翻过谈云舒,让谈云舒的气息附在自己的耳根处,她的一只腿架在中间,就着谈云舒好听沁耳轻吟,只觉得心里被填得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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