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乾身边是一张小方桌,两个椅子,两个酒杯,一壶酒,还有一碗花生米,听到身后有声音,何乾头也没回的说:“来坐。”
银筝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何乾转头:“轻微睡了?”
“嗯。”想到沈轻微赖皮样子,以后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她甜腻腻的叫自己师姐,银筝莫名红了眼眶,她一向稳重,不在人前表露半分情绪,现在却控制不住,银筝别过头,掸掉眼角水花。
何乾轻叹,低头要给银筝倒酒,银筝抬手:“师父,我喝不下。”
“罢了,师父也不勉强你。”何乾说:“银筝,你一直都很有主见,师父没有干涉过你的决定,但是这次,师父破例了。”
可惜破例也迟了,银筝已经种下生死蛊,无人可解,沈轻微这两天大限将至,也就是银筝离开的时间。
两人心知肚明,只有轻微那个小傻子还乐滋滋的,这也是银筝想看到的,她希望自己离开前也能看到快快乐乐的她,而不是哭着的沈轻微。
都说她有情有义,其实她自私至极。
何乾摆手,问:“最后想去哪?”
银筝转头:“师父呢?”
何乾说:“就待在这里,看看山,看看水。”
银筝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只是她还想在走之前,去看看父母,何乾点头:“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他说完想到什么,问银筝:“轻微见过她母亲了?”
银筝一顿,想到沈轻微她母亲遭遇的事情,说不上来的难受,点点头道:“嗯,前阵子见到了。”
“她本应该是阴胎,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何乾说:“知道是谁送到阴阳门的吗?”
银筝不解:“不是师父出去带回来的吗?”
“不是。”何乾摇头:“是有人送到阴阳门的门口。”
那人和他斗了一辈子,现在被封印在他身体里,何乾说:“知道为什么会有阴宅,都大那些事情吗?”
银筝恍惚中抓住重点:“难道是……”
“没错。”何乾肯定的说:“轻微是他送过来的,阴胎都能活下来,而且还是灵体最好的媒介,轻微是被改命格的第一个人。”
被改命格,阴时阴历出生,而且还成功了,那人看到沈轻微能平稳长大,越发觉得自己是对的,所以想塑造第二个,第三个,他已经走上一条错路,越错越多。
困扰银筝许久的问题,终于迎刃而解,原来是这样,她点头,捧起杯子浅浅抿一口,酒水沁凉,伴随淡淡花香。
银筝并不爱喝酒,但她还是倒满一杯,冲何乾举杯:“师父,一直忘了说,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何乾偏头看她一眼:“银筝啊……”
银筝依旧举着杯:“师父,干杯。”
何乾拗不过她,索性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声音清脆。
银筝仰头喝完一杯,又倒了两杯,递给何乾:“这第二杯,是敬师叔的,师叔不在这里,有劳师父代酒。”
何乾凝她一眼,目光透亮,没有醉态,几秒后他点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我喝。”
是给轻微的。
银筝喝完之后放下杯子,看着何乾,说:“师父,你知道轻微性子,从小就无法无天,又贪玩任性,光师叔管着她,我不放心,以后还请师父多看着点。”
“银筝!”何乾变了神色,眉目严肃。
银筝继续说:“师叔找了几个资历还不错的孩子,师父还没老,再教个徒弟,完全来得及。师父,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不一样,师叔经常说,不要做没必要的牺牲,阴阳门不能一次失去两个人。”
何乾一双眼定定看银筝,浓眉皱起。
银筝抬眸,月光下,她白衣如雪,光风霁月,神色平静又淡然,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眼神里多了两分决绝,她对何乾道:“师父, 他引到我身体里,让我封印他。”
何乾沉默不语,夜色沉沉,星光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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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完结
沈轻微醒来是深夜, 她睁开眼只觉得刺目,房间里亮的很,很熟悉的环境,是阴阳门, 她房间?可是她记得自己不是去找师父的吗?
沈轻微揉揉眼睛, 眼皮酸涩,难受的厉害, 身体也难受的厉害, 腰酸背痛, 好像被卡车碾压过一样, 她爬坐起身, 迷糊之间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行,说好不悔棋的。”
“让让我怎么了?我比你小。”
“这怎么能让呢?”
两人一本正经的争执, 沈轻微赤脚走出去,喊:“师父?师叔?”
何乾转头,说:“醒了?”
“你也真是没出息。”玉嵘说:“多大的人了,还给徒弟灌酒, 这要是传出去,阴阳门的脸都给你丢没了!”
“谁丢的?”何乾说:“是我灌酒的?不是你灌的?”
“灌酒?”沈轻微走到两人身边, 坐下,按着发疼的头, 她就说怎么头疼欲裂,原来是喝了酒,真奇怪, 阴阳门不是不允许喝酒吗?师父和师叔不是从不碰这些东西吗?
沈轻微狐疑的眼神看向何乾和玉嵘,那两人年纪加起来都百岁了,斗嘴却像是孩子, 一个劲掰扯。
“我高兴,我说喝就喝啊?我让你走你怎么不走呢?”
“走就走,你别拉我回来。”
“你给我回来!”何乾说:“把这盘棋下了。”
他说完看向沈轻微:“轻微,去给师父泡壶茶。”
沈轻微觉得这句话格外熟悉,但好像又不是师父说的,她摇摇头,往后面院子走去,经过她庭院时愣了愣,她庭院的花,什么时候开的?
她这个院子素来种不了花草,身边也养不了活物,所以她往常要看花总喜欢去隔壁……隔壁?
隔壁有什么?
沈轻微探头,看到隔壁庭院花草都是枯萎的,只有一棵树长的很高,树叶茂盛,绿油油的,充满生机,她记得隔壁是没人住的,这棵树怎么如此不和谐?真奇怪?
她思索几秒,没想到头绪,宿醉,头很疼,干脆收回目光,继续往厨房走去。
厨房还是老样子,沈轻微加好水等着水开,一侧头看向外面,虽然夜幕沉沉,但天上挂着几颗星星,倒也不冷清。
没一会,水开了,沈轻微熟练的煮好茶端着托盘走到两下棋的人身边,何乾问:“头还疼吗?药房有醒酒药,去泡一副。”
“不疼了。”沈轻微按了按头,问何乾:“师父,我们怎么回来的?”
“坐车回来的啊。”何乾说:“你都忘了?路上你看到有卖酒的,非要买一箱,回来拉着我和你师叔喝酒,把自个喝醉了。”
沈轻微还真没什么记忆,不过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玉嵘说:“头还疼?这也没什么事,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坐这歇会。”沈轻微压根睡不着,她刚醒,一点都不困,干脆站在两人身边看他们下棋,听玉嵘和何乾拌嘴,玉嵘下棋明显不如何乾,偏每次都想赢他,有时候一颗棋子落半天都没落下,沈轻微看倦了,她直起身,听到何乾说:“轻微,想过带徒弟吗?”
“我?”沈轻微诧异,手指着自己,带徒弟?真不是开玩笑吗?何乾侧目:“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沈轻微说:“师父,我自己还没学透呢,怎么带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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