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89)
嘉南公司上下倒是很欢快,在讨论不久之后前往新奥尔良要怎么玩才尽兴。林烝坐在办公室里,对面是向他汇报半年度公司理财规划方案实施情况的CFO。
林烝拿着一只钢笔,不时点头回复对方几句,然后在速写本上画着一幅裸体,喉结、下颌,线条优雅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在侧脸上睁开半边桃花眼,斜斜飞瞟看向画外。
点睛。
林烝十分想他,最后也只微微抿着嘴唇不说话。
财务总监汇报完已经有了一会儿了,一直看林烝没有批示,试探着叫了一句:“林总?”
林烝一点头:“我知道了,文件放我这里我一会儿再看一遍,你先下去吧。”
财务总监退走,怀特小姐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摆:“桑,不要再弄坏了,这已经是第三份了。”
“抱歉。”桑野没有笑。
这让怀特小姐感到非常不安:“你最近真的没事吗?你和林……”
“我没事,”桑野冲她笑笑,“只是觉得最近有点无聊。”
他拿起手机开始骚扰费迪南,听说费迪南最近有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伴,他在打趣他什么时候结婚,毕竟外祖母那边年年都催。
一开始的确是费迪南想要催着桑野回法国,但现在他一点都不想桑野回去,他要被桑野烦死了。
费迪南甚至问:“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情人聊天非要找我!”
桑野半真半假地卖惨说:“我失恋了……”
他没心肝的舅舅在电话里笑了好久,扔给他一句:“活该!”
最后费迪南实在是没辙,认真道:“我最近真的很忙,你知道和那些人打交道有多累吗?我快要被宴会淹没了!”
桑野突然心思一动:“什么宴会?”
“各种,并且一点都不欢乐。”费迪南抱怨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赶紧回到我的身边,亲爱的侄子!我们非常想你!爸爸似乎记起你了,你快回来看看他!”
桑野冲视频镜头翻了个白眼:“上次你想让我替你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也是这么把我从德国叫回去的,上上次和再上次……”
费迪南抓狂:“宝贝!你是我们家最可爱的小宝贝!”
“……你已经骗了我十六次了,每次都用同一个理由……”桑野抽了抽嘴角,“你夸家里的大吉也是用的同一套说辞,我不是阿富汗犬!舅舅!”
费迪南撇撇嘴:“你们都是需要精致打理需要人伺候哄着的长毛怪。”
桑野看着视频里已经三十多岁的舅舅,感觉他在家人面前还是个长不大的嘤嘤怪,非常可耻。
费迪南捂脸:“我是真的不想和米国人打交道啊……要不是为了波尔多港……”
桑野的脑子嗡的一声,装聋作哑地问:“你要去美国参什么宴?”
费迪南想了半天:“Mkhi……tar……yan……这个名字太拗口了,他是亚美尼亚人。”
“在哪里举办的宴会?”
“新奥尔良,”费迪南敏锐地察觉到桑野前后态度的不同,他立刻摆正姿态用推销一般的口吻对桑野说,“那里是爵士乐的诞生地,你会喜欢的!博本街的夜总会和皇家街的古董店,你看中什么都!买!挂在我账上,只要你愿意去!”
桑野笑眯眯地说:“舅舅,其实我不想在这边呆了,我替你去参加新奥尔良的宴会,在这之后我想去环游世界。”
费迪南皱皱眉头:“你不是十七岁就完成了这个梦想吗?”
“我想重温一遍当年的快乐。”桑野说得理直气壮,“当年你可是非常支持我的。”
费迪南终于有了点长辈的模样,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那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你的梦想是环游世界、的酒吧!你知道我给你请过多少位律师,替你解决过多少次打架斗殴事件吗宝贝!”
“那是因为当时你是我的监护人,成年之后我从没要你帮我解决私事。”桑野说,“我现在不去酒吧了,是真的环游世界,不是去酒吧鬼混。”
他的眼睛十分专注认真:“信我。”
费迪南再一次被他欺骗,他总觉得自家侄子是特别可爱天真无邪童趣还没长大脱奶的小宝贝,根本没有任何替桑野请律师之后的反思。
桑野眨眨眼睛道:“舅舅我也想你。”
费迪南立刻说:“不就是钱,给了!”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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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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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迪南在桑野的花销上从来不曾吝啬,桑野还没成年的那段时间里怎么疯怎么闹他也不会管, 只秉承着监护人的责任为他的胡闹买单。可这不是桑野想要的。
他喜欢更疯狂, 喜欢被注视,被挑衅,被抓紧可他却能够随时逃脱, 林烝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从前的情人对他来说都太不够味道, 要更凶狠, 要把他占有,要他被咬住咽喉磨牙吮血可他还能够笑着叫对方滚,这样才够。
飞机抵达新奥尔良,夏季灿烂的阳光里气温只有二十七八度,非常的舒适,桑野穿着印花白T牛仔裤,金属框粉色反光太阳镜,扣一顶棒球帽, 胸前斜背包, 插兜吹口哨,拖着小巧的旅行箱熟门熟路地打车往费迪南所在的酒店去。
费迪南电话里的抱怨也只是抱怨而已, 该做的工作他一个也不会落下,叫桑野来只是叫他来分担社交上的负担,桑野这人是拜金磁铁、斩gay利刃、少女之友、纨绔伴侣,能给费迪南挡掉很多很多的麻烦。
从前他们在法国的时候就是这样,也因为如此, 桑野才练就出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不说真心话的不正经嘴脸。
直到他逐渐开拓投资行规模之后,他和费迪南的这种友好合作关系才稍归平淡,费迪南那边的事情他逐渐的就不怎么管。
说来原因有那么一点复杂,桑野的亲外祖母那边家庭背景虽然也不算小,但他亲外祖母那边兄弟姊妹众多,他这个隔了代的外孙和他们之间没什么走动来往。
而费迪南的母亲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毕竟不是血脉亲人,桑野觉得他能在外祖父身边长大,有这么一个不会教人只会甩钱的舅舅也足够幸福。外祖母那边对他很好,非常的好,可事关利益,他不愿去碰。
费迪南的产业他在没有开自己的公司之前有接触过,但他一直都是那副纨绔模样,没有插手过更深入的事情。
桑野的这一点小心思费迪南应该是有所知道的,但聪明人从不把话明说,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帮助这个侄子,照顾他。
但显然费迪南对于“照顾”这个词没有什么经验和认知,他自己是被灌着糖和爱长大的小孩,情感方面容易想当然地认为桑野也是如此。
何况桑野表现得太灿烂,导致费迪南总觉得自己可爱的侄子天真可爱纯洁无邪爱笑爱闹长不大。费迪南粗暴又直白的满足桑野一切物质条件,并没有意识到桑野的更多的诉求。
仰倒在酒店的大床上,桑野连鞋都没脱,端着一盘小炸鱼吭哧吭哧地啃。费迪南顶着金棕色的小卷毛,黑色的眼睛压住精雕细琢的面容,从眼尾的笑纹里透露出无奈:“桑,你这样好邋遢。”
桑野哼哼:“我嘴馋。”
费迪南紧张兮兮道:“你还想吃什么,舅舅买!”
桑野笑说:“我想吃甜豆花,绵山山脚下刘阿姨卖的那种。”
“……”费迪南,“你又调皮了。”
桑野从床上翻起来,把小炸鱼放在床头柜上擦了擦手:“我又不是五岁半,你用调皮这个词形容我很奇怪的好不好?”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很小,才十四岁。”费迪南跟着桑野走来走去,桑野纠正他:“是十五岁。”
“好吧,十五岁,”费迪南喳喳地说,“第一次见面我只是去看一看我的姐姐,刚和她说了几句话,你上来就打我一拳。”
桑野跳脚:“那是因为你在吻我妈妈的手!”
“手背!”费迪南喊,“这是礼节宝贝!当时我心里就想,啊多可爱的小男孩!这么懂事又体贴,顶多有一点调皮。”
桑野哭笑不得:“揍你一拳只是‘有一点调皮’?你这是什么受虐倾向。”
费迪南认真地说:“你当时不认识我,保护妈妈是正常反应。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答应你母亲的愿望守护你。我真的希望我能够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前提是我得知道那是什么。所以甜豆……花,到底是豆还是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愧对了姐姐的期许!原谅舅舅吧小宝贝!另外就是,绵山在哪里?”
“……”
桑野总能被这位舅舅折磨到无语,费迪南在生活上总是这么天真又热情,继承了法国人的浪漫,甚至在他进门的时候给他送了一束美丽的花,还准备了他喜欢的红酒和小炸鱼。
在话多爱笑扯闲篇这件事情上,他的性格和费迪南如出一辙,但费迪南比他更多话,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和一些令人悲伤的事情之外,费迪南能叭叭一整天,花式夸侄子不带重样,台词早已对着家里的阿富汗犬——大吉,演练了千百遍,一个磕绊都不打。
当然桑野也不甘示弱,费迪南每说一句他就要反问他:“未来舅妈知道你这么啰嗦吗?”
“你居然嫌弃我啰嗦,我还没有老呢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