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一声,梁时屿抬头,闻叙正对着他,有种对方在看着他的错觉。
“时屿。”林泾川径直地朝梁时屿走了过来,“等久了吧。”
好吧,真是错觉。
闻叙认得这个男人,他是梁时屿的男朋友,半年前他在机场看到他和梁时屿一起回来。
闻叙默默退到车后排,梁景行陪他一起。
林泾川顺着梁时屿的眼神才发现车旁的两位小朋友。
“景行啊,出来玩被你小叔抓到了吧。”
梁景行尴尬地打招呼:“泾川哥,哈哈哈,小叔是来特意接你的吗?”
林泾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嗯,我喝酒了,你小叔过来接我。”
闻叙看到两人手上戴着同款订婚戒指,没多看移开了眼神。
梁景行有点后悔今天带闻叙出来了,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
梁时屿对迟迟不动的两人说:“上车。”
梁景行朝闻叙投了一个我有罪的眼神,闻叙笑笑,无声地回:“没事。”
两人坐在后排。
一上车,梁景行就启动私聊模式。
Aka无敌帅景:【对不起,我有罪,今晚不宜出行,是我硬拉着你出来,唯有以死谢罪。】
闻叙:【罪不至死。】
Aka无敌帅景:【我也不知道我小叔怎么这么贴心亲自过来接人,前两天在外家庭聚餐吃晚饭喝了点酒,我让他送我一程,他说不顺路,让司机送我。】
闻叙:【……大侄子和男朋友还是不一样的。】
Aka无敌帅景:【对不起,我又错了,你别哭。】
闻叙:【哭你个头,以后没事别叫我出来。】
让我在角落里阴暗爬行吧。
Aka无敌帅景:【收到!哥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泾川哥不在,你今晚会不会坐上小叔的副驾驶,为这段暗恋画上一个句号。】
两人一上车就拿出手机,手指动个不停,特别梁景川哒哒的键盘音效,一看就知道在吐槽,吐槽对象是谁,可想而知。
林泾川瞄了后排一眼,打趣地看着梁时屿。
车里有些安静,梁时屿开口:“我先送闻叙回家。”
闻叙立即黑屏,正襟危坐:“好的,麻烦小叔了。”
梁时屿没有答话,抿了下嘴唇转动方向盘。
车里开着空调,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平时不怎么出汗的闻叙额头冒起了一层薄汗,可能是吓的。
他抬手抹掉头上的汗。
后面有人超车,梁时屿看了一眼后视镜,调低了车内的空调温度。
闻叙安全抵达家门口,下车前乖乖地和每个人说再见。
关上车门那一瞬,闻叙弯腰眼神扫过梁时屿的侧脸,颇具留恋又带着决绝。
下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婚礼上。
梁时屿察觉到什么,转头去看闻叙,对方眼眸中的悲伤转瞬即逝,宛如错觉。
闻叙笑着朝梁时屿挥手告别:“小叔,再见。”
闻叙站在家门口,看着车辆消失在拐角。
梁景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闻叙下车后的信息。
闻叙:【不会,我有原则,不招惹人夫。】
十五分钟后,梁景行到自己家门口,下车前双手合十对梁时屿说:“小叔,不要把今晚我去酒吧的事告诉我爸,求求你~”
梁时屿说:“你和闻叙一起出国,你不学英语让他一个人学,出行全靠他?”
梁景行差点忘记这茬,连忙说:“我学,我肯定认真学,学有所成才带他出国。”
梁时屿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出国注意安全。”
梁景行生怕自己露馅,应着声点着头赶紧下车。
车辆继续行驶,林泾川将车上空调温度调高。
“小孩看着挺害怕你的。”
梁时屿想起梁景行小时候每次被大哥送到他家里,接回去的时候不是哭就是受委屈的模样,死死抓住大哥的裤腿。
“我是他小叔,大多数都是以长辈的身份和他相处。”
林泾川笑笑:“不,我是说另一个小朋友。”
梁时屿愣了下,皱眉,仿佛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闻叙会怕他。
梁景行带过很多小伙伴回老宅,玩得正开心的时候他出现,个个拘谨得很,大气不敢出,只有闻叙笑得很甜,邀请他一起来玩。
梁家老太太开玩笑般说过,这世界上只有闻叙不怕你。
梁时屿下意识否认这个问题:“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见他,太久没见生疏了。”
二十分钟后,奔驰完成最后的送人任务。
“还早,去我家喝一杯吧。”
梁时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信息:“不了,我还有事。”
林泾川解开安全带,俯身到驾驶座,慢慢靠近梁时屿的脸,鼻尖即将碰到对方的脸,后者抬手阻挡了林泾川的动作。
“适可而止。”
拒之门外,冰冷的态度。
林泾川自嘲般笑了一声:“梁时屿,你可真无情啊。”
无情的梁时屿贴心送人下车:“你喝多了,回家让阿姨泡一杯蜂蜜水,不然睡醒明天头疼。”
林泾川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说道:“我真好奇你那颗心到底为谁而跳动。”
梁时屿给予科学的解释:“不为谁,只要不发生致命的危险,心跳永远不会停止跳动。”
林泾川无语地扯了扯脸上的肌肉,甩手关上车门。
第3章 西装暴徒,温柔人夫…………
阳光正好,柳树飘扬,在荡漾的湖边,正在举办一场简单而神圣的婚礼。
两位新郎站在台上,司仪举麦进行婚礼仪式。
“梁时屿,你是否愿意林泾川成为你的丈夫,无论富贵或贫贱,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或任何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万籁俱静,喜鹊停在枝头,宾客们等待新郎的回答。
梁时屿一身白色西装,宛如漫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用那双饱含爱意的双眸看着林泾川。
“我愿意。”
幸福洋溢在每个角落,祝福声此起彼伏。
闻叙露出得体的微笑,站在台下诚挚地拍掌祝福台上的新人。
下一秒有人拉住了闻叙的手臂,试图拉他上台。
靠,不是,我不想抢婚啊,干嘛呢。
闻叙挣扎着转头看向拉他的那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叔?!”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台上,又看向旁边的人,双眼瞪得比牛眼睛还大。
拉他的人是五年前出国那天的梁时屿,他穿着一件很有型的黑色长风衣,衬得腿很长,里面是一件深色毛衫,戴着灰色围巾。
闻叙两天前偷偷摸过那条围巾,材质很柔软,很贴肤。
“上去啊,那天你不是一直藏在柱子后面吗,不是想着告白吗,既然那天你不敢,那就今天告诉他,你喜欢他。”
声音不似本人,是录音里的失真声音。
闻询立即淡定下来,问:“包成功吗?我告白后,你包他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五年前的梁时屿脸上多了一丝迷茫,那是闻叙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
“算了吧,我不做破坏别人的婚姻这档子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后悔。”
闻叙挣脱了梁时屿的手,转身离开婚礼现场。
“你去哪?”
闻叙埋头向前冲:“我要回家,用千本万本的漫画来埋葬我的暗恋,每天叫委托老师来家里陪我,西装暴徒,温柔人夫……”
“那你不要我了吗?”
失真的声音变成山间清流般的清新,处于稚嫩和成熟之间,如咬下一口脆得掉渣的拿破仑。
闻叙像是被十万伏特电懵了一样,浑身发酥。
他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转身,五年前的梁时屿已经消失,那是初见时十八岁穿着校服的梁时屿。
十岁的闻叙对梁时屿不是那种喜欢,而是小孩子单纯地喜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他特别特别想和梁时屿成为好朋友,当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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