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怎么会呢。”印珹猛地起身,试图凑过去拿半截亲口尝一下。只要不是他亲口吃到,别人说的都不算数,他就是抱着这样怀疑一切的精神活下来的。“这边半个我尝尝,总不能一个好一个坏吧,那命中率未免也太高了。”
地上堆着印珹带来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就着急了那么一步,脚下不知道让什么一绊,人直接撞进了邵洲怀里,脑袋在人家胸口杵了一下,人连带着转了个圈——直接在人腿上端端正正坐好了。
再一抬头——邵洲低头微笑着看着自己,他的脸逐渐放大,印珹下意识闭上眼睛,嘴上是一样的甜番薯滋味——嗯,这是又被亲了?
不对不对。
印珹忽然睁眼,挣扎着起身,在这之前他得先搞清楚一个问题,“洲哥,你说实话,我买的番薯芯到底是硬的还是软的。”他还非得在这时候较真了。
“小朋友,这个问题不可以等会儿再说?”邵洲一点点靠近,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着小小的世界,“小朋友,今天不是约会吗?所以,小朋友,闭上眼睛,乖——”
这话语好像有魔力似的,印珹还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熟悉的气息涌入口腔,温柔但又强硬。对方显然是个出色的猎手,耐心地引导,抓住他每一分细微反应,等待他付出信任。
风很安静,仿佛时间也停泊在这一刻。
“嘿,好!”远处传来大叔兴奋的呐喊,“你看看,老李,我这鱼鲜亮,至少十五斤!”
印珹如梦初醒,一个使劲直接把邵洲推开了,“洲哥,我觉得我们这开始的速度有点太快,需要循序渐进一下。”怎么能才在一起就直接狂甩对方嘴·唇呢,多少太快暴露他黄·色的本质了。
心里是这么念叨着,但印珹的眼神克制不住地往邵洲脸上瞟——洲哥刚刚那是什么意思,刚开始不久就对他情难自抑,至死不渝了?太快了,实在太快了。现代和谐关系是不是应该更注重一点心灵上的沟通?
邵洲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坐下——十指紧扣,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番薯挺甜的。”洲哥这说的是番薯吗?仿佛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涌动着,弄着印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真从没搞过这东西。不行,他得说点什么,鱼!
“对了,鱼,钓鱼,我把钓竿放下去还没功夫看上鱼了没呢。”印珹急忙退后两步,拉开一点距离,慌张地去抬两根鱼竿,上头空空荡荡,饲料半点都没,看来又是给鱼塘里头老演员们做了嫁衣。
按理来说初学者用饲料其实真的不太行,鱼吃饲料的速度太快了,刚学钓鱼的拎鱼竿都来不及。但是吧,一开始就直接用蚯蚓这些活饵?对于今天的主题来说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他们两个一边钓鱼一边围炉煮茶呢,手还得去蚯蚓身上摸一把?多少有点太埋汰了吧。本来是两个人暧昧的沟通,转眼变成泥土的芬芳,从此和你的记忆,每一刻都带上大地的味道!那也真的大可不必。
既然没上鱼,那当然是要继续上饵。邵洲悄悄地把椅子换了个位置,两把椅子靠在一起,伸手就能碰到身边的那个人。开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印珹把小茶炉提溜下来冲了了一小壶,给他们一人倒了满满一大杯。
小茶壶配一次性纸杯,在这里也算是一个奇景了。
“我以为你会给我那个小杯子的。”那时候邵洲明明看见了这个小茶壶自带四个小杯子,但印珹却没拿出来。在这一天到来之前,邵洲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意这些细节。为什么给他用一次性纸杯,那个小杯子为什么不拿出来用,他是打算留着给谁吗?
“自带的那个小杯?”印珹回身看了一眼,“那个装茶两口就喝完了,一点都不解渴,每次都得一杯杯倒麻烦死了。要不是老印车上只有这个壶,我才不拿下来。茶叶是老印自己炒的,要是喝不惯我们就喝白水。”
杯子里的绿茶颜色澄澈,看着就是好茶叶,让邵洲忍不住想得多些,再多些。越是接近,越觉得印珹身上仿佛笼罩着巨大谜团,吸引他不断探寻。他为什么对山路那么熟悉,好像也曾经练过武术之类,身手很敏捷。他现在好像还没大学毕业,那他是在哪儿读书的,他家里有几口人,这些家人又是怎样的呢?
抑制不住的好奇在他心里蔓延着,让他忍不住想要试探出更多的细节。邵洲学着印珹的样子,也给空荡荡的鱼钩上饵料,轻轻一甩,鱼线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水中,等待着鱼儿上钩。
他也像是一位充满耐心的渔夫在岸边等待,“小珹,叔叔还会自己炒茶叶吗?那你家里是做农副食品的?”
“不是。是老家还有点茶树留着。”说到那个茶树,印珹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二三十年的老茶树了。以前村子里大家一起种茶树算是补贴一点生活。后来大家条件好了,全都不住老家,整个村子的茶树都成了野茶,就这,老印每年还得回去采茶叶采好几天,还专门从厂里请假去的。”
“叔叔有点自己喜欢的事不是很好吗?”
“好个鬼。”印珹说起来就一肚子火,“他自己摘不完让我周五提早从学校回去帮忙摘茶叶。弄个五六天,连摘带炒,把自己腰闪了。还不乐意贴膏药,非得等茶叶弄完了再贴。好么,给他那老腰针灸花了八千。最后弄了十来斤茶叶,他自己还喝不完,放到第二年都变成陈茶,来年冬天赶着没用之前煮茶叶蛋。”
就没见过那么死心眼的人。
这么一算,再过两月又好上山了。往年口袋里没钱,他也在家里没有话语权,现在好了,口袋满了,底气也足,印珹老早看好了家伙,就等着到时候给老印来个釜底抽薪。“我看好那个采茶神器了,等他摘几斤过过瘾,晚上我摸黑上山,给他把叶子一次性都剃了,卖给茶厂做粗茶去。”
管他心不心痛呢,茶叶再好能有人重要?心痛他自己不会雇人来帮忙摘?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反正老印这家伙就这样,他自己一个人捣鼓还不够,还非得把大家伙儿一块儿都安排进去。美其名曰家庭共同活动,也不管大家到底乐不乐意。
“那阿姨呢,阿姨也不拦着?”邵洲又悄悄靠近了一点,邵洲的脸已经近在迟只。
“我妈?她晚上忙着呢,现在晚上又带了另外一个厂的账,说随便捎带一下就能多一分工资。我反正也拦不住。”对对对,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全家就他和印瑶两个闲人,可不是得摇回家干活去。
之前还让他们回老家住了两天,睡在那个泥土房子里头看星星。除了蚊虫多了一点,没有卫生间之外也是能睡。村子里其实剩下挺好的泥土房还不少,要是好好拾掇一下,说不准还能弄一个规模化的乡下民宿,这山里头空气真的实打实的好,就看能不能把人骗进去了。
不过,这也说不定,大城市就有很多人偏爱这种归隐生活,说不准还能租出不少钱来。
说起这类话题,印珹脸上难免神采飞扬,这完全就是他舒服区,说起来就有些没完,但他也就是在脑子里漫无边际畅想一二,眼睛还是盯着水面,就在这时,他好像看见浮漂动了一下,“嗯?上鱼了?”他从来都不是等得住的性格,直接把鱼竿举了起来。一条小鱼跃出水面,咬在巨大的钩上显得分外可怜。印珹急忙给自己解释了两句,“别管鱼大还是小,多少还是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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