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助理:我谢谢你啊,把我几分钱的面子看得有几斤重]
[经理:吵够没有?吵够了就派一个人去问,别在群里浪费时间了]
[岑助理:杨何言,你倒说得轻松]
[经理:呲牙.jpg]
[经理:我又不是你们总经办的人,我当然轻松]
[岑助理:所以谁去问?]
热闹的群瞬间沉默。
何似:“……”
他翻了一下前面的记录,发现群是早上七点多拉的,群成员正好是之前办年会的工作群成员,所有人都在——除了沈栀。
何似有些惊讶,又确认了下。
的确没有沈栀。
好家伙……
“怎么了?”沈栀的声音从餐厅那边传来。
何似抬头发现沈栀手里拿着一袋吐司,似乎准备做点吃的。
他忙问道:“你饿啦?”
“是有点饿,晚上不是要出去吃吗?先随便应付一下。”沈栀举起手里的吐司,“吃吗?”
“好。”何似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我来弄。”
“没事,就煎一下吐司而已,不是什么大工程。”沈栀避开了何似要拿吐司的手,但也没往厨房里走,视线往何似手上瞥了下,“怎么了?”
何似愣道:“什么怎么了?”
“刚才你看手机的表情有点严肃。”沈栀说,“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哦,没有。”何似哪儿好说同事们拉小群的事,倒不是背不背刺同事的问题,而是这种事没必要闹到沈栀面前。
他随口解释了下。
“消息太多了,回都回不完。”
沈栀露出恍然的表情,收回目光,转身朝厨房去了。
何似跟在后面,站在厨房门口,看沈栀熟练地往平底锅里倒着橄榄油,才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
翻了一遍记录,终于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是以前每次大年三十的晚上,沈栀都会在几个工作群里发超大额的红包,大家各凭手气,去年岑助理的手气最好,抢到了一个月的工资,过完年回去,还被起哄请总经办的所有人吃了一顿饭。
所以比起过年,大家更期盼的是沈栀的过年红包。
然而今年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从春晚开始就盼着了,从开始盼到结束,又从晚上盼到白天,盼来了一个寂寞。
沈栀像消失了一样,别说发红包,连面都没在群里露一下。
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几个公司的人不敢在大群里说什么,都拉了小群蛐蛐这件事。
何似看得眉头直皱。
“你要几个蛋?”沈栀突然问,“两个?还是三个?”
何似抬眼看去,沈栀正在烹饪台前忙碌,背对着他,有身体挡着,看不到在忙什么,但能看到双手一直在动,头也微微低着,露出一截光洁的后颈。
“三个。”何似说。
“好。”
小群里,消息又滚动了起来,还有人@他。
[毕助理:@何似]
[毕助理:对了,小何,你这几天还在帮沈总遛狗没有?]
何似想了想。
[何似:在]
[毕助理:你见到沈总没?]
[何似:见到了]
[毕助理:!!!]
[岑助理:沈总怎么样?他没事吧?]
[何似:他很好,没有你们说的这些事,你们想多了]
[岑助理:真的?]
[岑助理:沈总没遇到什么事吧?]
[何似:应该没有]
[马助理:那就好那就好……]
[马助理:嘉益里都有人说明年要裁员了,什么鬼啊,这么荒唐的话都能传出来]
[毕助理:就是啊,不知道那些人咋想的,只是没发红包而已,瞧他们急成啥样了]
[经理:所以红包呢?]
[经理:红包还发吗?]
[经理:老天鹅,我都回老家了,现在脚边一群小孩嗷嗷待哺啊,我就等着老板的红包救命了!]
[岑助理:……]
[岑助理:抠死你得了@杨何言]
[经理:啊啊啊啊啊啊]
[经理:我要红包!]
何似:“……”
服了。
沈栀做好吃的,一手端着一个盘子出来,见何似还在盯着手机,问了一句:“群里在说我?”
何似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险些没把手机拿稳。
不过他的反应相当于默认了。
沈栀把盘子放到餐桌上,又回去拿餐具,顺便问道:“说我什么了?”
何似跟在沈栀后面,讪讪地说:“他们说你昨晚没发红包。”
沈栀脚步一顿,诧异回头:“我忘了!”
说完,放下餐具,到处找手机,也不知道昨晚把手机放到哪里了,何似帮着一起找了半天,还是在沙发缝里找到的手机。
何似问:“老板,是公司规定每个年底都要发红包吗?”
“不是。”沈栀拉开椅子坐下,“我自己发着玩的,以前过年无聊,看看有谁和我一样守着这些电子产品。”
何似:“……”
敢情是老板的恶趣味。
“昨天睡得早,倒把他们忘了。”沈栀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儿,表情依然平静,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才一次没发红包,怎么就猜到裁员上面去了。”
何似正在喝水,闻言当场呛到。
沈栀赶紧扯了张纸递给他:“没事吧?”
何似用纸捂住嘴,连连摆手,等咳嗽完,他无比惊骇地问:“老板,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群里的陈助理,你有印象吗?”
“陈君?”
“对。”
“她怎么了?”何似对陈君有印象,但印象不深,因为陈君话少,在群里的存在感极低,只有在外面遇到非常难啃的骨头时,总经办才会把事交给她。
“他就是盛骏。”沈栀淡淡地说。
“……”何似震惊,“陈君不是女的吗?!”
“随便填的信息而已,盛骏没和我们签合同,也没入职,名字和性别都可以随便填。”沈栀说,“但‘陈君’的号都是我在用,只有遇到需要他来解决的事时,我才联系他。”
“……那以前‘陈君’说的那些话都是你说的?”
“嗯。”
“你手机上也登着‘陈君’的微信号?”
“嗯。”沈栀翻转手腕,将手机屏幕朝向何似。
何似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个新拉的小群,消息还在滚动,换成了经理怂恿岑助理找沈栀要红包。
何似:“……”
他突然同情起这些同事了,都以为是在背后蛐蛐老板,殊不知他们全暴露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
可老板也很无辜啊!
“陈君”既不在总经办坐班,也鲜少在群里说话,可他们建这种群都要拉上“陈君”,也不知道老板看了多少员工们蛐蛐自己的话。
想到这里,何似有些难受,攥紧手里的刀叉,看向沈栀。
正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听沈栀开口:“你的手机呢?”
“啊?”何似放下刀子,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在呢,怎么了?”
“你也在总经办的工作群里吧?”
“我在去年建的那个新群里。”何似说,“之前他们应该有老群,我没在老群里。”
沈栀说了声好,点了几下屏幕,又说:“我要发红包了。”
何似刚点进群里,一个红包便冒了出来。
他顺手点开。
13.30元。
何似:“……”
沈栀看他表情不对,问道:“抢了多少?”
“十三块三。”何似反问,“老板,你发了多少钱?”
“一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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