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没有你的房间。”
“哼,你一个当哥哥的,把剪刀给这个小的一个孩子玩,你到底有没有点心?”江泽山指着剪刀,像指着什么罪证。
江亭晏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自己的儿子自己养,我又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哥,他妈妈呢,你又丢去哪了?”
“还是说已经在给他找后妈了?”
江泽山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你跟父亲说话是这个态度?”
“你看看人家乔柯,就跟你完全不一样,你就是从小到大被宠坏了!”
江亭晏低头吹了吹指甲:“是啊,要不然我找他当男朋友呢,看来你看人眼光也还行啊,但是看自己的就很烂了。”
刚推门进来就差点爆炸的乔柯:“……”
江泽山的表情这下彻底垮了,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看看乔柯又看看江亭晏。
“你,你那时候说的…喜欢…”
“是真的啊。”
江亭晏瞥眼过来,微微抬起下巴,冲乔柯勾了勾手指,几乎是命令式的开口。
“过来。”
乔柯顶着江泽山的目光走了过来,脑子里播放的是:我好想死。
“我让你把他丢在这就赶紧过来,你在这边磨磨蹭蹭干嘛,陪江磊有意思还是和我一起有意思?”
江亭晏手指搭在乔柯脖颈上,低头在他耳边说。
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我感觉放他一个小孩在这里不太好…”乔柯支支吾吾道。
“你什么意思?那你更愿意和他待在一起是吗?”江亭晏声音冷了几分,手也从乔柯身上放开。
“我就是觉得他还挺小的,就是…”
“你在跟我唱反调?”
“我没有,”乔柯抿了抿唇,“我也想过去陪你,但是…”
“好啊,你就在这陪他,你再也不用来陪我,反正我够烦,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他…”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
江泽山几次想开口,都被乔柯和江亭晏的争执盖过去了。
这两个吵架起来话也太密了,插都插不进去。
此时一个人推门进来,满脸笑容,还伸出一只手准备打招呼,但看见江泽山的一瞬间笑容就僵在脸上。
“爸…”
江婉月说:“您怎么来了…”
江泽山的眼睛一亮,拉过江婉月的手。
“你哥他…”
“我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江亭晏怒气冲冲地甩下众人走了。
“我也待不下去了!”乔柯也跟着走了。
江婉月:“……”什么意思呢这两位。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江泽山强行拉住江婉月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江婉月只能勉强笑着回应他。
其实她挺想提醒他,江磊还在外面哭。
聊到一半,江泽山问江婉月:“婉婉,你今年几岁了?”
江婉月低着头,把江泽山拉住自己的手推开。
“爸,我还没到法定婚龄呢。”
“我前几天在医院,今天刚回来。”
江泽山愣了愣说:“哦,怎么了?”
“医生说是饮食不规律,胆囊炎。”
江泽山冷哼:“你妈妈一直就不会照顾小孩,你哥也不会照顾弟弟妹妹。”
…
终于摆脱江泽山的江婉月感觉自己的活力已经消失了大半,她站在楼下,打开微信想询问江亭晏去哪里了。
毕竟天马上要黑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学校。
她边过马路边叹气。
结果在马路对面看见了正坐在一起吃烧烤的乔柯和江亭晏。
第0021章 做强势人
C市是S省的省会城市,夜市的烧烤摊名声在外,每年夏天都有大批游客涌入,总觉得火辣的美食就该和夏天挂钩。
但对于S省的人而言,每天都是吃烧烤的好时候。
“鱿鱼加辣,苕皮包葱,豆干不要烤太焦,脑花里不要放酸萝卜!”
江婉月拉过塑料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开了一罐冰可乐,扎进吸管猛吸一口。
尖锐刺激的痛感从口腔蔓延到喉管,慢慢消退,又有无数细密的气泡翻腾上涌。
简直想一吸到底,打个超长的嗝,再一把把罐子捏爆,面目狰狞地大喊一句好爽,变成猴子,一脚把桌子踢翻,抢走江亭晏的碗,一边滋儿哇滋儿哇一边大吼大叫,狂笑着闯进森林,暴打猴王,成为人猿泰山…
总之就这个发癫爽。
但人总是要面子,所以江婉月瘫下来靠在塑料椅子的椅背上,又挪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很腼腆道:“老板,记他俩账上。”
江亭晏嫌弃地啧了一声。
他带着透明手套,左手拿起一串烤香菇立在一次性碗中,右手用筷子把它们一个一个戳下来。
江婉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江亭晏戳一个她用筷子夹一个,两口就咽下去,筷子快得在乔柯眼里晃出残影。
江亭晏黑脸道:“你别吃了。”
江婉月擦擦嘴角的油。
“香菇不吃了,把那串五花肉也给我戳一下。”
江亭晏把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狠狠瞪了乔柯一眼。
乔柯:我寻思我也没说话啊。
“我给你…额,你们,我给你们戳吧。”
乔柯赶紧拿过两个干净的一次性碗,左边一串五花右边一串脆骨地戳。
手里的每串肉串都滴着油。
木签子上带脆骨的红肉烤得焦香,肥点的部分直接变成酥脆的油渣,间错穿了青椒,撒上盐以后烤出虎皮。
重油重盐。
但是吃着很爽。
江亭晏:“包了折耳根的我不要。”
乔柯移到江婉月的碗里。
江亭晏:“但是也不给她吃。”
乔柯为难:“那怎么办。”
江亭晏哼了一声没说话。
江婉月牙痒痒地看着他。
“没事柯柯,你吃吧。”
江亭晏拧开一瓶有点冰的矿泉水,伸了伸手,乔柯立刻就抽出两张纸递过去。
江亭晏抿了一口,皱眉道:“感觉有点甜,这个水。”
“农妇山泉就这样。”乔柯说。
“要换吗?”
江婉月努力忍住了那句: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账结了,然后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你挺能接话的啊,”江亭晏目光从矿泉水上滑到乔柯身上,他顿了顿又说,“我以为你不会和我争起来。”
就算是两个人都很默契地知道不是真吵架,江亭晏还是感觉很奇妙。
乔柯在江亭晏眼里,一直都是外冷内软,橡皮泥一样一戳一个坑,半天都鼓不回来。
好脾气到让人觉得没脾气。
“我以后决定做个强势一点的人。”乔柯低着头说。
江亭晏扯起嘴角,笑了声:“是吗?”
“哥,爸在家你怎么不跟我说,早知道我就不回家了。”
江婉月吃了几串,感觉肚子上的手术伤口有点发疼,马上就老实不再吃了。
“我怎么知道。”江亭晏不在乎道。
乔柯知道江亭晏家里长期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其他就是司机和负责一日三餐的家政,从来没听过他家里的事。
看出来乔柯好奇,江婉月揉了揉吃饱的肚子给他解释:“咱们家里情况不复杂,但是就是有点复杂。”
乔柯点头,他看出来。
“首先,我爹,纯纯凤凰男,据说是我妈看上的潜力股,结果事业有成了就想找真爱了,事业下坡了就是想念亲情了。”
江婉月谈起来也不难过,随意冷静得宛如陌生人,这点和江亭晏一样。
大概是因为这些事情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生过,哭过了闹过了,长大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沉默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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