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没有你想的那样好,在感情里我也只是一个胆小的人。因为你也亲眼所见的那场背叛所以迟迟不愿再轻易走入一段感情。”
“可茹宏图,你和李帝如是完全不同的,不需要和他比较。他的欺骗是为了攫取我的利益,而你的‘欺骗’不是为了伤害我。”
“我怎么会给一个为了成全我而连固守着回忆的家都可以放弃的人吃枪子呢?况且这个人……”钱臣放下茹宏图的手正视着他的眼睛说,“我其实很早就放不下了。”
“茹宏图,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怜悯是真心喜欢,像你当初在我最是不堪的时候也肯说喜欢我时那样。无论你是‘土狗’,是在我车上塞过小卡片的混混,还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包子铺老板。”
“我都喜欢。”钱臣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他还没对茹宏图说过这么多柔软的情话。不知道以往在他心里自己那强硬的帮派老大形象会不会在此刻变得别扭起来。
茹宏图望着钱臣突然又流泪了。
他爱了这个男人那么多年啊……从来只期望能以一种不算太远的距离守望他就足够,在经历那那么多波折甚至亮度徘徊在生死边缘之后,竟然能听见他也亲口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像是艘只发送过一次信号的孤独飞船在茫茫宇宙中航行着,终有一日也接收到了同类的回音,便知道自己在这寰宇之中不是独行的了。
“钱老大……钱老大!”茹宏图想笑,可脸上还流着泪,一时间也不知是哭是笑的滑稽。“可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钱臣牢牢抱紧他:“现在至少有我,以后也会有我。还要继续叫我钱老大吗?”茹宏图紧贴着钱臣,眼泪都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我也想叫你阿臣。”
“嗯。”钱臣吻了吻茹宏图,尝到了泪水的咸味。但这泪水纵然咸涩也有终拨云见日的喜悦。
“嘶……痛。”茹宏图在让怀里挣扎了一下,原来是抱得太紧压着正在输血的手了。钱臣赶紧放开又扶着他躺下,茹宏图眼睛一直看着他生怕刚才经历过的表白是做梦,只要一闭上就会什么都不剩了。
“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现在还是休息吧。”钱臣忍不住爱怜地再次轻吻茹宏图的嘴唇。
“之后再慢慢告诉对方吧,毕竟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呢。”
作者有话说:
总觉得:你身体有我的血
这个说法也有点涩涩的。
第67章
茹宏图除了失血与割腕伤之外没有其他大碍,治疗一周之后便能出院了。看着来接他们出院的康延等一众小弟脸上俱是感慨激动的神情,尤其是康延因为见证过他们二人的许多事,内心特别有感触感觉要哭出来似的,弄得茹宏图特别不好意思。
“抱歉……最近因为我的事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狗哥这是什么话,咱们也认识那么久了。眼见你和钱老大修成正果那确实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咳咳,”站在茹宏图身旁的钱臣提醒道,“什么狗不狗的,都给我放尊重点,换个称呼!”“欸嘿嘿,这不是习惯这么称呼一下还没改过来么,”康延哪能不知道钱臣这话什么意思,立即正色重新朝茹宏图说,“祝贺小茹哥康复出院!”他身后那一溜小弟也中气十足地跟着喊道:“祝贺小茹哥康复出院!!”甚至还有人小跑过来给茹宏图送上一束花。
“唉呀够了够了……”这阵仗实在引得路人侧目,茹宏图缩头缩脑好像要钻地底下去了。可钱臣却颇为满意的样子,捉住茹宏图的手不给他躲:“叫你小茹哥呢,躲什么躲。”
“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叫你什么意思?”钱臣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量说。茹宏图其实知道,但又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可置信,恍惚地摇了摇头。钱臣无奈看着他:“意思你是大嫂呢。还是说……你比较喜欢直接叫你‘大嫂’?”“这样就可以了!”茹宏图赶忙出声制止,生怕钱臣真要小弟们立刻改口。
原本钱臣打算在出院这天便和茹宏图一起返回桦市的,但茹宏图认为还得多待一天,自己的租屋里还有东西没收拾完。钱臣提议让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弟去收拾快得很,而茹宏图坚持得自己去。钱臣便也由着他,只是提出自己要跟着他去。
茹宏图后来租的房子在某个老旧小区,房东是鳏居老头。一层楼对门两小户都是他的,也不在乎能租多少钱就图对门有个人气罢了。钱臣跟着茹宏图走进屋子里,发现陈设基本都是屋主原有的,属于茹宏图的痕迹少得可怜。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床头柜上那张茹宏图幼时的全家福了。
“你坐会吧,真没什么要帮忙收的。房东这时候应该去买菜了,他回来我交接个钥匙打声招呼就能走。”钱臣听茹宏图的没有乱动手,而是坐在椅子上打量他躲着自己时蜗居的地方。“你以前就来过榕湖城。”钱臣句话是肯定语气,把茹宏图说得心虚:“你、你怎么知道?”钱臣指了指那张全家福,背景后面清楚的是榕湖城人民公园挂牌大门。茹宏图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吓得他还以为钱臣会读心呢,原来是研究照片知道的:“六七岁的时候家里来过一次,离现在二十多年了,其实也记不得太清。还有印象的大概就是妈妈很喜欢榕湖城。”茹宏图拿起那张用新相框框起的老全家福摩挲。
陈秀红写着自己美容院电话的纸条就夹在这张全家福与相框之间,茹宏图没有丢也没有刻意去记下来。仿佛只要知道这张相片的背后依然存在着自己与母亲的联系便足够,像细细的风筝线连着哪怕相隔再远也能知道母亲的所在。
“所以你是觉得你妈妈喜欢榕湖城,有很大概率之后也会来这里生活,才最后选择在这里落脚么?”钱臣总结信息的能力相当精确,“有找到你妈妈么?人海茫茫,即便在同一个城市想要遇到也不容易吧。”
茹宏图原想把和陈秀红的重逢隐去,可转念又想如果连钱臣都不能倾诉的话,那自己又向谁说这其中的酸楚呢?他们已经是最亲近的人了呀。
“大概是真的有命运、缘分之类的存在吧,我……真的在偶然之间遇到了她、还有她现在的女儿,”茹宏图陷入回忆般喃喃道,“妈妈现在过得应该不错,有了自己的美容院,妹妹也优秀,小小年纪比我争气多了。”他手里不停卷着衣服,不想让钱臣看到他窘迫又酸涩的神情。
从茹宏图没有和他妈妈生活在一起,住了院也从未有人来联系过,结合茹宏图的表情来看,钱臣想茹宏图在他妈妈那儿应当是受了很大挫伤。
所以……因为觉得自己再无牵挂才会要去死吗?看着茹宏图左手腕上还缠着的绷带,钱臣胸中闷痛。当即起身过去抱住了茹宏图:“知道她还在便好,别想太多。你今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是我们的生活。”
“绝对会比她所知的要幸福得多!”
茹宏图埋首在钱臣怀里,鼻腔泛起阵阵酸意,但忍着没哭而是重重回答:“好!”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房东还没回到。二人便坐在床上聊天,茹宏图实在好奇钱臣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榕湖城的,这里和桦市八竿子打不着边。钱臣把有老家是榕湖城的小看到榕湖城好人好事的那期新闻才发现的来龙去脉说了。
“你说你,跑的时候那么聪明,安定下来反而还不灵醒了。如果你没给那人留我的名字,估计还能再躲一阵。”钱臣觉得好气又好笑。
“呀!原来那个小刘还这么大费周章的找过我啊?!我是不是也给他回个信比较好,通过电视台的媒体公众信箱可以吗……”茹宏图说着还真搜到了榕湖城好人好事节目组的媒体信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短信。
“快说,”钱臣侧躺撑着脑袋问他,“为什么留我的名字?是真的很想我故意留点线索好让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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