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作眯了眯眼,眼底略过一丝不悦,冷漠道:“看来不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了?”
“当然,熟得不能再熟了。”何须夸张地说道,还朝小久抛了个媚眼。小久不是很懂,愣愣地接了过来,还友好地笑了一下。
随后何须又光顾着嘲笑,完全没注意到宁作表情的变化。
“听说你还打上工了?”他大笑,“你这是现实版大少爷体验生活啊。”
“本来我们俩想直接去观摩少爷打工名场面,但不是我说,这地方也太热了,在室外多呆不了一会儿。”
看了眼桌面上放着的口罩、墨镜和鸭舌帽,宁作总算明白卖鱼阿姨说的“脸上全黑,遮得严实”是什么情况了。
他冷哼一声:“热你们遮得跟犯罪份子似的?”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何须一激动又站了起来,他上上下下全方位打量着宁作,“不过我看你在这过得挺好啊,一点没瘦,就是黑了点。”
宁作皱了皱眉:“别贱,你从哪看出来我过得好的?后院有水,去洗洗眼睛。”
“那小宁,过几天你跟我们一起走怎么样?”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甘子珂突然建议。
小久抬眸偷偷看了眼说话的人,又迅速移开,手指互相挠了挠,随便从桌面拿了个茶杯揣在手里握着,大拇指不自禁扣着杯壁,发出细细声响。
宁作坐得近,听见也看见,他回道:“再说吧。”见面前两人都诧异地盯着他,又说,“……干嘛,你们也知道我爸的脾气。”态度可谓坦荡。
宁作有多抗拒来这里何须和甘子珂是清楚的,临走前一天他还荒谬地打电话过去,叫他们直接绑架他到飞机上带走,来个先斩后奏。
这个计划之所以没有实施,到底还是因为嫩姜比不过老姜。
宁驹行像是早就料到儿子要搞事,威胁说他敢跑,就要做好穷游的准备。宁作做不好这个准备,只能含恨妥协。
所以在他们俩的观念里,宁作怎么可能会拒绝回家享受?但如果是迫于叔叔的权威就很合理。
何须恍然大悟:“确实。”
他点着头赞同:“叔叔也真是的,咱们搞点好兄弟的证明还要受惩罚。以耳洞表兄弟情,多酷多真诚啊——哎哟我操,你耳洞呢?”
宁作平淡道:“耳钉丢了,长合了。”
甘子珂闻言朝宁作耳朵看过去,上面几乎一点痕迹都没了,他收回视线,低头摸了摸耳垂上的两个耳钉。
旁边何须叽叽喳喳地说着要把宁作逐出友籍,甘子珂安静地思考了片刻,插进去说:“耳洞没了叔叔就没理由生气了吧?你要不要用我手机给他打个电话,说不定能放你回去。”
“……我没背他号码。”说出口还有点难堪,但宁作是真的没记,他们家早几年就办理了家庭短号,直接拨短号就行,没特意记过。
他刚说完,何须立刻就掏出手机递了过去,一扬下巴:“喏,我存了。”
宁作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小久,对方还在专注于杯壁奏乐的事业,好像对他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
不知怎的,宁作忽然就不太爽。这么容易就能忘记给他送饭,却一直陪着何须他们,端茶倒水得进出厨房多少次都想不起来。
“待会儿吧。”宁作故意道,“现在好饿,没力气打。”
小久手一顿,等他抬头,宁作又自然地将视线转向两个好友,看起来就像是在跟他们说话。
何须吐槽:“打个电话花得了你多少力气?”
“你管呢。”
“那我们出去买点吃的?”甘子珂说。
……
少爷正在发脾气,小久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赶紧放下茶杯,凑过去:“我煮面,给你吃。”眼珠往旁边一瞟,又改口:“你们。”
宁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小久知道他是同意的。他伸手拽着宁作的衣角晃了晃,直到对方转头看过来,他朝人笑了笑,乖得很。
等小久去了厨房,何须拍了拍宁作的肩膀,靠过去悄声说:“怎么办,我也不爱吃面啊。”
“我爱吃,不吃滚。”
-
小久做的是菠菜汁手擀拌面,用凉水过了一遍的面条劲道利索,调的又是酸辣口,最适合夏天吃。
饭后他们结伴去前院透气,蝉鸣持续不断,伴随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本该呱噪的声响意外地合拍。
听着大自然奏出的和谐乐章,何须不自觉就打了个哈欠,考虑到晚上的住宿情况,他问:“话说这里有没有酒店或者旅馆啊?”
宁作知道他的意思,冲人摇摇头,很快又说:“不过我有办法。”
他从何须身上挂搜出一些现金,联系上了王麻。
王麻本来不想搭理,但听宁作说要打扫老房子,他就马不停蹄带着妈妈和家伙往这边赶。
两栋房子虽说挨在一起,但宁家老房子的规模却是小久家的两倍。
打扫起来是个大工程,他们几人时不时去搭把手也弄到了晚上,干完活各个都瘫在椅子上不想动。
但年轻人就是上一秒再累,洗把脸又能精神起来,一精神就开始整活。尤其是何须,他的精力用不完似的,想着人多热闹,连王麻都被他硬生生扣留了下来。
搬完行李他让所有人聚到卧室,在众人注视中,他神秘兮兮地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引起一阵惊呼,连宁作都扬起了眉毛。
——箱子两边瓶瓶罐罐,满满当当全是酒,果酒啤酒白酒应有尽有。
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何须又从包里掏出几副扑克牌扔到床上。
手指放进嘴里,他吹了个响哨,表情没个正经:“有牌又有酒,人也差不多,咱们来玩流氓十三张吧。”
流……氓?
小久听不懂,他默默移着步子退到边上,靠到宁作身旁悄声说:“我不会玩,我在,旁边看。”
宁作刚准备点头,视线又落在了那些酒上,于是有了其它想法。
他探身把人拉了回来:“没事,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好长~~一章~~~(瘫倒)
好担心你们看累了>_<
第十八章 “亲一下”
绝对有欺负人的嫌疑。
除了指定喝酒的牌,其余的游戏牌都需要一定反应力和脑子的灵活性。尽管抽到每张牌都会详细讲解,可明白是一回事,实际操作起来又是一回事。
抽牌凭运气,游戏凭实力,按道理是公平的游戏,但对小久来说其实不存在公平。同样是没玩过,王麻听懂规则还能争一争,但小久本身就控制不住,会晚人家一秒。
这个时候游戏的公平性又体现出来了,反应慢了就算输。
像个恶性循环,小久被罚的次数呈指数增长,他从来没喝过酒,对酒精也没有天生的耐力,没几轮视线就开始迷离,脑袋也犯晕,酒精把他浸泡得迷迷糊糊的。
但他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第一口进嘴的时候,简直可以和他喝过的中药划上等号。
肩膀烧伤那段时间他喝了很多药,每次喝都觉得很苦还想吐,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酒尝起来也是又苦又想吐,但不同的是,它还会让他晕晕的,身体也轻飘飘的,有些神奇。
小久盘腿坐在床上,他的脸颊眼角微微发红,手撑在身体两侧,不吵也不闹,只是手指悄悄怼着床板,让自己晃来晃去。
他离彻底失去自我意识没差几杯酒了,但表现出来倒有点百无聊赖的意思。
宁作在旁边观察着,每喝一次都会特意记录,以罐为计数单位,已经快五罐,他没想到小傻子酒量还不错。
“嘿宁少爷,看哪儿呢,到你了。”何须伸手往人眼前晃了晃。
宁作脑袋往后一仰,眨眨眼回过神,瞟了眼何须,然后拿过最上层的那张牌,翻过来摆在桌面上。
——红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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