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濯挥挥手:“再见。”
抬头时,迎上戚止炀情绪复杂的眼神,江宴濯微微一笑,把门关上。
简渺还没睡醒,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江宴濯浅茶色的眼瞳里落下一层淡影。
小时候过得很不开心?
在他身边更自然?
那只不过是被他“装乖”那一面欺骗后放松警惕的表现罢了。
江宴濯眼睫轻颤,缓步走到沙发边。
简学长是个并不擅长掩藏秘密的人,大概是觉得把关于直播的东西都锁在房间里边相安无事。
江宴濯把一根被抱枕盖住的黑色环带抽出来。
今天早上时间紧迫,又正好被简渺撩到,一些细节没注意,而现在不一样。
这是他在拿电脑的时候从角落里发现的,大概是简渺意外遗落在这里忘记藏起来的饰品。
他看到便用电脑包压着,没让顾絮看到。
江宴濯指尖绕过冰冷的银链,绕在掌心时细细看了一圈,才认出来这是什么。
……上一次简渺在直播间里穿过的腿环。
蛇状的银链坠在手心,冰冰凉凉的,一下就勾起了江宴濯的回忆。
这条银链落下的位置,正好圈住了简渺腿窝上方的那颗小痣。
他隔着屏幕吻过千百遍的痣。
指肚压着银色的链子,江宴濯忽然很坏心思地想,要是这个当着简渺的面被发现,他又要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把这个也扔给妹妹吧?
想到什么,江宴濯不动声色地把腿环放到沙发的夹缝里,确认这个位置能被看见却又不显眼之后,挽唇转身走到厨房。
简渺睡饱醒来的时候,将近七点。
他打了个呵欠,小心翼翼起身洗漱后,绕到客厅就看到正在厨房忙活的江宴濯。
“睡醒了?”江宴濯把锅盖落在炖煮的菜上,擦干手走向他,“小心点,过来坐好。”
简渺睡醒的时候喜欢在软趴趴的地方躺会儿,自然也就没发现江宴濯是故意把他带到沙发上的。
“菜还得炖一会儿,再等十来分钟就能吃饭了。”江宴濯的手撑在沙发边,低头看着他还有些涣散的眼睛,“渴不渴,要不先喝点什么?”
简渺点点头:“想喝水。”
江宴濯应了声好,转身去客厅,简渺随着他的视线本来染着淡淡的慵淡,但在扫见另一侧单人沙发角落的东西时,瞬间僵硬。
……那条腿环怎么在这里?!
还没反应过来,江宴濯已经端着水到他跟前,递过去之后很自然地后退坐在单人沙发上。
“腿怎么样?”江宴濯微微俯身,低头看向简渺的脚踝。
他俯身时碰到沙发上的靠枕,被藏在沙发里的腿环像被海浪推上岸的浮鱼,一下就显出原貌。
江宴濯只要回头就能看到。
简渺在短短的一瞬间想过千百种后果,然后在江宴濯要坐向沙发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疼。”简渺的语气低低弱弱,为了夺取江宴濯的注意力,装得七分像,“……你帮我看看。”
江宴濯把他委屈可怜的表情尽收眼底,虽然猜到会是这么个画面……但显然,真实的简渺更有冲击性。
知道他是在撒谎,却忍不住为那句“疼”心肝发颤。
江宴濯哄他:“怎么疼了,磕到了?”
“就……疼。”简渺的心都悬在沙发里的腿环上,抽不出神去圆谎,含糊地应着,“动一下就疼,想起来就疼。”
每一个疼字都咬得不太清晰,软软的后鼻音像在口腔内嘴软的地方晃了一圈,才飘飘荡荡地落入江宴濯耳边。
现在这么喊已经很不得了了,也不知道在床/上喊的时候会有多折磨人。
江宴濯敛下眼底的暗色:“看着稍微消肿了,纱布也缠得不紧,要是疼的话,我给你换药吧。”
眼看着小学弟要回头,简渺拽着他的手狠狠用力,咬牙一口气蹭到他跟前。
这个动作并不太雅观,简渺几乎是把江宴濯压到单人沙发里,然后借着惯性跟着屈膝跪落,不经意地就正面朝着江宴濯坐在他的腿上。
江宴濯眼疾手快地搂住了他的腰,以防他真的碰着伤腿。
简渺俯身靠在江宴濯的跟前,蹭在他怀里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抬手把腿环拽到手心里。
松下一口气后,简渺才发现跟前的人一动不动,扶着他腰的手微微僵硬。
“怎么……”简渺微往后仰时,才感觉到自己屁/股沾着的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刚刚顾着扑江宴濯,忘记他们两个是什么姿势了。
而现在,他就坐在江宴濯的膝盖上,还是以那么亲密的距离。
“我,我……”简渺脑子一下拧住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动。”身边的人哑声开口,语气语调尽是简渺不用深思就能反应过来的异样。
血液像一瞬间被高温灼烧,充盈到耳尖和脸颊,简渺不用碰都感觉自己的脸有多烫。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感受着跟前跟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一动不敢动弹的人,江宴濯得逞地弯起眸,克制地感受着简渺的反应。
学长压着他膝盖的地方……软软的,手感似乎不错。
可惜,现在是只能感受,不能主动去碰。
江宴濯宽大的手心慢慢地扶着简渺腰侧的软肉上,本来是想把他拎起来放回去,却没想刚刚用力时,简渺浑身一颤,随后像是连接四肢的线一下被剪断了一般,彻底软在了他的怀里。
“唔……”脱口而出的轻声低哼,像某种小动物被揪住尾巴时的叫唤。
江宴濯闭了闭眼,心底低咒一声。
……学长的敏感带怎么在腰上。
作者有话说:
引火烧身
第42章 42
简渺身上穿着的是浅栗色的卫衣, 惯有的宽大柔软,抱在怀里意外的软绵绵。而卫衣领口正好有两条白色的绳子,他俯身靠在江宴濯怀里的时候, 两根绳子上的弹簧扣正好落在江宴濯的胸口。
恰到好处是心房的位置,像轻轻敲了一下江宴濯的心脏。
江宴濯默默地闭上眼, 把今天艺术概论课上教授讲的话反复默背了三次,才拽住了仅有的理智。
“简渺。”他微微低下脑袋, 对埋在自己怀里的考拉熊低声说,“我得回厨房看一眼了。”
简渺像终于反应过来, 迟缓地点点头, 低着脑袋自觉地撑着沙发边缘起来。
全程不敢抬头看江宴濯,但两只耳朵红得透粉。
看得出来他也发现自己的腰有多敏/感。
听着江宴濯离开的脚步声, 简渺狠狠地咬了自己唇角一下, 懊恼地把这条罪魁祸首的腿环藏好。
他乱放东西的坏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晚饭很快上桌, 先前那阵暧昧的气氛在饭菜香味的替代下自然而然地就散开了。
简渺早就慢吞吞挪到餐桌边等着了,不好意思再让江宴濯抱他。
即便他的腿扭伤行动不便,但他好歹也是个四肢健全的年长者, 真不至于让人每一步都照顾着, 更何况刚刚还发生了那么丢脸的事情……弄得他像脊椎多不好似的。
江宴濯把碗筷放到他的跟前, 简渺看着色香俱全的三菜一汤, 微微有些分神。
他成年从简东城的房子里搬出来之后, 就没有请阿姨的想法。他的爱好并不适合有其他人知晓,更何况简渺也不喜欢陌生人出入自己的空间。
但一个人, 尤其是在厨艺不好不喜欢进厨房的前提下,想要一日三餐变得规律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简渺经常忙碌一下午之后, 就挨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对着天花板发呆, 纠结半个小时该吃什么。
这种饿了坐在餐桌上就闻到饭香的感觉很新鲜。
他拿起筷子,进食之前真心实意地夸赞:“忽然发现你很持家。”
小学弟刚坐下,闻言顿了顿,咬着筷子轻笑:“是吗?”
简渺端着饭碗,轻声:“是啊,显得我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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