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唔……”
话没说完,又被他堵住了。
简渺懊恼至极,他就该防着点,江宴濯这小狗崽子喜欢随意撒疯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脑子里的神经时刻紧绷着,就等着江宴濯闹够了把人推开赶紧回家,却没想到江宴濯的指尖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进入他的后腰,沿着他的脊椎划了一下。
简渺浑身一酥,随后那只手就从身后探了下去。
…
一个小时后,简渺疲倦地坐在副驾驶上。
江宴濯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才发现简渺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他抬手用指肚压了一下简渺的侧脸,“累着了?”
说到这里,简渺瞬间别过头,脚踏了一下。
“鞋子,穿反了。”
江宴濯低头这才发现刚刚给他套鞋子的时候没分清楚左右。
他失笑,歉声赔罪:“我的错,但要不是你刚刚催着不让我给你穿裤子……”
“闭嘴!”简渺提高了音调,“回家!”
江宴濯挨了骂却心情更好:“好,遵命。”
到家,江宴濯还黏糊糊地想凑上来,被简渺一巴掌推进了浴室。
江宴濯扒在门口:“真的不一起洗吗?”
简渺皮笑肉不笑:“不要。”
江宴濯一副蔫了的样子:“真绝情。”
简渺哼了哼,把门拉上回到客厅。
坐下的时候意识到哪里不舒服,他垂着眼默默换了个姿势。
躺了一会儿,简渺才慢慢从桌面上翻出礼物袋。
里面是他本来想送给江宴濯的盒装巧克力和自己的手制巧克力。
刚刚在车上,江宴濯非要一边亲一边拿巧克力喂他的时候,简渺就迷迷糊糊地发现了,江宴濯偷偷藏了一颗没有吃。
他一下就想起了之前那袋小熊饼干。
这人估计又想私藏。
简渺虽然不反感,但这可是食物啊,再想储存也有保质期呢。
犹豫着要不要偷偷把它吃掉,可一想到这是小狗专门留起来的,又有些不忍心。
……小狗偷偷叼着骨头,在自己的秘密基地挖坑掩埋,等着哪天想了又挖出来尝尝味道。
他怎么能欺负小狗呢。
想到这里,简渺一边叹气一边拆了另一盒巧克力,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颗。
本来是在犹豫怎么跟江宴濯坦白自己看到他那个房间的事,却没想到一口下去,这颗巧克力居然有夹心。
这是什么……果汁?
甜甜的,像在舌尖打泡泡。
简渺认真在舌尖品了品,觉得这巧克力还是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一想到自己的巧克力被江宴濯怎么折腾,他又不高兴,报复似地吃面前这盒巧克力。
哼,不给坏狗狗留。
江宴濯确实在片场呆了很长时间,所以他不由地在浴室里站久了一会儿,等他洗好澡推门而出时,下意识闻到了一阵很淡的酒味。
从客厅传过来的。
但简渺上次喝醉了之后时刻谨记着醉酒的教训,家里都没存酒,哪里来的酒味儿?
江宴濯出来的时候,就看着简渺坐在沙发上团成一团,指尖还夹着一颗巧克力。
“洗好了?”而简渺本人却毫无察觉,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盒巧克力简渺已经吃得只剩一两颗了,江宴濯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勾唇:“嗯,你要去洗澡吗?”
“当然。”简渺把手上的巧克力吃完,然后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样子,“这个巧克力超好吃。”
“是吗?”江宴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简渺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有点毛毛的,下意识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以为他是见巧克力吃完了在想借口作一作,简渺得逞地站起来:“只给你留了两颗,没办法,谁让你更喜欢手制的。”
江宴濯慢慢挑眉,看着他这幅摇着尾巴洋洋得意的样子,配合地装出失落的表情:“学长好坏啊,吃完了。”
简渺高兴地朝他吐出一小截舌尖做了个鬼脸,脚步轻快地走进浴室。
听到浴室门关的声音,江宴濯敛下刚刚那点装出来的乖巧,带着深沉的笑意走到桌子边,将剩下的两颗酒心巧克力慢慢吃完。
二十分钟后,江宴濯就像验收成果一般,好整以暇地站在浴室门边。
然后他就听到了里面微微拖沓的脚步声和门把手被费力扭开的声音。
倒数了个数,江宴濯在门开的一瞬伸手,就把身形摇晃的人搂进怀里。
简渺从耳尖到脖子都是粉红一片,分不清是酒意上来了,还是被浴室的温水泡成这样的。
但被搂进怀里的时候,简渺却轻巧地像只猫咪,晕乎乎地趴在江宴濯肩膀上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笑容:“小濯?”
“嗯。”江宴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像个人/贩/子,只要勾勾手指,眼前的人就会跟他走。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坏心眼,跟前的人却踮起脚尖凑到他跟前。
江宴濯下意识以为他是渴肤症发作,想要亲吻和抚摸,安静等着,却没想跟前的人小小声:“巧克力的味道……你吃了!”
怪会吊人胃口的。
“嗯,都吃了。”江宴濯搂住他的腰,慢慢低头想吻他。
可是江宴濯一靠近,跟前的人就跟躲猫猫似地往后退。
就像人类强行想吻猫猫,被闪躲嫌弃的样子。
随后,江宴濯露出百试百灵的失落可怜,跟的人果然一下心软了,主动低头吻了下来。
江宴濯微微俯身,简渺很自然地就环上他的脖子由他托抱起来,两个人在浴室门前纠缠了一会儿,江宴濯踢开卧室的房门,将人放进被子里。
本来想起身去开灯,可是跟前的人却用力收紧了距离,哑声:“去哪?”
“想开灯。”
“不要。”
江宴濯被他果断又带着撒娇语调的拒绝逗笑了,低头蹭他:“怎么喝醉了那么黏人啊?平时要是也这么黏就好了。”
简渺完全没听进去,像很喜欢吻江宴濯的味道,一点点沿着他的腮边亲:“什么喝醉……我没喝酒……”
“酒心巧克力,”江宴濯说,“你买的那个牌子,里面夹心的还是烈酒。”
“啊……巧克力。”简渺费劲地理解他的话,在江宴濯以为他听懂了的时候,又小小声,“你要怎么藏我的巧克力啊?”
话音落定,卧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江宴濯浅茶色的瞳孔震了一下,一瞬间各种情绪交叠,最后又压了回去。
他问:“什么叫,藏?”
跟前的人慢慢歪了下脑袋,用水雾迷濛的黑瞳看着他,小声说:“就是你那个放满我照片的房间呀……你不是喜欢把我的东西都藏在那里面吗?”
短短一句话,在江宴濯的心理掀起惊涛骇浪。
压抑已久的,膨胀的秘密在不经意间被精巧糖果尖锐的包装袋刺破,先是砰的一声在耳边回响炸裂声……随后汹涌而起的才是惊骇与恐慌。
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比一下重。
说不清原由的恐惧像漆黑的网,束缚着江宴濯躯干的每一个关节,他像罪无可恕的犯人,在最圣洁的梦想跟前,一动不敢动。
“怎么啦?”可是简渺却温温软软地贴了上来,“不亲亲了吗?”
如影随形的阴影瞬间被简渺身体的温热驱散,像寒冬里的一蹙火苗,温暖过江宴濯留过的每一滴血液。
江宴濯后知后觉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像护着一尊易碎的瓷器。
“你……不生气么?”江宴濯看着他,像连亲吻都设下了禁制,警告他在未经许可之前不能再触碰眼前人分毫。
可是简渺却沿着他的唇角,一点一点亲密地贴过。
“为什么会生气呀……”他含糊地问,“那不是代表……你最喜欢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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