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不是你的,玫瑰也不是你的,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在军统里的妹妹……这些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又改变不了什么。”
“怎么改变不了?”关越说,“ 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死了,东西自然是我的。”
“可是我已经看过了遗嘱了!”
时栖注视着他的眼睛,骤然提高音量:“上面只有大小姐,没有你。”
【卧槽,时栖这台词,该不会是在撺掇大少爷弑父吧?】
【时栖不就是这个人设吗,刚刚装得娇滴滴被胁迫小白兔,现在大少爷一松口立刻开始挑拨,真狠。】
【所以时栖只打算让关少动手?感觉不止于此。】
“老东西。”关越的神情果然冷了下来。
时栖将自己的手腕掐出红痕,又将声音放软:“还有这里……就是当时他给我打的。”
“少爷,我明天就……”
“放心吧,”关越冷笑一声,“等我爹死了,明天的婚礼,就是我娶你。”
关越轻轻地按在时栖的嘴唇上:“交给我。”
他说着,俯身要去吻他。
却被时栖欲拒还迎地推了推胸口:“别……别在这里。”
“那要在哪里?”关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带着恶劣的调笑,“小妈?”
“在……”
时栖一边贴近他在关越耳边吹气,另一边却抽走了他腰间的匕首。
“在我房间……好吗?”
不过对于一个平常用刀的人,时栖似乎并不打算直接拿走,而是手腕一转,换了一把新的进去。
“你等我收拾一下,八点半。”时栖说。
新的刀子卡进刀鞘,时栖的手被放下。
“八点半。”关越重复。
时栖轻轻一碰,刚刚那只交握的手心里,多了一块圆形的怀表。
只是他被关越拥着,将怀表和手心一起挡在镜头外,以及一句贴在耳边,温和到几不可闻的:“别哭了。”
随后,关越微微起身,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又变成了之前恶劣又欠揍的语气,手指沿着时栖的腰线上滑:“那……我可以先讨点利息吗?”
“小妈?”
*
“赏花。”
“喝茶。”
两个人异口异声地答完了。
侦探有些匪夷所思地望了他们一眼:“所以到底是喝茶还是赏花?”
“边喝茶边赏花。”
“边赏花边喝茶。”
侦探:“……”
侦探:“你们其实可以统一一下口供再讲的。”
“侦探先生,”关越的指骨轻轻点了点,“这好像跟案情没关系吧?”
“还是说……那个老不死的是在这个时间死了?”
“那也没关系。”关越说,“那我们也是有目击证人的。”
“谁?”
顺着他的目光,侦探终于看到了另一边红着眼睛望向时栖的黎炀。
*
第二日晚上19:00。
这一段的剧情应该是黎炀的三少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抱到一起的大少和戏子。
作为二人奸情的目击证人。
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拥抱,可等在房间里准备出门的黎炀突然收到了调整场地的消息。
“不在走廊了,临时出了点问题,”工作人员道,“我们现在调整到后花园。”
黎炀皱眉:“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儿,问题不大,已经检查过了,没出什么事。”
“到时候小黎你就说自己是来后花园采风,刚好也符合人设。”
“花园从喷泉左手边的那个小门进就行。”
工作人员还要搬设备,让黎炀自己先下去找位置。
只是那人指错了方向,喷泉绕过向左拐,黎炀没有见到时栖和关越。
而是,顾庭柯和……莫筱。
身为总导演,黎炀也不过是在进入节目身份选择的时候见过莫筱一面,可是二人却像是已经熟识了一样,正边散步边交谈着。
“采访的事已经弄好了。”是莫筱的声音。
“谢谢。”顾庭柯道,“节目结束之后,追加的投资会打到你的账上。”
“你这么做……确定不用告诉时栖?”
听到时栖的名字,黎炀脚步一顿,将自己藏在了柱子后。
可是二人愈来愈远,黎炀最后只听到喷泉的水流声下,顾庭柯模糊而又冷静的声音。
他说:“他没必要知道。”
水流与距离隔绝了声音,二人已经绕远了路,莫筱却又多问了一句:“那时董呢?”
“如果现在还要先问过时董,”顾庭柯抚了下表带,目光缱绻,轻轻笑了声,“那我这七年是为什么呢?”
*
黎炀继续往前走。
他想起桌上的柑橘糖,想起沈听泽和关越回来时突然难看的脸,想起第二晚过后,顾庭柯莫名其妙热情起来的态度和猛烈的攻势。
一直走过喷泉。
走过本该在右手边的小门。
走过大片被压倒的郁金香。
走到红墙之下两道交缠的身影旁。
*
“他看到了你们在后花园里喝着茶赏花,”侦探说,“然后呢?”
时栖微微笑了下:“然后我就跟他走了啊。”
“跟他走?三少?”
“对,”时栖说,“我答应了他,要给他当模特画画的。”
“你给他当模特画画?昨晚?”
时栖微一点头。
“几点?”
“七点半到九点左右吧。”
侦探再次看了眼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你确定?”
时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确定。”
“那你呢?”
侦探转向了旁边眼眶通红一言不发的黎炀——
“你来说说,你的时间线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1章
“刚刚是他强迫我的……”时栖垂下眼睫,他向来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即便哭也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显得无辜又可怜。
【卧槽,老婆这个人设!】
【刚刚和关越在一起的时候说自己是被军阀张强迫,现在被黎炀抓包,又说自己是被关越强迫。】
【妈耶,果真是恶毒浪荡小妈,不敢想要是出现在花市我会有多快乐。】
“你相信我吗?”时栖抬起眼睛来望黎炀。
可还没等到黎炀的回答便又垂下,有些自嘲道:“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呢。”
他扯了下嘴角,面上一副哀哀戚戚的样子,可却清楚地记得自己剧本上的任务——
“画画的时间是你绝佳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为了让这件事更可信,你还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努力。”
时栖伸手去抓黎炀的衣袖,仰着头的样子可以让任何一个企图占有美的人为之疯狂,他知道三少喜欢那种纯洁的圣女一样的眼神,所以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去看他,“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画画吗,走吧。”
“为什么要问我相不相信?”可时栖的台词还没说完,黎炀突然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你注视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人,他说的那些其实你根本不在意,带着郁金香气味和凌虐气息的身体远比之前月光下的惊鸿一瞥更让你觉得心跳加速。”
“占有他,让他永远地成为你的作品。”
“这是你现在唯一的想法。”
黎炀望着面前的时栖。
他胸口撕碎的衣服,身上的花香,茶香,和袖口处紧握的刀刃形状。
那张漂亮的脸,和永远充满谎言的,美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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