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国家,不但殺人犯法,连打架都是犯法的。”阎野缓缓握紧拳头,眸中隐有厉色,“但正当防卫不犯法!”
面对青年的再次进犯,阎野蓦地绷紧肌肉,疾步奔出,朝倏然冲来的人影迎面而上。铁拳从自己耳边擦过,他单手使力,顺势扣住青年的肩膀,五指紧抓,似要捏碎他的骨头!
青年一个凌厉的转身,巧妙地化解了阎野的力道,随即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向阎野的腹部!
阎野镇定自若,他臂力极强,一把抓住青年的小腿向前一拉,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青年鞭扫倒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阎野的目光如同冷铁一般:“回你的国家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谁料,青年却屡败屡战。他从地上翻身而起,一个跨步,冲到阎野面前,又是一番激列的缠斗!
可野路子拼凑的拳脚终是不敌常年专业训练出来的狠准稳,青年接连败退,逐渐式微。
忽然,青年眼眸一眯,越过阎野的肩头看向他的身后,大声喊到:“薛宝添,抓住薛宝添!”
“什么!”
阎野大惊,迅速转头去看,待刚刚看清身后空空荡荡的街道,后颈上就猛然被人劈了一个手刀!
“你怎么……知道薛宝添这个名字?”没待他费力地说完这句话,头上又被狠狠一击!
眼前一黑,阎野轰然倒地!
第80章 完结章 拯救全世界
邻国,边陲之地。
这座城市因为极高的犯罪率和混乱的社会管理而臭名昭著。
废弃的酒店、荒废的学校、残破不堪的工厂随处可见,入了夜,它们就像狰狞的怪物,在夜幕中支撑着嶙峋的骨骼,好像要把人吞噬殆尽!
薛宝添望着眼前的怪物,觉得身上很疼,好似它正将自己的骨血糅烂,缓慢的且挑挑拣拣的,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这是一处废弃的仓库,阎野已经在里面关了十八个小时。
薛宝添从烟城赶来,一路辗转飞机、火车、大巴,好不容易风尘仆仆到了阎野驻地时,看到的却是周一鸣猩红的眸子。
“阎野被人抓走了。”一块破碎的墨玉送到薛宝添面前,“这是在后巷找到的。”
断茬锋利的碎玉曾是无事牌上的一角,薛宝添忽然记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那间包房里摇晃的灯影。
“我不要钱,这个给我吧。”
“草,倒他妈挺会要,我妈在庙里给我请的,真要?”
“嗯。”
“能珍惜吗?”
阎野缓缓应声,眼中不自知的脉脉情意当时他们谁没有参透。
“能。”他答。
薛宝添将那块碎玉取过来攥进手心,锋利的断茬扎进皮肉,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冷声问道:“查到现在他在哪里了吗?”
周一鸣的口吻愈发沉重:“通过阎野的手机定位查到了……在邻国。”
“出境了?!”掌心的血顺着指尖坠落,薛宝添听到自己颤抖空远的声音:“活……活着吗?”
“……不知道。”
薛宝添将碎玉装进自己离心脏最近的口袋,冰冷的话中杀机汹涌:“先报警,焱越现在能带去邻国的有几人?”
周一鸣:“算我,三个。”
“告诉他们,能去救他们老板的,薛爷赏一套房子。”薛宝添口中含了一颗烟,看着熟悉的山峦,“这里24小时之内过境的手续很好办理吧?”他点了烟,吐出白色的烟雾,破开重重夜色,凛声道,“按照阎野手机的定位,我们现在就出发。”
薛宝添蹲在声名狼藉的城市中的一角,看着面前废弃的仓库,问周一鸣:“里面大概多少人?”
没等周一鸣回答,赵小泉凑了过来说道:“我让弟兄们巡了一下,估计里面大概七八个人。”
赵小泉是滇泉安防的老板,薛宝添蹲守云南抓魏华时曾经与他打过交道。这人长得像一座巨塔,心眼儿却小,并不是纯良憨厚之徒,不知为何这次听说薛宝添要过境救阎野,他竟也带着几个手下跟来了,还一副颇为尽心的样子。
薛宝添给他敬了颗烟:“赵总仗义,兄弟们为我的事而来,我也不会让大家白辛苦,等救出阎野,我定会给赵总和兄弟们奉上厚礼。”
向来钻到钱眼儿里的赵小泉大手一挥:“欸,不说这个,都是同行,也是朋友,有难了就得互相帮衬。”
薛宝添咬着烟,看着黑乎乎的仓库,在如此棘手的事情面前,保持着克制和冷静:“赵总,我这话不知说得对不对,你给分析分析。劫持人质,要是没有深仇大恨,无非是为财,我有钱,让里面的开个价,我付钱,他放人,两清了。”
赵小泉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那行。”薛宝添站起身,一手夹烟,一手拿过扩音喇叭,走到仓库门前,大声说道,“里面的哥们,你们这是苦差事,能早结束就别耗着了,要钱是吗?没问题,我不知道仓库里面有多少人,但只要出来一个,就可以在我这儿领一笔钱。”
他报了一个数,金额大得身边的翻译直咂舌。
话筒交给翻译,薛宝添被月光映着的目光,显得凌厉威严:“翻译给里面听,一个字都不能差。”
翻译抻着脖子喊了一通,薛宝添听到了仓库里终于传出几句嘈杂。
“他们在说什么?”他问翻译。
“他们……他们有人动心了,但……阿坤说谁要是敢出去,以后就得不到他的庇护。”
薛宝添咬着烟,瞳孔微沉:“阿坤?什么人?”
“我们这里的地头蛇,据说在鑫三角殺过人,手下有很多小喽喽,我们这里的警察都要惧他三分。”
周一鸣忽然记起了那天在国门看到的雨中青年,他问翻译:“阿坤与张山认识吗?”
“张山?”翻译摇摇头,“不认识,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有很多身份,很多名字,阿坤倒是有一个舅舅,中囯人,叫张自清。”
“秃子?”周一鸣问。
翻译点点头:“对,头发没几根。”
薛宝添大概捋清了脉络,问周一鸣:“也就是说你们抓了他舅舅?现在他舅舅在咱们那边的局子里?”
见周一鸣点头,薛宝添眉头一压,眉间的神色登时更加阴戾:“如果不是钱的问题,就麻烦了。”他重重吸了口烟,对翻译说,“将赏金再翻一倍,看看有没有人动心。”
翻译嗓子都喊哑了,仓库里面却愈发沉静,只从大铁门下塞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外国字。
“要钱,也要人。”翻译喝了口水,“纸条上说,阿坤的舅舅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什么时候放人,三天不回来,就……灭口。”
周一鸣狠狠骂了声“草”,赵小泉面色一白,似乎冷汗都下来了,只有薛宝添神色未动,像峭壁上经年累月栉霜历雪的岩石,刚硬冷峻。
只是从嘴里摘下的烟蒂上似乎沁了血,辛辣的味道中隐约裹着血腥。
他交代翻译:“你去和阿坤说,我现在回国去撤案,争取三天内把他舅舅带回来,但我走之前,要看一眼阎野,知道他还活着,不然免谈。”
翻译将话传进仓库,过了很久铁门上才开了一个透气口,里面有人招了一下手,薛宝添长长地吐了口烟,弹开烟蒂,才稳步走了过去。
他趴在还没有巴掌大的气窗上,看向仓库深处。
手指僵硬的骨节蓦地攥拳,口中的铁锈味更加浓重,仓库中唯一的光源照在阎野身上,高大的男人被人吊在场地中央,身上有些外伤,没有明显的开放性伤口,他垂着头,没有意识,胸口微微翕动,呼吸清浅。
“他为什么没有意识?”薛宝添语气平缓冷静,并未歇斯底里,也没咄咄逼人。
“安眠药。”门内瘦削的青年竟然会讲中文,“他太不好弄了,捆着还能伤我好几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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