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微微蹭着自己膝盖的那条长腿,嗤声一笑,“是,传闻确实不可信,还有传盛总和自己姨妈…不清不楚的,这他妈不是胡扯吗?”
那条腿瞬间远离,盛屿绷紧身体,目露震惊:“什么!谁造的谣?!”
薛宝添耸耸肩:“道听途说罢了,盛总不用往心里去。”
盛屿面上已有不虞,包房的门恰时打开,阎野从外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清瘦的男人,薛宝添微微眯眼,有点眼熟。
此时的盛屿已经坐回薛宝添对面,向那个男人伸出手:“过来,佟言。”
男人属于清俊挂的,走到盛屿身边坐下,看到薛宝添时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转而眸中便添了一抹厌恶。
薛宝添得罪人无数,记不得这根小葱,也不在意,转头去和阎野说话。
“薛副总,好久不见。”
冷冷的声音散开的半径正好覆盖了身边的三个男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包括薛宝添自己。
“抱歉,我记性不好,忘了你是…?”
“薛副总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我是谁。”清俊的男人从桌上摸了包烟,抽出一根没有送到口中,反而投到薛宝添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里,看着细小的水泡从烟杆上升起,那人看向薛宝添,“这回,薛副总记得了吗?”
薛宝添回忆了片刻,忽然记起了这人是谁。大概一年前,他整治了一个两面三刀的保健品厂负责人,佟言是那人的朋友,频频正义凛然地教自己做人。薛宝添后来烦了,提出保健品可以入店上架,但佟言必须喝了泡着香烟的烈酒。
“想起来了。”薛宝添笑着说,“多谢佟先生提醒。”
“想起来就好。”佟言转动酒台上的酒瓶,逐一看着商标,“听说薛副总落魄了,如今也只是一只走投无路的落水狗了。怎么,来求人啊?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阎野微微蹙眉,薛宝添却笑了,应了声:“是啊,来求人。”
“需要我教教你怎么求人吗?”佟言拿起一瓶度数最高的烈酒,“求得好的话,我可以让我男朋友帮帮你。”
薛宝添眼波一横,眸底隐显戾气,点头:“好啊,佟先生教教我。”
烈酒补了满杯,浸着香烟的酒杯被推到薛宝添面前。
“喝了,就给你一个机会。”
第41章 宝贝儿
烈酒补了满杯,浸着香烟的酒杯被推到薛宝添面前。
“喝了,就给你一个机会。”
“佟言。”阎野率先出声,语调温和,含着笑意,尾音却咬得瓷实,听得出警告的意思,“还没喝酒呢,你就醉了?”
一直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的盛屿“啧”了一声,貌似玩笑:“小野,‘佟哥’都不叫了?像什么话?”
“佟哥?”薛宝添在口里咂摸了一会儿这两个字,半晌才唇角一挑,露出他标志性的散漫又恶意的弧度,“是他妈不像话,你佟哥和我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他摸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支烟,用嘴直接衔了,按下打火机,习惯性的垂眸深嘬,火灭时,顺手摘了烟,一束白雾袅袅散开,朦胧了他冷厉的神情。
掀起鸦羽,薛宝添的的目光慢慢在佟言和盛屿身上扫过,忽而一笑:“你俩还真般配,看来月老的垃圾分类挺到位的。”
没等人恼,他迅速收了脸上的笑意,冷声道:“佟先生记错了,当初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佟言眉心一拧,以为他要赖账,刚要声讨,却见薛宝添指尖一弹,将那根刚刚点燃,仅吸了两口的香烟利落地弹进了酒杯。
烟头上猩红的隐火迅速被液体沁灭,两根香烟在杯子中打了叉号,随着气泡一同升起的还有灰白色的烟灰,浮在酒水表面,看着招人膈应。
“这样才对。”话音一落,薛宝添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将那杯泡着两根香烟,漂着烟灰的烈酒一饮而尽!
佟言没藏住震惊,轻喝了一声“你!”,目光也跟随着落杯的手,一直看着扠着两支香烟的空杯;盛屿眉头微挑,半笑不笑地露出些许诧异,看热闹似的“呦”了一声;只有阎野从始至终一声未发,听到落杯的声响后,松了压得发白的指节,抽了一章纸巾送给身边人。
薛宝添没接纸巾,用拇指揩走了唇角的湿意,抬眸看着佟言:“佟先生,我喝这酒是还你的债,不是要求人,真求人也求不到你…男朋友身上,你大可放心。”
随手又摸了支烟,衔在嘴里,薛宝添踢了一脚身边的阎野:“让开,老子出去抽烟。”
卫生间的盥洗室内,薛宝添懒散地靠着墙,没有点燃的香烟夹在指间,偶尔碰在墙壁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烟渣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喝。”清冽的声音拢在四壁之内,显得异常清晰。
薛宝添微微侧目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佟言,目光轻飘飘一扫,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不急不缓的垂眸点了烟,好一会儿才像施舍一样回答:“上次我也以为你不会喝。”
佟言走过来洗手,镜中的脸带着轻蔑的冷意:“你不是说喝了酒,我朋友的药才能进入瑞祥销售吗?”
薛宝添一嗤:“没错,我是想整治你朋友,你他妈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妈的,阴一套阳一套不办人事。我整治他,你往前冲什么?自己家祖坟都哭不过来还去哭乱葬岗子,你他妈就是闲的。你叫佟言是不是,还巨汝呢,一听这名就是个不长脑子的主儿,薛爷敬你杯酒,是让你以后知道进退懂分寸。”
“…你!”
“我什么?”磕了磕烟,薛宝添用嘴偏咬着,“我今天喝了这杯酒不是因为怕了你,是看你对朋友还算够意思,就是他妈不长眼睛,拿什么人都当朋友。今儿还你了,咱俩两不相欠,别他妈再逼逼了,少在我眼前晃。”
佟言从没被如此狗血淋头的呛过声,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还回去,这辈子他还没与谁急赤白脸地对骂过,两次失了体面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镜子中的脸恼红了又气白,用力将擦手巾扔进垃圾箱,佟言转头就走。
却在拉开门时又听到薛宝添唤他,“诶,你把盛屿当男朋友?”
佟言转身,面黑如锅底:“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不是泡友?”
“我没那么随便!”
薛宝添“草”了一声,夹着烟指指佟言的眼睛:“你那两个招子抠出来踩碎还能听两声响,放脸上就是个摆设。”
挺好听的声音变了调子:“薛宝添,你落魄都是有迹可循的,真是苍天开了眼!”
门被大力合上,余音久久不绝。薛宝添将烟灭了,垂头吐了最后一口,喃喃自语:“我他妈也是闲的,管他干什么。”
头有点晕,刚刚烈酒度数极高,平常都是作为基酒,混调其他一起喝的,如今薛宝添干了满满一杯,以他的酒量实在是有些勉强。
走到洗手池前想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听到盥洗室的门再次传来声响。回头一看,是阎野,他将“正在打扫”的警示牌立在了门外,反手锁上了门。
薛宝添靠在洗手台上,口吻凉如秋风:“怎么,阎总要在这里弄我?”
阎野走近,双手环住薛宝添的腰,认真地端详他的神色:“不舒服?刚才酒的问题?”
见人别开眼睛,阎野将他的头发向后拢起,露出冷峻的五官:“薛爷不高兴了?因为我没阻止你喝那杯酒?”
薛宝添像看傻逼一样看着阎野,转而咂摸了一下嘴,抬抬下巴:“说说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阎野的手指在薛宝添的发丝中揉了揉,轻声低语:“你和佟哥之间的矛盾肯定不是什么大矛盾,从你都不记得他是谁就能猜出来。再一个,佟哥那人单纯,没什么坏心思,肯定是原来在你那里受过委屈,见了你气不过才想要讨回去罢了。”
薛宝添拨开头上的手,将人一推:“佟哥?叫得真亲热,为他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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