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惟想,以当时的情况徐阳坤本就没有必要再得罪卢家人,估计把人送医院去了,这点在回颂兰亭打电话后,得到了证实。
惊险荒唐的四十八小时,终于平稳的拉下帷幕。
齐惟也终于抵挡不了精神跟身体上的超负荷透支,在确定消失的这段时间公司正常运作,霍然卸下紧绷的神经,四肢发虚,在高琅惊慌无措的眼神下,失去了意识。
蒋兴慌张地拨打医院的电话。
高琅立刻抱着齐惟快步往外走,突然停在玄关处,转身夺走蒋兴的手机挂断电话。
“高先生,你干什么!”
“不能去医院。”
高琅言简意赅地说完就往楼上走。
蒋兴快急死了,跟过去说:“齐总失联了两天,要是再不露面公司可就乱套了!董事会那边的事才过多久,宋夫人那边还派人盯着,不行,得马上带齐总去医院,你让开!”
高琅快速闪身,站在楼梯从上往下盯着蒋兴,脸上的表情阴郁暴虐,就跟在机场那天一样,浑身上下充实着浓浓戾气。
蒋兴胸口一颤,很快想到高琅在盥洗室殴打人的场景,单方面的恐怖压制,即使在现在也能在回忆中压制人。
高琅的冷漠跟狠戾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在唯有几次的会面下,蒋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把人了解透彻。
性格多变,身手矫健,似乎只有在齐惟面前,人才会变得很鲜活,其余时间更多的就跟不存在,如果不是惹眼的外表,根本没法让人注意到他,给人的感觉,似乎在刻意隐藏自身的存在。
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分辨不清,只觉得这个人在老板身边,是个既危险又安全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形容词。
蒋兴等不下去了,他不能把齐惟的人身安全跟公司的前途放在高琅手上。
“高先生,请你把齐总给我,他情况不对劲必须马上送医院,如果耽搁了时间,一旦齐总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拼命!”
“我比你更害怕!”
高琅飞快地拍开他的手,垂下眼皮,目光缱绻地粘在齐惟合上的眼皮,似乎要把他的长相印在心里,一寸寸看着。
“我比你还担心会出事,但现在不能去医院,绝对不行。”
“为什么?你要是真关心齐总,现在就应该马上送他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拦着我!”
蒋兴不明白,他不懂高琅为什么不去。
“因为徐阳坤!”
高琅把人搂地更紧了,这两天发生的事让他后怕,齐惟被下药绑架,他无法想象要是自己晚去一步,后果会是怎样。
“这跟徐——”
“总之这事你不要管。”
“等等,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早晨让我跟卢总去酒馆接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跟寰宇有关?还是董事会?高先生!”
高琅止住上楼的脚步,整个人都被深黑而幽长的过道吞噬在黑暗中。
他微微转头,瞳孔没有焦点地望着蒋兴,抱着齐惟的手臂肌肉紧绷,内心的无措跟害怕全都被他敛在发颤的手指上。
“我没有资格替齐惟做决定把这些事告诉你,听着,公司的事我不在乎,什么狗屁董事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守着他醒来,其他的等齐惟好了之后,由他自己决定告诉你多少。”
“蒋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公司那边辛苦你顶住,这里有我就够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人完好无损的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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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齐先生好凄惨啊,开荤的第一次居然过的这么倒霉,怪我怪我,马上在被子里忏悔几秒
第40章 真病的不轻
病来如山倒,身体常年无事的人一旦倒下就格外凶猛。
齐惟这次病的很严重,,吊完水身上的温度都没有消退,双颊滚烫,嘴唇干燥泛白地躺在枕头上,往常健康的白皮肤在深色蚕丝被下,更是显得整个人异常虚弱。
送走医生,高琅倒了杯水回到主卧室。
拿起棉签轻轻将齐惟的唇瓣润湿,又拧了条湿毛巾把他身上的污渍擦拭干净,坐在床边一直守到天蒙蒙亮,。
虽然还有点烧,但脸色没有之前那般吓人,好歹看起来有点血色。
能这么快退烧,到底是以前底子好。
高琅松了口气,抬手把齐惟额头上的碎发撩开,手指在他侧脸摩挲着,起身进了卫生间
他反手把门扣上,额头用力抵在门板上发呆,眼底复杂的情绪被浓密的睫毛挡了一半,也无法掩盖他内心汹涌的挣扎。
齐惟晕倒时的场景跟幻灯片似得一祯帧在眼前循环,那么强大到无懈可击的男人,瞬间就虚脱晕厥。
眼睁睁看着齐惟倒在他胳膊上,那股重量,似乎从手心传到胸口,压的他一点都喘不上气。
当时的那种窒息跟无措,他不是头一次经历。
第一次是在巷子找到满身伤痕污秽,精神恍惚的全敏,第二次就是现在。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这样!
怒气爆涨,高琅控制不住地捏紧拳头,疯狂朝盥洗台的大理石板砸去,台面的罐子被撞击着倒下,滚到地面上吧嗒一声摔碎,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溅地而飞。
手骨节被划破,细小的鲜血一点点顺着皮肤纹路蔓延扩散,跟蜘蛛网似得包裹着骨关节。
高琅的白眼球也被红血丝占据,除了过度疲劳,更多的是因为极大的愤怒所引起的。
他摇晃着退到墙前昂着头,眼珠子直视着着浴室的顶灯,刺目的光线扎进瞳孔,阵阵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高先生?”
蒋兴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高琅浑浊愤怒的瞳孔清明一瞬,迅速打开水龙头把头埋进水池,将整个脑袋淋湿,似乎在平复零乱的气息,他把眼睛睁大,任凭流水从头顶垂落。
过了几秒,急促起伏的胸腔恢复平静,高琅撑在镜子上把水关掉,抬起头,被清水沁湿过的瞳孔一扫先前所有的愤怒情绪,变得透彻明亮,毫无攻击性的平静。
死死盯着镜子里的倒影,单手把脸上的水渍抹掉,拧开门。
“蒋哥,这么早?公司那边没事吧。”
“一切正常,宋夫人那边好像还没发现,但不能再耽搁了,按照行程后天齐总得去趟枫城,北港口那边要他亲自到场开会,对了,我给你带了点早餐放楼下,你先下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守着,昨天守了一晚上吧,辛苦了。”
“没什么胃口,早上烧差不多退了点,今天再吊瓶水应该就没事了,还得麻烦你让医生过来一趟。“
高琅不动声色地把门合上,挡住蒋兴探究的视线,却在关门的那一刻,被对方眼尖地看到门边积攒的水跟破碎的玻璃片。
他没有多问,跟在高琅身后一同进到卧室。
齐惟的面色确实比昨天要好很多,身上换了套睡衣,露在外面的皮肤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被照顾的很好。
水杯跟体温计都放在桌上,医生开的药也在一边,还有拖鞋跟毛巾,全都是以备不时之需,能用的上的。
他们进门的时候齐惟动了一下,高琅想也没想地把手放在他脖子底下轻柔地按摩,空出的另一只手拿起棉签给他润唇。
动作细致,落在任何人眼里都会觉得高琅体贴温柔,但蒋兴看在眼里,心里那股异样却越来越大。
察觉蒋兴的视线,高琅贴在齐惟头上的手不紧不慢按着,见人没那么难受了,扭头笑着说:“怎么了蒋哥?”
“没,没什么,只是见高先生确实把齐总照顾的很好。”
蒋兴虽然觉得奇怪,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高琅面面俱到,一丁点差错都找不出来,没有实际性证据证明人有问题,无端的指控是最无用的。
看来他得回去调查一番。
蒋兴暗做好打算,突然,口袋的震动打破室内安静。
是康辰疗养院的电话,一般这个号码都是有关魏小姐。
难道人出事了?
蒋兴面色大变,飞快看了眼床上的齐惟,快步走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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