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齐惟忍不住笑了。
抛掉心头的那一点担忧,一踩油门,转动方向盘从车库后面转了个弯,离开时偏头看着后视镜里,被人团团围住的高琅,那坚实的后背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昏暗的环境下散着不知名的微光。
他相信高琅可以自己解决,既然如此,他该退出这场混战,把决定权交到高琅手上。
微红的车尾灯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余光确定齐惟安全离开后,高琅散漫的神情倏地一变,挂在外表上的伪装彻底撕破,暴露出他原本的暴戾、冷漠的性格。
那无机质的眼眸,盯着徐阳坤时像极了在看什么死物一般。
众人被他的眼神震慑住,拿着刀具的手臂迟疑的半秒,就在这短短的时差内,高琅缓慢地抽出置物架上的目光,最上面环绕的金属铁扣,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寒的冷光。
男人的面庞半掩在阴影下,那双浅色眼眸特别像丛林中,盯着猎物的野兽,含着嗜血般的凶猛。
徐阳坤被他的表情吓住了,揉着脖子的手臂几乎是下意识抽了两下,寒意四起,那股冷气似乎能钻到骨头里,把人冻死。
拿起棍子上下抛了两下,高琅跟逗弄宠物似得甩了甩手,被他的气势吓到打手竟然同时往后挪了小半步,明明对方还没有动手,那双扫过自己身上的视线,跟带着毒刺似得。
率先回过神来的竟然是徐阳坤。
见手下人被高琅吓的后退半步,气急败坏地踢了身边人一脚,怒骂道:“傻站着做什么,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上!”
打手们如梦初醒般清醒,没来得及懊恼,捏紧刀具向前冲过去。
似乎是等待这一刻很久了,高琅脸上没有出现被困的为难,那面无表情的眼睛里,甚至还藏着一丝——兴奋。
抄起木棍,扬手对着最近的一人狠狠敲打上去,那铁扣上瞬间见了红,人还在晕厥中,高琅勾着残忍地唇角,猛地踩在对方脸上用力碾压了两下,还抽空拿着棍子,砸打其他人。
出手的力道特别大,棍棍见红,没一会空气里泛起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滚着红色的木棍头,滴滴往下垂着红色的粘稠液体。
高琅本就是打野拳出身,脱离丛林被困在铁笼里的野兽,即使被迫隐藏了兽性,依然还是凶猛的。
更何况他本就对徐阳坤恨之入骨,从对方一次次对齐惟出手,触碰他的雷区时,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早就把人弄惨了。
以一对十,即使高琅拳脚功夫再厉害,也免不了手电皮肉伤。
抬手用胳膊挡了一刀,锋利的刀刃刺破小臂立马拉开道口子,深红的鲜活迫不及待的从伤口涌出,顺着手背滑到手指,垂落到地。
随意地甩了甩手,高琅垂下眼皮看了眼地上的血色,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齐惟受伤时的场景,瞳孔一收,不再逗弄似得打斗,直接踹飞挡在身前的保镖。
出手越发凌厉,跟要把人打死一样,那溅在脸颊上的血渍,都分不清是谁的,只觉得那张脸,相当的恐怖。
身上手上脸上,陷入癫狂的高琅就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不要命的把周围的人往死里打。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阳坤头一次对他这个表弟生出丝别样的恐惧感,产生出退缩的念头。
根本还来不及给他考虑的时间,留在身边的十几个保镖全都倒下了,倒在地上呻吟,而杀疯了眼的高琅,下一秒拎着满是鲜血的棍子闪到他面前,对着他阴森森地露出牙齿。
“表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怎么就要走了。”
平淡的语调夹着阴冷的嗜血,细小的血点遍布了整张脸。
高琅跟拎小鸡仔似得把人踢到墙上,根本不给徐阳坤开口的机会,虎口猛地一用力,掐着他的下巴逼得徐阳坤嘴唇大张,下一秒,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的棍子,用力塞在嘴里,狠狠搅了两圈。
粗粝的金属跟木屑把口腔磨得细碎,连着鼻腔眼睛,控制不住溢出些难看的液体。
嫌恶地看着脸部被挤压变形的徐阳坤,高琅冷哼一声,屈起膝盖重重在他腹部顶了两下。
“不是挺能耐的,怎么变哑巴了?”
高琅冷着脸地抓起他的头发,猛地对准胯.间踢了一脚,徐阳坤立马瞪直了眼,干呕声全都被棍子堵在嘴里,窒息般的疼痛从下散开,眼泪立马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他呜呜了几声,似乎在咒骂,又好像在哀求,可无论他什么反应,对高琅来说都只是个无趣的。“给他下药,绑架威胁,故意跟宋源窜通逼得他离开寰宇,你明明知道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挑战我的耐心?还是你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来招惹我,为什么就不听呢,一直赶着上来找死。”
阴冷的声音在偌大的车库散开,高琅偏激的性子在此刻全都展露无遗。
他边说边捡起地上的弹簧刀,刮着墙体一路走到徐阳坤面前。
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徐阳坤说不出话,惊恐地看着高琅步步靠近自己,蹲在他脸边的同时,激烈的刺痛从肩膀传来。
“!”
“怎么,是不是很痛?”见他痛的冷汗都出来了,高琅乐呵呵笑了:“别急,后面还有的疼,放心,我会让你一直保持清醒。”
随着话音一落,尖刀猛地从皮肉抽出,随后剧痛又从大腿上传来。
一刀两刀三刀......每当徐阳坤痛的快要晕厥时,高琅便会刀插在伤口上反复搅动,肌肉组织被挑开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见。
疯子。
真他妈是疯子!
徐阳坤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都不像再体会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高琅就是在报复他,用折磨的手段,一遍遍在伤口上摩擦,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甚至没有注入半点情绪。
一切只因他的作祟,导致齐惟遭受危机。
高琅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刽子手,以折磨为主,碾压着徐阳坤的身体跟心灵的双重打击。
他一直维持着冷酷的表情,直到徐阳坤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时,他抽出对方嘴里的棍子,嫌弃的在他身上擦了擦。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啧,可真恶心啊,就你这个样还想跟齐惟在一起,怎么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徐阳坤虚弱的咳了几声,身上的刺痛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到此时才知道高琅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装的,估计连齐惟都没见过他最真实的模样。
扯着嗓子沙哑道:“小...畜生,你......一直都在......骗我,还有齐惟......你就不怕他知道——”
“不可以么?”高琅偏头盯着他笑了笑,可那笑容浅不达眼底道:“这本来就是他教我的。”
“不可能!”徐阳坤不甘心地说道。
可能是判定他对自己没了威胁,高琅难得解惑地开口。
“还记得刚回徐家那会,你带着其他人对我动手的那段日子么,那时就是齐惟告诉我,遇到比自己强的人要学着装傻,必须的躲在暗处蓄力,等到最佳的狩猎时间,完美的掌握对方的弱点,喜好,到最后再一招制敌。”
这些话高琅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第一次说出口,竟然是跟徐阳坤。
徐阳坤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顿了半秒,正要张口时,高琅以及不耐烦了,高高举起木棍,昏黄的灯光从后打到他身上,那两侧的轮廓光,显得高琅整个人越发阴鸷。
他冷哼着抬了抬下巴道:“接下来的话就没必要听了,毕竟知道的太多,可是要死人的。”
话毕,带金属的那头狠狠敲在他头上,随着一声惨叫,徐阳坤彻底晕死过去。
结束完一切,高琅仍旧蹲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猩红的眼眸久久没有平息,浑身的暴戾仿佛也散不完似得,一个劲往外窜。
浓郁的血腥味,四仰八叉的人,蹲在墙边的高琅浑身全都是血迹,最恐怖的是倒在他脚下的人形,除了看出是个男的之外,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惹我,怎么就是不听呢,真烦人,这么多血,今晚不能去找齐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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