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停顿两秒,欲盖弥彰一般补上一句:“还有米嫣,咱们一起!”
米嫣挑眉,面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置可否。
男生没发现,注意力全在宁初身上了,见人要走,忙拿出手机:“那我们加个好友,回头约饭好联系。”
宁初没有拒绝,扫了码便冲他们挥手道别,转身离开。
男生美滋滋的表情有点儿绷不住,刚想低头欣赏一下新鲜收获的小宁同学联系方式,就见米嫣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男生:“嗯?干嘛?”
米嫣:“不干嘛啊,夸你真棒。”
男生不明就里:“棒在哪?”
米嫣:“棒就棒在敢于当着小初男朋友的面跟他要微信。”
男生:“……?”
男生:“?????”
*
*
宁初上车第一件事:“今今,我们去哪儿吃晚饭?”
临颂今:“你有没有想吃的?”
宁初刚刚被米嫣提到的火锅勾出了辣椒瘾:“想吃辣菜。”
临颂今心不在焉点点头:“那就拉面。”
“?”宁初一愣:“什么拉面?”
临颂今:“嗯。”
嗯?嗯什么嗯?
宁初扭头观察临颂今的表情,发现他蹙着眉头,指尖一下下点着方向盘,那是他烦心时下意识的动作。
“今今,你怎么了?”他问:“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吗?”
临颂今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题,忽然叫了他一声:“小初。”
宁初:“哎。”
临颂今:“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去一趟瑞士了?”
宁初:“啊?”
他不太明白今今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想问为什么,临颂今却像是忽然回了神,有些懊恼地收回了目光:“算了,没事,你刚说想吃什么?”
“拉面……哦不是。”宁初都被带歪了:“想吃辣菜。”
临颂今点点头:“那就去三街那家拉面馆吧。”
宁初:“嗯……啊?”
临颂今:“……川菜馆。”
车辆驶入车流,宁初系上安全带,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打结。
他和今今刚刚是聊了个啥?
餐厅不算挤,没有提前预定也有足够的座位,七点到,吃完饭出来也才不到八点。
出了餐厅,风比刚才更大了些。
宁初仰头看天,云层跑得很快:“是不是要下雨了,车上好像没有放伞……”
“小初?”
米嫣的声音?
宁初转身,果然见米嫣和她室友正从不远处过来,当然,后面还跟了一位精神不济的师兄。
宁初猜测可能是火锅太辣了。
米嫣笑盈盈:“好巧啊,你们也来这边吃饭?”
宁初应了声,刚想走过去,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牵住。
他侧目望去,临颂今没有看他,神色自然牵着他上前:“嗯,刚吃完。”
见状,某师兄神色更萎靡了。
米嫣:“我们也是,不过我们在前面的火锅店吃,味道不错。”
宁初眨眨眼,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抿起的嘴角弯了弯,转过头:“那下次可以一起,天好像快下雨了,你们回学校吗,要不要我们送你们回去?”
米嫣冲他晃晃手机:“不用,我们已经打好车啦,马上就到,你们回吧,不用管我们。”
两波人在简单道别后分道扬镳,半道上下起下雨,临颂今将车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库,车上没伞,好在一路他们也没有需要用到伞的时候。
一进家门,福生立刻蹦下沙发热情迎上来,在两人裤腿边雨露均沾地绕了一圈,开始蹦跶起来抱他们膝盖。
宁初蹲下把猫猫头薅到过瘾才去换鞋,去阳台收了自己的睡衣回来,正好瞧见临颂今在倒猫粮,福生则乖乖蹲在一边等晚饭。
窗外刮风下雨,客厅一角的这一幕看起来倒是格外温馨。
宁初兀自欣赏片刻,掏出手机给一人一猫的父女俩拍下一张照片。
福生最近开始挑食了,只吃冻干不吃猫粮,临颂今为了纠正它的饮食,强行在它吃饭的时候把冻干埋进猫粮底下,要想吃冻干,就先得吃猫粮。
可惜他有张良记,福生有过墙梯,就不吃猫粮,拿鼻子拱也要把冻干拱出来吃掉。
临颂今看得直皱眉,已经在在考虑直接克扣掉它全部冻干时,一道身影挨着他身边蹲下。
“在碗里这样它不吃的。”
宁初伸手抓起一小把猫粮,摊在手心递到福生嘴边:“看,这样它就吃啦。”
果然,刚刚还不屑一顾的猫粮,不过是从猫碗移到宁初手掌心,福生就吃得津津有味了。
临颂今扯了扯嘴角:“猫小小一只,官威还挺大。”
宁初也笑,低头认真看着小猫在他手心里哼哧哼哧啃猫粮。
“今今,天晚了,该去洗澡了。”宁初小声似嘀咕。
临颂今应了声好,见他怀里抱着睡衣,便打算去外面的浴室。
刚要起身,衣摆被轻轻拉住。
宁初目光从福生身上移开,转向他,面上微红,眼神有些闪烁,最终还是大胆跟他对上:“那个,一起吗?”
浴室里很暖和,热水腾出的白雾将空气变得湿润。
宁初身体许久未见阳光,过分冷白的皮肤被蒸出潮湿的红,并且在对方直白的注视下又了色泽更深一度的走向。
这在他意料之外。
洗澡之类,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今时与往日感觉完全不同,曾经的自卑感被某种跟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替代。
水柱被喷头分流得纤细柔和,从脖颈肩头往下冲刷整个身体。
绵白的泡沫顺流而下,临颂今垂着眼眸,目光扫过水流淌过的每一寸,眸色愈深。
开关被压下,水流停止后,浴室安静下来,充斥整个空间的热气烘得人头脑发晕。
干燥柔软的毛巾一点点将皮肤表面的潮湿擦去,在经由心口时,宁初抓住了那只手,掌心隔着毛巾贴合的地方心跳如擂。
落在身上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宁初呼吸紊乱着,忽然凑近在面前滚动的喉结处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身体在骤然收紧的拥抱中紧贴,这下宁初听到的不止自己的心跳,还有对方的更沉重的吐息,更强而有力的心跳。
宁初裸露在外的皮肤早已红透。
他闭上眼,用力抱住眼前人,睫毛颤动的频率几乎和呼吸持平。
“今今。”
他连声音也在颤,不是恐惧,是初次尝试的紧张,是一鼓作气的期待,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潇潇姐说了,恢复期,你得好好观察我的情况。”
“别的你都仔细观察过了,还剩下一个……你是不是忘记观察了?”
“不怕了吗?”
片刻,耳畔落下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压抑的热气喷洒在后颈,烫得宁初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甚至感觉贴在腰际的手掌都像是带着一团火。
“不怕。”
他低下头,脸埋进对方肩膀,声音闷闷:“是你就不怕。”
刚说完,下颌蓦地被钳制着抬起,近乎粗暴的吻落下来,结实堵住他的呼吸。
浓烈的侵略的意味压得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后背不慎抵住开关,水流兜头浇下,又一次把他们浇得湿透。
身体在逐步贴近中颤栗,宁初对从未了解过的亲昵接触无所适从,却不想抵触,只想更努力从始作俑者身上寻找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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