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翔对他挤眉弄眼道:“就是你老公啊。”
夏迟吃惊,说:“但言礼没有告诉我啊。”
龚翔说:“你说,是不是言先生发现你和安娜姐之间有什么情况,故意的?”
夏迟心下一动,也开始怀疑起来。
他问:“是安娜姐说的?”
龚翔说:“她有这种猜测。所以让我问问你,你家的事,言先生是不是不知道。”
夏迟说:“当然不知道啊,我怎么会告诉他。”
龚翔问:“为什么不告诉他。”
夏迟很强硬地说:“我不愿意,你们最好也保密。”他和易晨安之间的仇恨更大,易晨安是所有事的始作俑者,但易晨安是杨特首的人,言礼也和杨特首有关系。
他和言礼虽然是法定伴侣,在某些方面属于利益共同体,当然,也有感情的因素,但他不认为言礼需要知道自己的仇恨,要是自己选择向易晨安复仇,这事又让言礼知道了,言礼需要怎么做?是辜负自己,还是得罪杨特首?
夏迟说:“安娜姐为什么不亲自问我?”
龚翔说:“她约我见面,当面说的。在通讯器里讲,怕泄密。”
他神色有异,声音很小,一看就是“鬼鬼祟祟”。
夏迟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说:“好了,我明白了。”他想,他需要再和何安娜当面谈一些事。
第一百八章
龚翔是个小地方出身的普通年轻小伙子, 在高管家面前根本藏不住心思,高管家一看就知道他和夏迟在搞什么事,不过高管家没管。
夏迟从最初的忐忐忑忑的圈养小绵羊迅速变成了草原上撒丫子跑的野狼, 谁都不怕, 每天精神旺盛,不折腾这, 那肯定要折腾那。
高管家已经妥协了, 只要不是要跑出门去干什么,不遭遇什么危险,他就不会去管他, 以免夏迟又要跑去言礼跟前拐弯抹角告状。
在他看来,夏迟还是少年人, 稚嫩,天真, 不知世事, 出身于普通人家,父母双亡, 背景干净, 即使要搞事,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大事来,或者即使发生极小概率事件,搞出什么大事了,也有言礼去处理。
夏迟给何安娜发了信息, 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来家里作客, 有事想和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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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娜早上被人事通知去谈话,她乖乖去了, 人事告诉她,局里会走程序,将她调到市局里来,之前借调的文件虽然才刚签完,但现在就可以将她正式调动过来,让她准备材料。
何安娜很是吃惊,人事的领导和她说,是洪局的意思。
何安娜知道洪局连她这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清楚,怎么会要把她正式调到市局来,估计又是言处说了什么。
人事领导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亲自为何安娜介绍要准备些什么材料,其中有一张表便是要让她去之前的单位让领导签字。
何安娜说:“是去镇上执勤所嘛,好的。”
工作人员说:“你当时人事关系没有转到镇上,是在县局里面,你在镇上执勤是下派执勤,你去县局里找局长签字。放心吧,我跟着你一起去。洪局也给王局打了电话说了,我们去找他就行。”
何安娜没想到这事是这样,她心说居然这么快就可以去见到王古德了。
向工作人员道了谢之后,又和对方约好了去龙颈山县的时间,她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现在是被安排在信息科,所以不用总在外面跑,工作比起之前要轻松一些。
她已经告诉她妈和姨妈,被借调到市局,所以她给了她妈和姨妈钱,让两人去旅游,她自己则要先参与一个“机密”案子的调查。
中午,何安娜正准备和同事一起去餐厅用餐,便收到了龚翔发来的问候信息。
龚翔以为她去云城了,问她旅游情况。
何安娜正要回他,另一个同事走过来,对她小声说:“金黄诚金局的那个案子定性了。”
“啊?”何安娜心下一动,问,“找到遗体了吗?”
同事说:“没有找到。但是定性是查案落水,这样算是牺牲,可以有很高抚恤金,对他家里好。”
何安娜说:“但是遗体没有找到嘛?也许还活着呢。”
同事说:“概率太低了,那样落水,大晚上,活不成的。现在警力有限,一直拖着,洪局也不高兴。”
“哦。”何安娜心下激动又紧张,不过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说,“但也太快了。”
“你知不知道,冯家来找洪局,洪局压力也很大。”
“冯家?”何安娜一时没闹明白。
同事说:“冯音怡姓冯,她出身于长德州三大家族之一的冯家,虽然不是本家出身,但冯家就是那种很有凝聚力的宗族家族,很会搞事。之前他家有人在白龙城来圈地盘,被杨特首整治了。现在冯音怡死在白龙城,他们还不闹啊。”
何安娜自己出身于普通人家,不仅没什么宗族观念,也特别反感那些贵族家族和大宗族家族,她不太搞得懂这些大家族的行事,她问:“那这事与洪局什么关系?”
对方说:“没有找到真凶,虽然这个案子是言处负责,但冯家不敢闹言处,肯定就找洪局闹了。现在舆论很吓人的。洪局于是就出金黄诚这个杀手锏,说金黄诚为查冯音怡的案子都落水死了,她死了个好下属,冯家还有什么可闹的呢。”
何安娜:“……”
何安娜心说这事居然变成这样了啊,一个刑事案件变成了道德绑架?
对方又说:“你看,刚刚办公室那边都发金黄诚牺牲的讣告新闻了,算是定性得最快的牺牲。”
“哦。”何安娜就着同事的手环面板看了一眼,发现真的在网上发讣告了。
何安娜问:“言处怎么说呢?”
同事道:“不知道,洪局怕了冯家那些人,让言处去帮忙接待冯家的人了。”
何安娜感兴趣地问:“在哪里?”
同事说:“没在局里,应该是酒店吧。”
“哦。”何安娜心情复杂,没有再问。
她看龚翔还在给她发信息,便说了没有去云城,因为冯音怡案而留在市局里干活的事。
龚翔说:“我昨天去了龙颈山县城里,夏迟让我去查查王古德的事。”
何安娜看龚翔在通讯器上发这种事,当即头大,说:“我们当面说吧。你可以到市里来吗?”
龚翔回:“我在市里办事,过一阵才回去。”
何安娜说:“那好,我们定一个地方见面吧。”
于是何安娜去食堂里买了两个卷饼,就着两个大鸡腿,一半自己吃,一半带去给龚翔吃,两人坐在公园里聊了一会儿。
何安娜询问龚翔去县城做了些什么,龚翔不想细讲,但何安娜严厉地道:“你最好不要再去了。王古德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他根本不怕杀人。到时候发现你威胁到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你的。”
龚翔神色尴尬,何安娜道:“我可不是恐吓你,我说的是真的。一般人的命在他眼里,怕是一分钱也不值。”
龚翔窘迫地说:“我知道危险,但是……哎……你知道的嘛,夏迟很在意这事。”他摊了摊手,表示即使自己不想去,夏迟让他去,他也得去,而他现在觉得夏迟有时候就很疯,脑子里只有报仇的事。
何安娜看了他几眼,说:“那你回去告诉夏迟,说金黄诚死了。”
何安娜语气很平静,甚至是云淡风轻,就像海上的那一小片白云一样轻飘飘,被风一吹就跑了,或者散了。
太阳很晃眼,龚翔看向何安娜,看不清她的面容。
龚翔有些奇怪的联想,最后又觉得不现实,便问:“他怎么死的?”
何安娜于是搜索了金黄诚牺牲的讣告,给龚翔看,说:“讣告都出来了。是调查冯音怡被杀的那个案子时,掉下海里死掉的。不过尸体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之后能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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