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南行眯起眼,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俩夫妻的表情。
男人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不过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却咬紧了嘴唇。她的表情很复杂,有愧疚也有自责,最明显的还是对身前男人的畏惧。
与严南行对上视线后,她看起来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低下了头,重新做回了木头。
严南行在督察局里干了这么多年,如果连这么明显的不自然表情都看不出来,那他也不用当执法大队队长了。
这小女孩的父母有问题。
严南行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佩|枪。
或者说,整个村庄都有问题。
他怀疑这里是个进行人口买卖的窝点。
这两个小女孩很有可能并不是被厨子拐走的,而是被她们父亲主动卖给那个厨子的,这就可以解释她们为何会如此抗拒和父亲接触。
不怪他刻板印象,在执法队工作这么多年,严南行见过的拐卖案大多数都是发生在偏远的村庄中。
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这种社会规则和法律约束不到的地方,最容易滋生恶行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必须要进村调查一下,证实猜想之后才方便通知上面。
虽然察觉到不对了,但最开始严南行并没有把这村子往鬼神玄学方面联系。
直到进村之后,他才发现这村子好像不仅仅是拐卖人口那么简单。
这村庄的布局很怪异。
一般来说,为了良好的通风和足够的光照,村落房子应该都是坐北朝南,方方正正的布局。
但这个村子的房屋布置却很奇怪,不仅呈弧线排布,房屋的朝向也没有固定的方向。村子整体就像是大圈套小圈一样,如果从空中俯视这个村庄的房屋布局,那肯定是一个圆形。
村中的道路也很复杂,宽窄没有任何规律,也和村子布局一样,被各种曲线占据——整个村子简直就像个大型迷宫。
严南行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玄学,但他处理过很多起玄学相关的事件。他有种直觉,这个村子的排布好像是卦象阵法之类的东西……
因为曾经听过督察局玄学顾问的讲座,严南行清楚这种阵法一旦进去了,在不知道特定步伐或者生门的情况下,是很难走出去的。
虽然阵法讲座中的玄奥内容以及专业术语什么的严南行都忘得差不多了,但他最后一句话记得很清楚——如果遇到和阵法相关的东西,一定要立刻远离,千万不要进入。
想到这里,严南行额角有些冒汗。
他们已经进村走了好久了,现在想退出的话,应该来不及了。
不是严南行疑神疑鬼,看到个奇怪村庄布局就往玄学阵法上面想,而是这个村子实在是太过诡异。
明明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可是村内所有房子都没有生火做饭的迹象。从他们进村开始,除了这夫妻俩以外,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村民。街道上空荡荡的,在村中布置综艺环节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见到。
而且村里的血腥味也很重。
不是那种新鲜的血腥味,是那种屠宰场里,因常年宰杀牲畜,堆积在地板缝隙中的陈年血液发酵气息——那种仿佛已经烙印在空气里,即使每天都冲洗也冲不散的,一被阳光晒到就死灰复燃血臭味,
像聂芃芃和摄影师这样的普通人,只以为这空气中的淡淡臭味是普通村庄里都会有的家禽家畜的粪便味道。
但严南行却因为职业关系,对这血腥味很敏感,所以他刚进村精神就紧张了起来,瞬间进入了戒备模式,因此也发现了房屋布局的古怪。
严南行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很多次。
这村子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他真是有些佩服那些娱乐圈的人,为了节目效果,都敢到这种鬼地方拍摄,真是要钱不要命。
严南行的直觉是正确的,就在那男人把他们带回自己家之后,中年男人就露出了真面目。
中年男人带着他们走进了院子,来到了主屋门前。
现在已经进入了中年男人的家,就算出现什么骚动应该也不会引起其他村民的注意——严南行这样想着,刚想拿出枪让中年男人带他们离开这里,中年男人就直接推开了主屋的门。
一个正对门的巨大雕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雕像是个披着马皮的独脚男人,男人长着猴脸,蛇颈,狼身,独脚是鸟爪,全身都是乱糟糟的毛发,看起来十分怪异,不像正经神。
而在雕像前面的,是一排漂浮在空中的,闭目头颅。
人头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面容安详,如同睡着了般。
察觉到有活人进入房间,那排人头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让严南行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像极了被狙|击|枪瞄准了脑袋。
严南行以最快的速度按倒了距离他最近的聂芃芃,然而离他稍远的摄影师却没能躲过头颅的注视。
摄影师在和其中一个人头对上视线之后,他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神采。
紧接着严南行看到,摄影师的脸居然慢慢融化变形,变成了人头的模样。
但人头的那张脸只出现了一瞬,摄影师的脸很快又恢复了原状。恢复原状的摄影师就像被人操控的傀儡一样,双目无神,步伐僵硬地往门外走去。
严南行倒吸了一口凉气。
绝对不能和人头对上视线!
虽然知道要怎么做,但想要避免却很难。
跑也跑不过,手|枪也无法奈何那些人头,就在严南行和聂芃芃陷入绝望之际,一股刺目的血光突然在聂芃芃身上闪现。
人头和操控人头的中年男人在这道血光之下,好像都暂时失去了视觉。
聂芃芃表情呆滞地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前的,身着红衣的女鬼。
救了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聂芃芃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红衣女鬼。
因为女鬼的突然出现,中年男人和人头似乎全都暂时失去了视觉。
原本麻木顺从的女人看了看自己暂时失去视力的丈夫,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女儿,然后她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流着泪抱起了双胞胎女孩中的其中一个,跑到了严队身前,把女孩儿塞到了他怀中。
女人不敢说话,塞给严队了一个小纸条,然后就将他们用力推出门外。
小纸条上是村庄外围的路线图,但聂芃芃他们三人还没跑出村子,就被村中其他村民就追了上来。
那些村民好像还有可以克制鬼怪的道具,红衣女鬼不敢和他们正面对抗,在遮蔽了一会儿男人的视觉后,它就退了出来和聂芃芃他们一起逃跑。
之后就是持续了两天的逃杀。
追杀他们的不仅有这个怪村子里的村民,还有留在村子里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是一副嗜血杀红了眼的疯癫模样,在逃跑的过程中,聂芃芃竟恍惚有种现在已经世界末日了,自己正被丧尸追赶的感觉。
在那些癫狂村民的围追堵截下,严队为了护着聂芃芃和小女孩,逃跑得很是艰难。
然而小女孩在上一次袭击中还是和他们失散了,严南行也因为这次袭击受了重伤。
最后在红衣女鬼的帮助下,聂芃芃带着严南行找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他们现在躲的这个地方是村里的‘垃圾处理站’,村庄尽头的一处地下溶洞,也是村庄血腥味的源头。
这里堆放着各种尸体,有外来人的残骸,也有村里被拐过来却不听话的成年妇女尸体,全都是被村里认为的不能祭祀的‘劣等品’。
这里的尸臭味和血腥味,能很好掩盖他们身上的味道。
严南行现在失去了战斗力,他的配|枪也只剩下一颗子弹,再被村民们找到的话,他们就很难再逃出来了。
帮严队包扎完之后,聂芃芃重新坐了回去,抱着膝盖发呆。
在这里呆着时间久了,连血腥味都闻不出来了。
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包扎能让严队撑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还能逃到什么时候……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可怕的村民们再次发现吧?
想起这两天被追杀的经历,聂芃芃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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