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柏眼睫微垂,心想,怎么那么小,那么红,像能捻出水来,“哟,还有头衔呢。”
“我还有头衔呢。”
“什么头衔?”
“......暗恋成就达成者。”兰驰轻声笑,好像已经忘却了漫长时光里的酸楚等待。
蒋正柏靠近拥吻他鼻梁,轻柔含糊地说:“可以换一个头衔了。”
“什么头衔?”孟兰驰主动贴了贴他的嘴唇。
“我男朋友啊。”蒋正柏理所当然地提醒他。
孟兰驰笑笑,跟他搂在一起,泳池里大面积赤裸的皮肤,隔着无法忽视的水流摩擦着,水面上,兰驰的手攀着蒋正柏的肩,很动情又很急切地抚摸他的背肌,声音断续:“你抵着我了。”
蒋正柏置若罔闻,膝盖别开他的大腿,加深这个若即若离的吻。
滑腻的舌头交缠着,孟兰驰这种时候的吐息总会十分用力,快快慢慢,溢出来就成了柔软的哼声。泳池里的水花泛起层层涟漪,涌上池壁,留下一大片不规则的水迹。
蒋正柏突然停下,拉着他上岸,水面响起哗然的巨大水声,兰驰被他牵引着,快步走到盥洗室,被抵在镜子上,还来不及抱怨镜面的冰凉,就被贴近取暖,蒋正柏让他无限地压迫着镜面。
铺设的吸水地毯上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的脚背肤色深一些,一前一后,呈进攻趋势,坚如磐石,而另一个,雪白脚背绷紧,淡紫色血管随着施力若隐若现,仿佛经受着巨大的折磨。
“蒋正柏......”盥洗室里传来很轻的几声叫喊,又被盥洗室里花洒的声音淹没。
孟兰驰背靠着镜子,瘫伏在地上,脸颊泛着红潮,轻声:“谁叫你......快去吐掉。”
蒋正柏没说话,盯着他,视线描摹他春***的眉眼,一笔笔勾勒,一笔笔铭记,都说秀色可餐,他理解了,他现在被一种烧心的饥饿缠裹着,想要进食,想要啃噬。
他嘴唇紧闭,当着孟兰驰的面,喉结上下动了动。
一个吞咽的动作。
孟兰驰如遭雷击,手臂格挡着他,又忽而转坐为跪,“让我试试吧。”
孟兰驰又变成了那个想要糖果的金屋小孩,捧着糖果权杖,舔到点滋味后立刻变得贪心起来,滋滋地吮着。
吃不下,孟兰驰又吐出来,皱皱眉,想要控诉生产商的无良和不合规格。
“兰驰,再吃吃吧。”蒋正柏声音很低,用手轻轻抓住他湿润如丝缎的头发,手背血管汩汩地随着再次继续的动作起伏。
三秋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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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说再吃吃的是蒋正柏,主动叫停的也是蒋正柏。镜子里,兰驰跪地仰头啜饮的画面一览无余。他很吃力,但很用心,一次次试探着,为难着自己,以此为代价想给对方更多极致的快乐。
“好了兰驰......”蒋正柏嗓音沾染欲望,劝停的话语显得很不真心也很没有说服力。而且兰驰不是经常会乖乖听话的人,他只听自己想听的话,大部分时刻,他都是一意孤行的。
兰驰喜欢蒋正柏的失控,也喜欢他掩饰自己的失控,兰驰有种得逞的快乐,完完全全掌控蒋正柏身体里窜腾的欲望,甚至让他低声求饶,这比自己的释放带来更剧烈更漫长的心理高潮。
孟兰驰彻底得逞了。
蒋正柏微微皱着眉,脸色薄红,表情里流露出一点尴尬和无措,但是很快,他就在兰驰身上转嫁了自己的情绪,他蹲下身去,亲了孟兰驰。
两个人半推半就地接了一个味道有些糟糕的吻。咸涩、微苦、有一点腥味,像浓稠的海水,饮食后反而让人感到了更加致命的饥渴。
“正柏,别......”兰驰的脸烧红,灿烂又羞赧,他觉得有点脏,但是更多的羞赧来自于多种液体的交换,亲密到近乎猥亵。
蒋正柏嘴唇贴了贴他微张的唇瓣,“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别亲我了,我要漱口。”兰驰的眼皮都在发抖,羞得无法直视。
“听不见。”蒋正柏还是这么说。
兰驰的那道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他爱洁又体面,从记事起他就无时无刻地想要保证和确认自己的干净整洁,像一只精心舔舐自己皮毛的大猫。
因为喜欢蒋正柏,吻可以,口也可以,但是现在这样不太行。
兰驰不再说话,紧闭着嘴唇,胸膛起伏着,好像独自在生闷气,没几秒钟,又察觉有手搭在自己半褪的泳裤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蒋正柏就把他的泳裤拉回原位,顺手扯过长椅上的干净浴巾给他披上。
蒋正柏的道歉来得很快:“不亲了,兰驰,别生气。”说着,晃了晃他的手,像讨饶,也像撒娇。
孟兰驰愣了一下,虚荣心饱涨,很大度地不再生气,反手拉住蒋正柏的手,站起来,一起去漱了口。
挤在盥洗台前,盥洗镜里两个人靠得很近,上身裸着,年轻英俊的脸色都有点不自然地红,像干了亏心事。
孟兰驰看看镜子里的蒋正柏,说:“刚刚,那不是有点太黏糊了吗?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孟兰驰有点忐忑,“不是不喜欢你亲我。”
蒋正柏漱完口,扯过孟兰驰肩上的毛巾给他擦了擦头发,“我知道。兰驰,就得这样,喜欢,不喜欢,都要跟我说。”
孟兰驰又翻旧账:“你刚回来那会儿,让我别对所有人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怎么现在对着你,就什么都得说了?”
债逼到眼前,蒋正柏笑不出来了,用毛巾捂住他眼睛,轻声:“我错了,但是我一直想要在你眼中不一样。我就是希望,有些话,孟兰驰对别人说不出口,只能说给我听。”
在成为恋人之前,蒋正柏也是这样的想法,他的独占欲作祟,甚至比两人成为普罗大众眼中的普通朋友更早。
孟兰驰睁大眼睛,扯开蒋正柏的手,一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又得意洋洋:“蒋正柏,你心眼儿怎么多得跟马蜂窝一样?”
可是看向他,就是独一份的柔情似水。
“嗯,我心眼多,心思也重,”蒋正柏抱住他,手交叉在他腰后,让他微微靠在自己身上,“我说过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坏,你当时不信。”
孟兰驰眨眼:“完了,我上当了。”
蒋正柏气定神闲:“人生在世,就是被欺骗,被别人骗,不如被我骗。”
两个人笑作一团,又挤进浴室冲了个快澡,几次临阵磨枪,半洗半闹完了出来,已经下午五点钟了。
孟兰驰一边穿裤子一边说:“一会儿我得和王新朋去见个朋友,他来接我。”他抱歉地看了一眼正在擦身的蒋正柏,没忍住,把手搭在他胸口,像纯洁地安慰他,“咱们今晚夜生活是没有了,下次吧。”
蒋正柏看着兰驰的手乱摸,也不阻止,笑:“本来还有夜生活安排?别是空头支票吧?”
孟兰驰白他一眼,脸一扭,自己扣着衬衫贝母扣,一副玩弄感情却无力玩弄肉体的渣男模样,“你给我等着。”
蒋正柏嗤笑,套上裤子,“等着什么?”
孟兰驰对着镜子,把衬衫领口翻整好,眼睫倏忽一抬,晴光乍现,含着昭然若揭的爱慕,又故作冷酷凶残,凤眼微眯,“等我cao 死你。”
话刚说完,就穿着鞋跑了,留下一脸震惊的蒋正柏。
到了游泳馆门口,孟兰驰也没地儿可以躲了,幸好王新朋的车已经过来了,停在门口,他赶紧跳上去,又把车窗降下,对追上来的蒋正柏说:“我走了。”
蒋正柏看了眼驾驶座的王新朋,说着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话,“兰驰,你最好,说到做到。”
孟兰驰耳根发烫:“我言出必行!”
“那我等着,等你来......”蒋正柏对着口型,无声地说出那三个字。
孟兰驰这能忍?他按捺不住,“蒋正柏,我后天去北京参加首映礼,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王新朋扭过脸来,狐疑地看着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到一块儿出门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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