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简单重复了罗姨的话,重点强调了易感期不会产生很大影响,对方没有逼迫自己。
陆惊蛰听完后有点恶劣地说:“记性明明不错,是不是在骗我?”
温时只好装傻否认。
陆惊蛰没有再追究下去,吻了吻温时的耳垂,贴着他的耳朵问:“温时,你会后悔吗?”
“不会。”
陆惊蛰俯下身,贴着温时的嘴唇,这次吻得很温柔。
衣冠整齐的陆惊蛰抱着温时,温时雪白的小腿失力地垂着,脚踝泛着淡粉色。
他们吻得那么缠绵,温时精神恍惚,意乱神迷,几乎忘了这是在陆惊蛰的易感期了。
停下来后,陆惊蛰站起身,将温时放到了椅子上,好像摘下了什么。
温时意识有些模糊,没能看清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拽住了陆惊蛰的手。
陆惊蛰说等他回来。
他出了一趟时间很短的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样东西,递给了温时。
温时歪着脑袋,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陆惊蛰递来的是止咬器。
未婚且没有结婚意愿的Alpha和Omega在一起度过易感期或发情期的时候,使用止咬器防止发生意外标记。温时只在药店里看过,没有用过。
陆惊蛰垂下头,露出后颈,声音很低:“你帮我戴。”
温时呆呆地点了下头。
的确应该这样。目前的治疗进程还没有到标记这一步,温时不希望打乱治疗计划。
止咬器是复合金属材质,硬度很高,Alpha的力气再大,再失控也不可能破坏,可以保证Omega的安全。止咬器拿在手里很冰,也很沉,温时碰到的时候都觉得冷,更何况是要挟制陆惊蛰的口舌和牙齿。他没给人戴过,动作小心翼翼,拨开陆惊蛰的头发,将止咬器两边扣起。
扣合的一瞬间,密码盘也正式启用,发出警示一般的“滴滴”声,尾声很长,红灯不停地闪烁着。
温时犹豫了一秒,想要输入自己的常用密码,他怕自己之后忘了,陆惊蛰却直接抬起手,随意按下几个数字,锁死了止咬器。
温时下了一跳,迷惑地问:“你怎么随便输密码,我都没看到,到时候取不下来怎么办?”
陆惊蛰抬起头,小半张脸被止咬器遮挡住了,脸侧被金属勒紧,显得眼眸越发深邃,两人对视的时候,温时觉得陆惊蛰更像是野兽了。
陆惊蛰半跪在地上,抱起温时,解释说:“有初始密码,在盒子上。等结束后去看就行了。”
温时的手臂搭在陆惊蛰的肩膀,还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
陆惊蛰很轻松地抱着温时,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对你没有信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温时,你对我太心软了,我说什么,你都愿意的。”
所以温时不能知道密码,他会解开止咬器。
陆惊蛰处于失控边缘,平时绝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又作出无比理智的决定。
这是真实的陆惊蛰。
他一直在压抑和自我克制,他不想伤害温时。
第45章
温时被抱着放到了床上,床很大,被子没有掀开,绸缎的材质很光滑,也有些冷,躺下的时候能感觉到周身都是陆惊蛰的气息。
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的是即将失去控制的Alpha,听起来好像很危险,但温时内心异常平静,没有一秒钟后悔。
他仰躺在枕头上,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皮肤像白瓷一样无暇,手指有点不自在地搭在床沿边,偏着头,眼帘半搭着,纤细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了一片很淡的阴影。
陆惊蛰脱掉了衣服,他们彻底赤诚相见了。
陆惊蛰坐在一边,俯下身,侧脸贴着温时的眼角,停了好一会儿,又抬起头,用指腹慢慢抚摸着。
温时感受到冰冷的金属印在自己的脸颊上,才慢半拍地意识到,陆惊蛰应该是想要亲吻自己的。
戴上止咬器后,就不能接吻了。
昏黄的灯光下,温时注视着陆惊蛰的脸,有些失神,忽然听到一声很清脆的,像是金属扣合的声音。
温时一怔,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偏移,终于找到了来源,床边挂着一个锁链,陆惊蛰刚刚将自己的左手锁住了。
这不是某种时刻的增添乐趣的用品,而是真的能困住野兽的囚笼。
温时茫然地问:“为什么要这样?”
陆惊蛰的行动好像没有受枷锁的影响,他单手就能抱起温时:“易感期期间,我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保证清醒的。”
与止咬器不同,在此之前,每一次易感期,陆惊蛰都会这么做,防止在无意识间作出失控的行为。
温时支起身体,犹豫了一小会儿,攀住了陆惊蛰的左臂,看得更仔细了。
刚才有衣服的遮掩,温时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左边手腕的不同寻常。
那里的皮肤反复破损愈合,是从青春期以来,陆惊蛰禁锢自己留下的痕迹。
腕表是为了遮掩伤痕,所以不怎么摘。
枷锁是按照陆惊蛰手腕的尺寸量身定制的,所以箍得很紧,温时费力地往后退了退,那些伤疤就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了灯光下。
陆惊蛰伸出另一只手,扣住温时的下巴,想要抬起他的脸,说:“别看了。”
温时非要看。
没有理由的,空气好像忽然变得稀薄,温时的呼吸也越发困难,他低下头,嘴唇落在陆惊蛰手腕处的皮肤,细细碎碎地吻着那些因时间、也因反复受到伤害而重重叠叠,看起来有些可怕的伤痕。
也许是不久前接过吻的缘故,温时的嘴唇很湿润,像是要抚平陆惊蛰的伤口。
也想要抱着这个人,抚慰他的信息素,平复他的痛苦,让他不必再用枷锁束缚自己。
温时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陆惊蛰揽着温时的腰,他变得很不理智,直到捧起温时的脸,才想起来不能接吻,明明不久前失败过一次,短时间内又尝试了第二次。
很不像他。
陆惊蛰问得很诚挚,好像真的非常疑惑:“温时,你的问题好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时,喉结缓慢地上下移动着,看起来有点高傲,更多的是无法遮掩的欲望,说着平常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很不冷静地向温时索吻。
温时听到他说:“我不能吻你,你可以吻我吗?”
在吻与拥抱中,温时失去自我,也一同沉沦。
在此之后,温时过了很混乱不堪的一段时间。
他们纠缠在一起,陆惊蛰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说想要亲他,想要标记,想要做很多过分的事,但碍于止咬器,什么都做不到,温时才知道陆惊蛰的决定有多明智,因为他感觉自己昏了头,真的可能会摘。
有时候听到陆惊蛰说那些诉求时,忍不住会笑:“陆惊蛰,等你清醒,一定会后悔。”
明明希望他忘掉一切,也会有希望他记住的一瞬间。
温时的脸皮没有那么厚,房间里充满了两人信息素的气味,他不可能让人送餐进来,都是自己去门外拿。陆惊蛰精力充沛,醒的时间比他还多,但手腕被锁着,走不到房门外,但占有欲很强,不许温时去拿,说很多不着调的,让温时脸红的话。
温时有点无奈,吻了吻陆惊蛰的额头:“我要饿死了。”
他披了件陆惊蛰的睡衣,尺寸太大,长到及地,里面什么都没穿,每一寸皮肉都浸满了陆惊蛰信息素的味道。
陆惊蛰食用的是液体营养剂,温时也尝了,寡淡无味,吃一口就要反胃了,没有和陆惊蛰同甘共苦,最后吃的普通的三明治。
温时感觉自己像陷入情欲的动物,什么都没想,和陆惊蛰待在一起,但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希望永远,也知道总有结束。
*
温时是在一个黄昏醒来的。
周围很安静,他睡到自然醒,身体有种久睡后的舒适。
他偏过头,陆惊蛰坐在他的身侧,很专注地凝视着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这么一直看着,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
温时呆了呆,眨了几下眼,陆惊蛰还戴着止咬器,但看到他的眼神时,温时就知道他已经清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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