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这一句话,竟然直接把周艺轩给点着了,恍若火山爆发一般怒吼出声,“他哪里是我哥!他妈的就是一婊子生的贱种,怎么配——”
而这时他扬起的手腕啪的一声被人攥住,紧接着一道隐含威严的低沉嗓音响起,“你说什么?”
周艺轩一回头便对上那双黑沉而又锋锐的眼眸,雄性alpha的气场在这时完全展开,霸道而又野蛮的信息素在这时横扫出去,几乎让他瞬间腿软。
可周围全都是人,他此刻要是跌倒可就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只能勉强撑着颤抖着咬紧牙关,“贱种……”
那些看热闹的小O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而周艺轩额头上冷汗也越来越多,没想到这贱种竟然当众让他下不来台,这几乎是把他的面子踩在脚下。
胸腔当中这口气简直如同岩浆一般翻滚,他大脑在一瞬爆炸,照着眼前这张脸狠狠挥出一鞭,并且怒斥道,“你他妈给我跪——”
而就在这时,他们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嗓音,“任西洲?!”
第六十七章 掉马(二)
江川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扑过去,“你——”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面前那人在听到呼喊后几乎是下意识转身,黑沉眼眸当中满是不敢置信,喉结一滚,“江……”
下一秒钟,他扑上前大声道,“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
江川只听烈烈风声响起,紧接着便被迎面劈了一鞭子,抽得他一个踉跄猛地后退几步。
脸上火辣辣绽放着疼痛,他用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却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嘶——”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脸上那道鲜血淋漓的鞭伤,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周艺轩没想到自己竟然抽错了人,更没想到抽的还是江川,此时大脑完全陷入呆滞,半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任西洲在这时一把上前将江川搂抱住,看着他瓷白小脸横亘的那道鞭伤,就恍若这一鞭子抽在自己心尖上,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周艺轩心脏在这时砰砰狂跳,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能丢了脸面,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怒斥,“你这个贱种,他妈的竟然敢躲——”
他想都不想又抽出一鞭子,却在半道被人啪的一声攥住了手腕。
江川几乎是面露狰狞地看着他,“你他妈骂谁呢?”
那道鞭正中鼻梁几乎横贯了整张脸,淋漓鲜血给此时的他平添了一股凶相,眸中凛冽寒光骇人可怖,让周艺轩头皮一麻,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但他下一秒钟就刁蛮毕露,狠狠推了江川一把,“他妈的老子教训贱种,跟你没关系,让开!”
江川直接一拳直接捣在了他的鼻梁上。
周艺轩捂住鼻梁惨叫着向后摔倒,当场就哭出来“你……你竟敢……”
江川在这时嘎嘣嘎嘣活动着手腕,冷笑一声走上前来,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自己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周艺轩简直怕了这个阎王,一边崩溃大哭,一边屁滚尿流地向后闪躲,“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
江川在这时咣当一脚将他踹倒,眼神就如同在看一滩烂泥。
他的视线忽然被周艺轩胸口那枚海蓝宝胸针吸引,啪的一声拽下来,放到阳光下仔细查看,“这是……”
这枚胸针与他胸口佩戴的那枚,不管是形制还是款式几乎都一模一样。
然而在如此近距离地比较之下,在场人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江川身上那枚不管是净度还是纯度都明显更胜一筹。
江川捏着那枚胸针,在这时轻轻一瞥脚下的周艺轩,冷笑一声,“我说……没钱买宝石没关系,但你也不能把玻璃戴在身上吧?”
这时他把胸针往地上一摔,紧接着踩上去狠狠碾压,只听咔嚓破碎声响起,等他抬起脚后,那枚胸针已经四分五裂,甚至有部分已经被碾成齑粉。
现场嗡的一声响起纷纷议论,而周围鄙夷的眼神让周艺轩满脸涨红,几乎是羞愤欲死地咬紧自己的下唇,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江川从旁端起来一杯酒,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哗啦一声倾倒下来。
被酒水淋了满头,甚至还溅进眼睛,周艺轩在这时崩溃大叫,抬起手不住擦拭脸颊,“江川,你——”
然而这时周围的嗡嗡议论却骤然高涨,周艺轩怔愣片刻之后,才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枚小镜查看自己视若珍宝的脸。
在他胡乱擦拭之下,精致的妆容早已经糊花一片,就如同被剥去画皮一般露出下面的破棉烂絮。
江川在这时伸手抵着周艺轩眼尾那颗小痣狠狠一擦,红色颜料当即被抹去,露出原本空无一物的皮肤。
他低头看一眼手指上的红颜料,又朝周艺轩轻轻瞥去一眼,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自己长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有些东西再怎么装都是装不来的。”
这场闹剧发展到现在,基本上谁都看明白了,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什么嘛,一直说自己素颜,这他妈画得都赶上整容了。”
“连眼尾那颗小痣都是假的,还说江家少爷处处学他,啧啧……”
“他是专门来丢脸的么?都怎么好意思说出那些话的啊?”
……
周围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此时的议论纷纷就仿佛是成千上万的利刃,将周艺轩一直以来的高傲自尊给毁了个稀巴烂。
他发出崩溃的哭叫声,不知道是从哪爆发出力气,把江川猛地一推,然后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直目送着他身影消失,江川才终于收回视线,看向站在自己背后的任西洲。
任西洲正吩咐着侍者打扫现场,并出言安抚着在场宾客,他身上穿着从未见过的西装革履,面料看上去光润而又深沉,给原本就悍利挺拔的身姿增添一股高傲矜贵,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着顶级alpha特有的蛮横性感。
江川迟迟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看清过他。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时心情,连五味杂陈都无法用来形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先离开。
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
任西洲只是稍微做了下善后,没想到再一回头,江川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
他四下环视都没能找到熟悉的身影,连忙拦住过路的侍者,询问之后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这种火急火燎的时候,连身上的昂贵西装都变成了令人无法施展的束缚,任西洲直接干脆一扯,衬衫纽扣嘣散四落,他把领带从脖颈上摘下来随手一丢,然后将外套拎在手中向前狂奔。
沿着林荫小道一路向前,终于在冲出树林的那刻他看见了坐在马背上的江川,连忙开口大喊,“江川——”
熟料听见声音,江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钟便催动身下骏马向前冲去。
任西洲一看不好,扭头一看,刚好有马术师牵马路过,他想都不想就上前抢走缰绳,然后一跃上马,驾的一声追奔而去。
只剩下马术师怔愣了一瞬,然后连忙大叫,“那匹马没驯呢,不能骑啊!”
这时候任西洲已经感受到身下这匹骏马性格有多么暴烈,左拐右拐根本不服管教,甚至不知道多少次扬蹄企图把他从马背上甩下来。
但是任西洲却如同在与这畜生角斗一般,死死拽着缰绳,手臂紧绷出道道青筋,企图驯服这匹烈马。
然而这马感受到控制,却更加肆无忌惮地发疯,竟然载着他朝着一丛低矮树林奔去。
而跑在前面的江川听见背后传来马蹄声,他伏在马背上转头看去,却没想到一匹矫健黑马正载着任西洲往树林里狂奔。
江川登时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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