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发出声音,他就立马发现了不对,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软乎乎的,还一股子血腥味。
江川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
他的身下冷不丁响起一个暴躁无情的声音,“你他妈的再舔个试试?”
江川猛地低头,白皙的脸颊瞬间红到能够滴血,他竟然把一个男生压在身下,关键是自己竟然还叼着对方的嘴唇!
那他刚才舔的到底是什么?!
任西洲两只手肘撑着地面,胸膛粗重喘息着,脸色已经臭到不能再臭,硬邦邦地吐出一个字,“滚。”
江川难得有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候,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盯着对方嘴唇上被自己啃出来的血口子,一时之间尴尬到无以复加,“对不起,哥们……”
光是他身上桀骜不驯的野性,以及周围人群胆战心惊的表情,就足够说明他扑倒的人在这所学校是个什么身份。
妥妥的校霸一哥。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个转学生死定了的时候,任西洲凝视了他两三秒钟,突然狠狠一推,撑着地面一跃而起,不发一言地逆着人群走了。
“等等……”江川找不到了自己的眼镜,眼前一片模糊,跪在地面上到处在摸,“我的眼镜……”
而另一边的任西洲走出去好远才意识到自己胸前好像挂着什么东西,一低头竟然是个金边眼镜。
他转过身去,只见那个清瘦的背影还在地上四处摸索。
尤其是撅起来的屁股,看上去挺翘圆润,腰线盈盈一收,这让他骤然捏紧了手中的眼镜,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舔了舔受伤的嘴角,在浓烈的血腥当中品出了一丝清新鲜嫩的味道,就好像是夏日绿叶被反复碾压捣碎成汁,清清淡淡却又令人成瘾。
江川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自己眼镜掉到了什么地方,刚一转身,就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人的胸膛,少年人的胸膛自然是没有多么健硕,肋骨硌地他鼻子生疼,“草……”
任西洲对上了他的眉眼,骤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无法压抑的暴躁,这人的眼睛他妈的好看到让他几乎想骂脏话。
他一个纯理科生的脑子竟然生平头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秋水剪瞳”。
尤其是眼尾的那颗红色小痣,简直该死的勾人。
“眼镜。”江川垂目看到了任西洲手里握着自己的眼镜,嗓音疏离而又清冷,“还给我。”
这一句话让围观的群众再一次倒吸凉气,他竟然对着洲哥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死定了。
熟料一直以来以桀骜暴躁闻名的任西洲就这么愣愣地盯着人家看了十几秒钟,竟然抬起手将眼镜往江川脸上一戴,抄着兜扭头走了,连句骂声都没有出口。
惊疑不定片刻后,在场的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拿出了手机,登录学校瓜群——
【匿名】:“卧槽,大事件!”
【匿名】:“铁子们!任西洲被人拿下了!”
【匿名】:“呜呜呜呜呜,我的男神啊,我好心痛——!”
【匿名】:“我有现场照片!五元一张,扫码付款!”
任西洲戴眼镜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粗暴,怼到了江川的眼球,他捂着自己的左眼,看着那道高瘦的背影消失,简直是郁闷至极,“草——!”
“哥们。”盛卓从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分外同情道,“别草了,那是任西洲。”
江川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比自己还牛逼的人,眉头深深皱着,“那是谁?”
盛卓的眼神几乎是敬畏,“一哥你懂吧?”
他又换了个词儿,“或者……校霸。就是那种……打架、逃课、篮球、玩游戏样样精通的。”
江川联想到任西洲高大的背影以及校服不好好穿的刺头模样,顿时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号人物。
在他眼中甭管是一哥还是校霸,都可以用一个词儿来概括——
学渣。
盛卓带着他往回走,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川,“怎么,你身体不好么?”
“嗯?”江川眉头又是一皱,“谁说的?”
“你的宿舍分到了小树林后面的醉水楼。”盛卓给他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那是双人宿舍楼,只有单独申请才能去住,一般都是病号或者是身体素质不好的学生。”
“啊……”江川意识到,应该是大哥给自己办转学的时候提前打好招呼了,显然是不放心自己单独出来,“我身体确实不好……”
“没事。”盛卓灿烂地笑出来,猛地一搂他的肩膀,“要是有事儿跟我说,哥罩着你。”
盛卓把他送到了醉水楼门口,然后江川一个人自力更生把路易威登的行李箱拽上了五楼。
也不知是突然的剧烈运动还是空气当中的粉尘,导致呼吸过急,气管不由得抽搐起来,连续喘息却仍然胸闷,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信必可吸入剂,凑上去吸了两口。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江川低头掏出来看一眼来电显示——二哥。
江北刚刚送江天上飞机,转过头就来关心自己的弟弟,“川川,一切还好吧?到宿舍了么?”
“到了。”江川嗯了一声,视线正好落在了头顶“520”的宿舍号上,“我在宿舍门口。”
江北简直是为江川操碎了心,想起了在江川转学之前家里掀起的狂风骤雨,“川川,你是真的要在这alpha学校上学?”
江川的声音很淡然,“我决定好了。”
“要知道你可是omega,那你住宿舍会不会……”江北有点欲言又止,“要不然二哥出钱,给你在校外买一套房吧,再找人好好照顾你。”
“不会。”江川一口否决,甚至语气坚决如铁,“就算我的舍友光着身子露出八块腹肌诱惑我,我也不会对他发情。”
说完他就一把挂断了电话,刷卡推开了宿舍的大门。
推门的巨响声,让刚从浴室走出来、赤裸着上半身的任西洲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出来了,“噗——!”
他和江川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就这么面面相觑,“……”
几秒种后,只见任西洲颦蹙着眉毛,发出灵魂质问,“你要对着谁……发情?”
第三章 你要给谁守寡?
江川看着面前这张桀骜不驯的脸,脑子简直是一团乱,这栋宿舍楼不是说好了给身体不好的病号住么?
他还以为自己的舍友会是什么身娇体软的病美人,结果老天就这么对他?
而且任西洲看上去身高腿长,全须全尾,走起路来他妈的简直是健步如飞,哪一点像有病的样子?
江川就这么端详着任西洲,片刻后不禁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你有病吗?”
任西洲沉默了两三秒钟,“……你有病吗?”
江川几乎是下意识回答,“我确实……”
不等他说完,一本教材哗啦啦飞来,砰的一声迎面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任西洲还保持着扔教材的手势,眼里全是嘲讽,“看出来了,大概是脑部血管破裂·导致脑干淤血·进而变形压迫动静脉系统·造成脑血栓·最后导致先天性运动障碍。”
真难为他将“脑残”这个意思表达得如此婉转动人。
“草……”江川被这本教材砸的倒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墙壁,看向任西洲的眼神带上了寒意,“你大爷……”
任西洲拿起水杯悠悠喝了一口,咽下了嘴里的药片,表情看起来压抑着浓烈的暴躁,被咬破的下嘴唇上贴着一张创可贴,“草我大爷,你得赶紧的,在ICU躺着呢。”
“你他妈……”江川几乎是瞬间就被激怒了,拳头刚提起来,就猛然想到,他哮喘的身体不具备跟人打架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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