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吉野清和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从他见到凌泠的面孔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些许。
“你能帮我吗?”凌泠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吉野清和,凌泠觉得自己好似可以读懂他的心,也可以坦然自己的心。
“他对你做了什么?”吉野清和问,睫毛微颤。
“还没有,但是应该很快了,所以我来找你。”凌泠说。
吉野清和看了对面的人一会,轻微又定定地点头:“我可以做些什么?”
“我们想知道你的故事。”沈鸣玉说,言辞恳切。
吉野清和的睫毛颤抖得更厉害了,片刻后抬头,说:“好。”
第77章 不公开的恋爱都别有用心
在他开口之前,沈鸣玉拿出手机说:“我可以录音吗?”
吉野清和顿了顿,点了点头。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飘荡——“很多年前,我跟苏格拉瓦·颂恩是在一个艺术慈善酒会上认识的,那时候我26岁,才刚刚举办第一次跟其他艺术家一起的群展,没什么名气,被画廊的策展人带到酒会上去认识各种人,看到颂恩的时候,策展人悄悄跟我说,那是位很有名的收藏家,也是酒会的赞助商,有好几位艺术家的作品,都是因为得到了他的赏识而身价暴涨,没有藏家捧的艺术家是不值钱的,你要去认识他。
于是我们认识了,那天晚上颂恩表现出对我的作品很感兴趣的样子,说以后有展览的话,他会来捧场。
当时我觉得这不过是场面话,但是又觉得他的人不坏,人很帅气,又礼貌有涵养,当然,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不是对我的作品感兴趣,是对我的人感兴趣,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开始了。”
“酒会过后就失去了联系,我更加笃定他那时说的话不过是客气,然而,一年后我举办第一次个展,规模很小,那次展览的所有作品,在第一天就被同一个人一买而空,经纪人兴奋得发狂,跑来跟我说,全都是被颂恩买下的,当时我情绪很复杂,是高兴的,同时也非常非常惊讶,还夹杂了一些错愕和不安,总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不正常,我想当面感谢他,却被他拒绝了,只带话让我专心创作,从展览开始到结束,他都没有露过面。
那时候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他只是真的欣赏我的作品而已。”
“从那以后,我的作品开始变得抢手,拍卖行、画廊、各种展览邀约都找上门,各种媒体的评论文章也都带上了我的名字,我第一次尝到成名的滋味,这个时候我更想感谢颂恩,始终记得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我所获得的一切,然而他始终都不肯见我,甚至我要联系他,都只能通过他的助理,这样又过了半年,我心里对他的感激和亏欠都在成倍累积。”
“我清楚地记得第二年秋天的拍卖会,那是我的作品第一次上东京佳士得秋拍,因为很激动也很关注,我就到了现场,乔装打扮后坐在台下的角落,想看看我的作品能不能拍出一个好价钱,毕竟,拍卖的价格是对一个艺术家最大的肯定。
就在那天,我第二次见到了颂恩,他手里举着牌,竞拍下了我的作品,付出了600万美元,那是我的作品第一次拍到了这么高的价格,也是那次东京秋拍排名第五的高价,竞拍结束时全场鼓掌,我坐在角落里看着他,心跳得很快。
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我已经爱上他了。”
讲到此时,凌泠和沈鸣玉心内都很震惊,吉野清和口中的讲述,跟此前凌泠网上查到的八卦文章,和泰国侦探社给沈鸣玉的资料都不一样,竟然,是吉野清和先爱上了颂恩?
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吉野清和敏感地察觉到二人的神情,稍作停顿,很淡地笑了笑:“是不是很意外?”
凌泠跟沈鸣玉互相看了一眼,坦诚地点了点头,吉野清和给两人重新续了茶,继续讲道:“对,我爱上了他,毫无恋爱经验的我,爱上了一个高明的猎手,非常的顺理成章,不足为奇。”
“你的意思是,颂恩此前对你表露出的拒绝见面,都是故意的?”凌泠问。
吉野清和还未开口,沈鸣玉压低了嗓子说道:“对,欲擒故纵,操纵人心,他故意利用那段时间里吉野先生积累的对他的感激,和不见面带来的愧疚,待他再出现时,继续表现得无欲无求,吉野先生一下就被征服了。”
说完这话,沈鸣玉粗重地呼吸了几下,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愤懑压都压不住。
“他也这样对你吗?”吉野清和问凌泠。
凌泠摇了摇头:“倒没有,对我他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他很直接,说让我留在他身边,做你的替身。”
沈鸣玉愤怒地又喝了一盏茶,吉野清和面上有些错愕:“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讲述:“后来,我跟他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或者,那只是我自以为的恋爱,但那个时候他对我非常非常好,我以为恋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把你捧在手心,所有的一切都以你为先,当然,那时的我对他也是如此。”
“后来我的名气更大了,他本身就是商界的名人,我们约定好,为了不让外界干扰我们的感情,恋爱的事情就不对外公布,连我们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也不必知道,他跟我说,恋爱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之间如何,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甚至在面对外界的时候,我们还会演戏,他扮演一个痴心妄想的收藏家,对我求而不得,这样既给了媒体八卦发挥的空间,又掩盖了真实的状况。”
“不愿公开的恋爱都别有用心,不是不够爱,就是另有所图,”吉野清和平静地说:“但那个时候,我完全认同他的做法和说辞,觉得不公开,才是最纯粹的。”
“后来……”吉野清和的眼神中出现了短暂的恍惚,失神片刻后,他又回复平静,问凌泠和沈鸣玉:“你们对泰国的政局了解吗?”
凌泠不是很清楚,但沈鸣玉点了点头:“自从前总理被夺权流亡后,最近这些年的政局都挺混乱,推到幕前的总理都是傀儡,实际是军政府在掌权。”
吉野清和说:“在这样的国家,政治立场是非常重要,且无孔不入的,颂恩和苏家也不例外,颂恩,是军政府的支持者。”
沈鸣玉挑了挑眉毛,看着吉野清和:“但他们对外一直是民选政府的支持者。”
“对,”吉野清和点头:“在政治立场上他们家族内部有分歧,颂恩的父亲苏董,是那位民选前总理的支持者,他们从很年轻的时候起就是盟友,而且他在很长时间里一直不知道自己儿子私底下竟然是支持军政府的,不过,正是因为他们在政治立场上的分歧,后来反而救了我一命。”
凌泠和沈鸣玉再次震惊到,没想到事情竟然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多了,吉野清和和颂恩之间,似乎不止是简单的情感纠葛?
那么,沈鸣玉又想到,颂恩如此渴求凌泠,究竟是要做什么?
吉野清和说:“在我们刚刚恋爱的时候,泰国那时的总理是被军政府推出来的傀儡,那时的颂恩还不是集团的掌权者,大权都在他父亲手里,他父亲是个非常低调的人,尤其在军政府掌权时期,对颂恩的行为也有诸多限制,但颂恩表面上顺从,私底下却一直跟军政府的高层有密切来往。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带我去见过一些人,各种隐蔽的聚会场所,那些人的名字我都记不住,只知道都有军衔,有些是军队的,有些是在政府部门任职的高层官员,跟他在一起久了,光看那些人穿的制服,也能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等级。
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他说我们的关系不可以对外公布,却又频频带我去见那些政治圈的人,这些疑惑,在不久之后我就有了答案。”
“有一天,他带我去了一个私人聚会,对方只有一个人,是一个中年少将,那天颂恩陪他喝了不少酒,回来后跟我说,那个人是他费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很久的时间布局,这次才有机会接近的,那个人很有可能马上会提拔成上将,会是下一任总理之位的继任者,他看了我很久,问我说,你是爱我的吧?我说是,他说,你愿意为我们的将来做出牺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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