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泠觉得沈鸣玉组建的团队,都带着一股跟他本人类似的特质,热情洋溢又无所畏惧,都在看似不靠谱中带着靠谱,以至于产品研发实验室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各种奇奇怪怪的口味都会被调配出来,大部分都是“这特么是什么鬼”,却又时不时有一些非常让人惊艳的味道,“哇,这特么是什么神仙”!
就在这种大起大落中,他们确定了十种基础款口味去做细节改进,改进的标准是玄之又玄的“这款喝起来觉得够不够傻”,以及“够不够快乐”,做出让人快乐地冒傻气的饮料,是他们的目标。
做产品的同时,凌泠这边的包装设计和营销方案同步在筹备,有一天沈鸣玉突然说:“我记得你做过一款夜光设计的外包装,还在吗?”
凌泠记起来,那时候的确是给自在香做过这么一款格格不入的包装,当时他知道不合适,但觉得灵光一现的想法很有意思,就做了。
这时他笑眯眯地看着沈鸣玉:“你不是说,那是狗屎么?”
沈鸣玉仰头看着天花板,尴尬地“哈哈”一笑,又甩出那句万能的话:“你真的能不能别记仇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凌泠在电脑里翻了翻,那当初那张夜光设计稿找出来,打开给沈鸣玉看:“你现在再看,还觉得合适吗?”
当初在莱县那间老旧的包装厂里,凌泠坚持把那款格格不入的夜光包装做过打样,这种风格跟自在香的logo搭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亚文化感,凌泠反正只是满足下自己的设计欲,并没想过要真的付诸实际。
不过现在,他把那款外包装的设计稿调大,把自在香的logo换下来,把春虫的放上去,奇妙的化学反应出现了,画面风格竟然意外地和谐。
沈鸣玉打了个响指,兴奋地指着图说:“就是这个感觉!”
凌泠没他表现得那么兴奋,但心里跟他想得一样,果然,行不行,合不合适,心里的直觉是最准的,沈鸣玉继续说:“这个就适合交配的那款,做成夜光的,而且必须含酒精,轻度酒精软饮,投放渠道除了便利店商超,那些酒店和夜店最适合,绝对卖爆了。”
凌泠现在对这两个字有些过敏,说:“你能不能别跟个发情的动物似的把那两个字挂在嘴边,不行,还是得单独给这产品取个名字,总不能一直叫’春虫交配款’吧?”
说完,两个人都笑做一团,凌泠觉得完犊子了,这是创业哎,怎么两个人都这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自己这个老板也是失败,不仅没把公司的风气肃正,自己都被越带越歪。
第92章 sex in love
关于性爱这回事。
也许是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里,人类还保持着的,最“动物性”的事。
那种纯粹的,耽于感官的快乐中,什么体面和优雅都不复存在,嘶吼,撕扯,对撞,齿印,喘息,痛,迷失……所有复杂又激烈的情绪糅杂成大汗淋漓的快乐。
它不是“清”的,它是“浊”的。
凌泠在草稿纸上随意地写下零散的字句,脑子里都是沈鸣玉那个时候的样子,很用力地亲他,很用力地干他,沈鸣玉从来都不是什么优雅的人,没在一起的时候,凌泠一直觉得他身上有很强的“动物性”,像一只随时随地可以发情的野兽。
后来在一起了,凌泠才恍然,那不叫“动物性”,而叫“性张力”。
只是此前他一直不肯承认沈鸣玉对自己的吸引力,才一直找各种借口。
近些天他跟沈鸣玉关于公司的整个产品体系做了完整的梳理,除了恋爱系列的产品“春虫”外,还打算做自然派茶饮“泠山”系列。
后者是出于公司产品结构的多样性考虑,以及对于初创公司,需要有“保底产品”来做支撑,自然派茶饮是大数据中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更主要的是,沈鸣玉觉得“泠山”这么美的名字不用太可惜了。
山谷里清冽的溪水,这句话带来的画面,通感到凌泠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沈鸣玉对这些孕育中的产品都怀着不一样的感情,就像每一个都是他和凌泠的孩子一样,泠山系列和春虫系列,就是他和凌泠的大女儿和小儿子,一个端庄娴雅,一个调皮精怪,都是他的掌心肉。
所有的产品线中,凌泠不知为何最中意“交配款”,想到这他自己都忍不住“呸呸呸”了几句,不能再这么叫。
要不然就叫“浊水”吧,性爱就是浊而性感的,春虫·浊水。
凌泠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浊水,sex in love,在爱里做爱。
做爱跟交配最大的不同,在于有爱。
这个名字,跟这句slogan,凌泠不用跟沈鸣玉说,就知道他一定会同意。
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工作量都很过载,实验室的配方口味研制是两人一起负责,其他沈鸣玉主要负责线上线下的渠道,以及对外合作的商务,凌泠主负责包装和品宣,各个事业部的团队也在一步步的搭建中。
比起普通的创业者,沈鸣玉不算全无背景,月明集团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行业资源,沈惟安能给到他的都尽力给到他,只要产品做出来,只要产品不是太差,基本的市场面是可以保得住,公司是可以存活的。
至于能做得多出彩,能不能在市场上出爆款,这就看两个创业者的本事了。
“泠山”跟“春虫”都很适合做联名跨界,对于后续的营销,两个人都有许多不走寻常路的点子,但这一切都是后话,在产品孕育阶段,许多信息需要保密,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两人只能私下关起门来讨论。
凌泠突然发觉他已经很久没跟沈鸣玉吵过架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跟沈鸣玉在许多问题上的态度观念都出奇的一致,甚至有时候凌泠想到一个点子,脑中跟着浮现的就是沈鸣玉听到后的反应,会是大笑,会鼓掌,会用力抱着他说“你真是个天才”。
就像这句“在爱里做爱”,凌泠都能预想到沈鸣玉兴奋的样子,一定会恬不要脸地说“这不就是我们么”。
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最开始做公司,有一次,两人在家居卖场为买什么样的办公桌这样的小事吵起来的时候,凌泠有一些些的后悔,许多情侣或夫妻都是在琐事中蹉跎了爱,工作中的冲突,跟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磨灭激情,夫妻档一起拼事业,最后事业成了感情散了的例子比比皆是。
他对自己一时冲动答应跟沈鸣玉一起创业,有了一丝不确定。
可是,现在才过去三个月,凌泠预想中的那些激烈的工作冲突并没有爆发,他们好像很丝滑地就进入了合作蜜月期,心有灵犀,凌泠没想到有一天他跟沈鸣玉之间也能用上这个词。
可这真的太贴切了,一个人懂你,并且自己本身的想法也跟你贴近,这真是灵魂上的高潮。
凌泠想来想去,也许是从包含了两个人名字的“山溜何泠泠,飞泉漱鸣玉”开始,从自带清香的“泠山”开始,又或者,从他放飞自我,决定做“春虫”开始。
他甚至在工作中常常能感受到沈鸣玉对他的爱,曾经那个“公私分明”的“混球”好像已经消失了。
他们曾经有过太多太多的争吵,而现在凌泠非常庆幸他们有过那么一段难熬的甲方乙方经历,他们早就已经把架都吵完了,该磨合的阶段已经过去,而不是等到要一起拼事业才开始磨合。
这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泠山”和“春虫”的包装是一起做的,计划也是两个系列的产品同期上市,凌泠做这两款设计的时候,完全没有生涩感,仿佛它们应该是什么样子,一开始就长在了他的脑子里。
两款的包装设计图做出来的时候,沈鸣玉只说了一句话:“亲爱的,我们应该把它送去参赛拿奖。”
凌泠心中隐有所动,他并不是个理想主义的人,对他来说,设计是“有用”的,是在商业范围内的创意,而既是成熟的商业,又承载了个人情怀的作品,到今天以前,他不算真正做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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