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就这么对我?你把蒋彧叫来做什么?是不是鸿叔的主意?你去告诉鸿叔,如果他想对蒋彧做什么,我跟他拼了。”
茶盅被朝辉一把接住,拿过来放回他床头。
“不是鸿叔的吩咐,是我把他叫过来照顾你。”
“谁要你自作主张?我他妈的要谁照顾了?”
“我跟他说的你出了车祸。”
朝辉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这会儿齐弩良也没法动手,气得他直哼哼。
“滚!”
朝辉依言滚了,蒋彧拎着暖水瓶回来。
“哥,你渴不渴?”
“还好,先放着吧。”
蒋彧还是倒了半杯水晾着,又来替他掖被子:“哥,你冷不冷?”
齐弩良把被子掀开一半:“我不冷,你歇着吧。请了几天假?”
“请了一周。”
他拎起书包,齐弩良这才看见他那鼓鼓囊囊塞得快要裂开的书包。
只见他一个塑料袋接一个塑料袋地往外掏,苹果、桔子、蛋糕、奶粉……小山似的堆在床头的桌面上。
“哥,你饿不饿?我给你削个苹果。”
“……你坐下!”
齐弩良有点无语,这小子,恨不得把医院前边的商店给搬进病房来吧。
见人有点不耐烦,蒋彧坐在床边。
其实也是为他好,齐弩良又有点后悔,软了声音:“真的没事,小车祸,一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见他说得这么肯定,蒋彧也貌似放心了些,安静地坐在一旁,只是看着他。
看得时间有点长了,齐弩良也有些不自在,轻轻咳嗽了一声:“你作业什么的都带了没?”
“带了。”
“那你……”
一只冷浸浸的手突然抚上他的面颊,冰凉的手指从他脸上的红肿和淤青上划过。
蒋彧专注地注视着那些伤痕:“还疼吗?”
这一瞬间,齐弩良产生了一种熟悉的错觉。
好像回到了他小时候,同样一只冷浸浸的手抚在他的伤痕上,问他疼不疼。
原本不怎么疼的,但随着手指轻轻抚过,蛰伏的疼痛也像是受到了惊扰,顿时蔓延开来,从脸到胸膛再到全身。继而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拳打脚踢一并苏醒,让人快要难以忍受。
他一把拉下蒋彧的手,清了清发堵的嗓子:“有点饿了,你去食堂打两份饭吧,还是问刚才的护士。”
蒋彧打饭回来。齐弩良为了护着头,手臂也伤到了,吃饭不便。蒋彧摇起病床,坐在床边,用勺子喂他。
“你去吃你的,把旁边的小桌板拉起来,我自己能吃。”
“我喂你。”
“天气冷了,等我吃完,你的饭凉了。”
“没关系。”
齐弩良也懒得劝,只加快了速度,一盒饭没多会儿就见了底。
蒋彧就着床边的桌子吃饭,齐弩良就在一旁眼也不眨地看他。
“哥,你是不是没吃饱?”他把自己的饭盒送到齐弩良跟前,盛了一勺递给他。
齐弩良撇开脖子:“自个吃你的。”
过了一会儿,他问:“小彧,如果不在洪城,让你选,你想在哪里生活?”
“没想过。”
“你现在就想。”
蒋彧放缓了咀嚼,好似真的在想:“跟你在一块儿吗?”
“当然了,你还想和谁在一块儿?”
“没谁。哪里都行。”
哪里都行?这不是又把问题给他抛回来了。齐弩良望了会儿天花板:“不行,你说一个地方。”
“那北方吧。我怕冷,北方冬天有暖气。”
北方,倒也不是不行。齐弩良想起以前同监有个东北人,说的话他都能听懂,没什么语言障碍。如果他带蒋彧跑去东北的话,鸿叔的手总不能伸这么长。
这之前,他得想个办法先确定个城市,把那边的学校和住处安顿好,把孩子先送过去。
但这件事靠他自己是办不到的,他在脑海里过滤所有认识的人,看能不能找个可靠的人,帮他去办这些事。
单人病房里有电视,但饭后就看蒋彧在学习,他也没法看电视打发时间,只好看蒋彧写作业。只是无论哪一科的作业拿出来,他都完全看不懂,没多会儿就看得瞌睡连天。
九点医护准时来查房,给他拿来吃药,嘱咐了一阵就走了。蒋彧倒了热水,给他擦脸擦身,随后灭了顶上的大灯,只留一盏夜灯。
单人病房的病床宽敞一点,还有一个三人座的沙发。齐弩良看蒋彧蜷在沙发上,睡得有些难受,就挪出一半位置,拍了拍床:“沙发短,你也来床上睡吧。”
“我没事。”
“你跟我客气什么?”齐弩良又拍了拍床,“又不是没有一块儿睡过,上回在医院,咱还不是在一张床上睡的。”
蒋彧没说话,齐弩良以为他不好意思,还在犹豫,又催促道:“来啊,磨蹭啥?”
“上次我还小,现在这床装不下我俩。”蒋彧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齐弩良说。
“怎么装不下,挤一挤不就好了。”
“……”
见蒋彧不应声,齐弩良顿时明了,恐怕不是装不下,而是孩子大了,不乐意和他睡一张床。虽说不是不能理解,但这么想的时候,齐弩良心头还是有点失望。
自从蒋彧过来照顾他,鸿叔那边的人就再没来过病房,那些看着他的人也都是偶尔在病房外晃荡。大概也知道他不愿意蒋彧和这些人接触,给了他这点面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吴克权竟顶着鸿叔的眼线,又来找他了。
作者有话说:
啊……这篇文真的好长啊!感觉我能写到过年。
第97章 害怕
蒋彧不在。
吴克权穿着白大褂,戴了副无框眼镜,装模作样拿了听诊器贴在齐弩良的胸前,低声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齐弩良:“……”
“曹鸿金这么对你,你还不愿意跟我们合作?要我说,狗都没你忠心。”
“放你妈的屁。”齐弩良低声骂道,“你不是在鸿叔身边插了眼线,连他怎么对我都知道,就调查不出那份名单?”
吴克权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眼线给他提供了大量曹鸿金犯罪的证据,也正是因为这样,引起了那老贼的警觉,不再信任身边任何一个人。唯有远在洪城的齐弩良能完全洗清嫌疑,曹鸿金只有他这唯一的选择。
得知这个信息的时候,吴克权就提前去接触了齐弩良,若是能让他迷途知返、戴罪立功,这样警方就胜券在握了。
却没想到这人是块茅坑的石头,善恶利弊通通听不进去,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你们安插在鸿叔身边的眼线是谁?”
“告诉你,你就同意帮我拿到那份名单?”
“我随口问问,只是好奇……是不是朝辉?”
吴克权呵呵一笑:“少来套我的话。”他神情毫无波动,“你要不去和曹鸿金说了试试,说不定这回被打进医院的就是他,你也报了仇。”
“我不会说。”
对于他这话,吴克权人无动于衷,兴致勃勃反问道:“我也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把我来找你的事情告诉曹鸿金。 ”
“一是不想鸿叔对我有所怀疑,其次也不想把你家人什么的牵扯进来。”
吴克权收起那种戏谑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齐弩良,你根本就不适合干这行。即使曹鸿金逃过这一劫,你跟着他继续作恶,就算警方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还会连累那孩子。”
一听到蒋彧,他就不由得有些焦心,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烦躁:“不会的,我会保护好我的人,不会让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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