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立马站了起来,掉在腿上的乐高积木这下全部掉到地上。床边看着一片狼藉,他没敢多待,麻溜地跑到门外去,用自己的汤姆猫水杯给宋庄桐倒来了一杯冷水。
清晨的凉水下喉让人有些难受,宋庄桐只抿了一口打湿喉咙,让嗓音不至于像年久失修的老货车,沉重又沙哑。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吹了会儿空调的缘故,宋庄桐感觉自己今天更难受了,头一动就疼得不行。他靠在床边,头这会儿疼得厉害,温热的眼皮包着干涩的眼球,很快就生出些酸涩的泪意来,他一言不发,任由思绪沉浮。
宋景正撅着屁股蹲在床边捡他的积木,还有几个滚到床底下去了,费劲撅着屁股的姿势很滑稽,手探到床底下去摸了半天都没找到积木,他喘着气抬头,正好跟双目猩红的宋庄桐对视上。
他表情有点凶。
宋景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等温爸爸回来了,叫他送你去上学。”
今天的爸爸看起来心情格外糟糕,紧绷的脸上写满了戾气,粗眉紧拧,旋涡般有力的眸子死死抓着宋景的眼睛,那双跟宋如萱格外相似的眼睛。
宋景攥紧了手里的积木,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盯着鞋尖看。
“听到了没有?”
命令式的语气非常吓人,一向将宋景宠上天的宋庄桐一下性格大转变,宋景抿着唇咽下心里的委屈,他浑身僵硬,在原地不敢吱声。
宋庄桐心里烦得厉害,几股气在胸腔里头乱窜,宋景那概不交流的态度更是让他有气无处发,心里这下竟还有点埋怨温言,一醒来就发现怀里空落落的,宋庄桐哪能有什么好心情对待宋景。
正欲再用更凶的语气嚷上两句,门口传来拧开房间门的声音,宋庄桐卡在喉咙里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满脸戾气,被温言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温言提着白粥进来,他有些不确定问道,“训人呢?”
宋庄桐闭了眸子,把情绪给尽数遮盖住,扶额道:“送他去学校。”
“他说想留下来帮忙照顾你,我已经跟班主任请好假了。”温言细声道。
“他能帮个什么忙?多一个让你照顾的人罢了。”
语气实在算不上好听,这下连温言都被他吓了一跳,宋庄桐边喝声边睁开眼睛,不耐烦到极点的语气跟红眼蹙眉的表情看着有些唬人,宋景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两小步,温言用手掌抵住宋景的背,把人给轻轻揽进怀里之后,凑到宋景耳边小声说道:“你先去吃早餐好吗?”
宋景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一样,无辜地看着温言,最后在温言安抚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出门前还多看了宋庄桐一眼,对方闭着眼不愿多说的态度让宋景更加受伤,两滴眼泪瞬间就滚了出来。
“我还没见过他这么伤心的样子呢。”温言边说着话,边把粥盖子给打开,“我先扶你去洗漱吧。”
宋庄桐板着张脸坐起来,他头实在疼得厉害,这止痛药药效微乎其微,随便一动都是针朝里头扎似的难受,他嘴唇苍白,连洗漱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温言伸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便嫌弃道:“胡子拉碴的,我帮你刮。”
宋庄桐低声嗯了一句,温言动起手后,话也顺着随口问了出来。
“今天怎么对宋景这么凶,把他都给吓坏了。”
宋庄桐紧绷着下颚,企图闪躲话题,结果透过镜子看到温言盯着他的视线,最后还是开口道:“我知道完全不能怪他,但是我控制不住。”
温言手上的动作缓了起来,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宋庄桐,认真道:“我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宋庄桐紧着喉咙,说:“本来是没有的。”
只是那双眼睛太像宋如萱,但除了眼睛之外,明显的不属于宋如萱基因的特征又让宋庄桐不自觉想起那个男人,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没有宋景的出现,宋如萱是不是不会以如此痛苦的方式死去。
温言轻轻把宋庄桐下巴处残余的胡茬连同泡沫一起清去,然后抽了张湿纸擦干净下巴的皮肤,这才凑上去啄了他一口,宋庄桐垂眸,目光盯着温言,慢声道:“还得嫌弃完再安慰我吗?”
温言被他逗笑,紧张的气氛这才有了些缓和。洗漱完之后,宋庄桐自己坐在旁边喝粥,长时间的头疼让他没什么胃口,但被温言逼着喝了小半碗,才回床上去躺着。
家庭医生自己开车回诊所拿了些药,这会儿才赶到他们家,正好宋庄桐吃了些东西,吃药吊水也方便些,等到一切都弄好之后,宋庄桐又被几瓶吊瓶给封印在床上了。
应宋庄桐的要求,药水里还掺了些止痛药,他很快便昏昏欲睡,但钻心的疼让他没法熟睡,一直在清醒与昏沉中不断挣扎,整个人说不出地难受。
温言看着心疼,但又没法替他分担,只能时刻在床边守着,在宋庄桐有任何动静的时候立马凑过去询问情况。
漫长的上午也不敢随便走神,怕宋庄桐哪里难受,又怕错过换吊瓶的时间,温言逼着自己刷了会儿手机,突然门口传来细小的声响,温言顺着望去,是小心翼翼推开房间门的宋景,他一只手扒在门上,另一只手费劲地拿着一个很大的碗。
“怎么了?”温言轻声问道。
应该是哭过,宋景眼皮肿起很高,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宋庄桐一眼,然后把手里的碗塞到温言怀里。
温言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一碗切得有些歪歪扭扭的苹果,皮去得不是很干净,还有好几块已经呈现氧化的黄色,看来是折腾了不少时间。
温言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宋景眼眶里又溢出好些眼泪,他眼睛红红的,双手紧紧攥着衣服。
“等你爸爸醒了,我拿给他吃,好吗?”温言问。
宋景立马点了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掉个不停,看着可怜坏了。
第81章 吃点别的
等宋庄桐醒过来,那碗苹果已经完全看不得了,温言把碗端到宋庄桐床边,介绍道:“你儿子给你切的苹果。”
宋庄桐瞥了眼碗里惨不忍睹的氧化过后的苹果果肉,眼一闭。
“到时候问起来你就说你吃了。”这苹果虽然满是心意,但实在是没法吃,说着,温言把碗里的苹果倒进垃圾桶里,然后扯了几张纸盖住。
宋庄桐有气无力道:“他敢问就奇了怪了。”
温言伸手探了一下宋庄桐额头的温度,轻声问道:“好些了没?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吧。”
医生说宋庄桐是受了寒,又加上身心操劳疲惫,身体机能运作不过来,把寒气驱走之后好生休息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能好。
只是这头痛比以往都要猛烈,沉重的脑袋一动就疼,难受极了。
宋庄桐摇了摇头,他已经把困意全都睡跑了,但是头依旧昏沉得厉害,不睡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温言的手指轻轻覆盖上他的太阳穴,动作有力且缓慢地按着,宋庄桐发出轻微的喟叹声,温言又问:“重不重?要不要再轻一点?”
靠在床边的姿势有些别扭,温言干脆脱了鞋坐到床上去,用手指轻轻地从宋庄桐的额头按到太阳穴,再循环往复。熟悉的沐浴露气味让宋庄桐心里安定不少,他松了紧蹙的眉,开口问道:“怎么这沐浴露在你身上格外香些?”
听到温言扑哧轻笑,他又说:“讨个贤惠老婆真好。”
温言松开手,看着他:“不按了,我看你现在挺有精神啊。”
宋庄桐忙闭了眼,做出等待的样子,老实接受老婆的按摩。
昏昏沉沉的觉睡得很不舒服,无奈脑袋晕又痛,加上温言给他按得很舒服,宋庄桐还是被强制着又睡了一下午。躺了一整天之后,宋庄桐撑着身体起了床,他浑身都软绵无力,推开房门的时候,沙发上两个人齐刷刷望了过来。
“你下床干吗?”
一个比一个谨慎的表情看着很有意思,宋庄桐慢吞吞走到沙发边坐下,缓了一会儿头疼之后,说:“我好多了,出来透透气。”
在温言旁边坐着的宋景探头盯着他看,等到宋庄桐的目光扫了过来之后,他又立马弹回去坐好,规规矩矩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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