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员之前就听说了凌云帆家里的变故,心疼怜惜他,尽全力帮他联系了学校,并取得了同意。
凌云帆也没让导员失望,大二结束的那学期,以优异的成绩拿下奖学金。
谁知大二到大三的那个暑假,又出事了。
起因是高中的一个兄弟来找凌云帆帮忙。
这个兄弟,当初凌云帆家里出事的时候,一直发消息鼓励他,在凌云帆住院的那段时间也跑前跑后帮了他许多忙。
凌云帆知恩图报,由衷感激,倾心倾力帮助兄弟。
所以当他得知这位兄弟用他的身份信息借了一大笔高利贷,并且次日就音信全无的时候,凌云帆整个人都是懵的。
凌云帆有报警,但因为所有借贷信息都指向他,凌云帆除了还钱没有别的办法。
凌云帆再次休学,因为借非法贷的事情被捅到了学校,若不是之前那位导员帮他据以力争,等待凌云帆的将是被直接开除而不是保留学籍。
糟糕的事一件接一件。
放高利贷的人找到了凌云帆的住处,泼油漆砸门贴纸,手段不构成犯罪,却足以把人逼疯。
凌云帆为了尽快恢复正常生活,卖掉了和爸爸妈妈住了二十年的家,凑了身上所有钱,可还是没能将债还清。
他在破烂的城中村租了个不到十平米的旧屋子,白天替一家小餐馆送外卖,晚上去酒吧做服务生,每天仅睡四五个小时,只为了能早点还清贷款。
餐馆老板是位花臂大哥,脸上一道疤从眼睛到嘴角,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花臂大哥热情仗义,知道凌云帆那些破事后,不但没嫌弃他,还让他三餐都免费在店里吃,时不时接济他。
有次高利贷的人来找事,找到了餐馆里,大哥叼着烟,一把杀猪刀砍在桌上,唬得那些人没敢久留。
花臂大哥有个女儿,第二性别是beta,小姑娘继承了大哥的热情,两个月和凌云帆混熟,把他当哥哥,并偷偷告诉凌云帆,她爹脸上的疤,是被猫挠的。
凌云帆:“?是猫还是虎,你讲清楚。”
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小餐馆,让凌云帆久违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可这些的暖意,远不能融化命运里的三尺寒冰。
虽说凌云帆已努力打工,但欠的钱利滚利,窟窿根本填不上。
某日,放高利贷的打手半夜找到了凌云帆的租房处,将他堵在了屋里。
第5章 好戏就此开了场
那日,凌云帆酒吧下班后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凌晨两点,卫生间没有热水器,他哆哆嗦嗦地冲了个冷水澡,刚躺在床上,门外突然传来极重的敲门声。
巨响回荡在窄小的房间里,把凌云帆吓了一跳。
凌云帆还没反应过来,老旧的木门已被大力踹开。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冲了进来,两人冲到凌云帆面前,狠狠扭住他的手腕,把他从床上拽起。
一名个子不高,满脸肥肉的男子打开房间里的灯,走到凌云帆面前,轻蔑地问:“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凌云帆识时务,没有和他们硬来:“明天我就发工资了,会先还三千的。”
满脸肥肉的男子一巴掌甩凌云帆脸上,怒道:“三千?打发要饭的呢!小子,你清不清楚自己欠了多少钱啊?!”
凌云帆被打的头一偏,咳了两声,舔舔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那男子点起一根烟,呛人的烟味弥漫在拥挤的屋子里,他看向凌云帆,语气一变,慢悠悠道:“其实哥哥这次来,也不是来为难你的。”
他说着,猛吸了口烟又吐出,拍拍凌云帆的肩膀:“是想给你一份工作,这工作赚的多,你如果愿意接,不出两年,就能把身上的债还清,怎么样?”
凌云帆强作镇定:“……什么工作?”
“诶呀,不是什么难的工作,就……”满脸肥肉的男子拿下嘴里的烟,斜睨凌云帆,啧了一声,“陪陪人。”
凌云帆到底还是个大学生,不懂暗里那些龌龊下作的事,疑惑:“我是男的,而且是alpha。”
男子嗤笑了一声,伸手拍拍凌云帆的脸:“你就庆幸你是alpha吧,很多大老板都想玩一次alpha,驯服alpha可比驯服beta或omega有意思,再加上alpha混到你这种地步的少之又少,物以稀为贵,老板们愿意出更多的钱来玩。”
“说起来……”男子掐住凌云帆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阴笑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张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闻言,凌云帆脸色变得煞白。
“带楼下车里去。”脸上堆肥肉的男子手一挥,不容置喙地说。
“哥。”凌云帆突然开口,亲切地喊了一句,“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你让他们松开我,别拖着我啊,门口那楼梯窄,走不了两个人,等等挤着磕碰摔了,哐哐往下栽。”
男子眯眼看向凌云帆,目光尖锐如淬毒铁钩。
凌云帆:“你们有三个人,这屋子就一个门,我要跑也没处跑。”
男子笑了笑,一口烟吐凌云帆脸上,嘲道:“怎么?这么快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赶着让人玩?”
凌云帆垂头:“你也瞧见了,我住的地方跟狗住的一样,我早就受不了了,想赶紧把债还掉,过正常人的生活,反正贱命一条,不死就行。”
男子盯着凌云帆看了许久,沉默半晌,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抓住凌云帆的两人松了手。
凌云帆揉揉肩膀,巴结地朝男子笑笑:“谢谢哥。”
男子朝门的方向努努嘴:“我告诉你,别给我搞小动作,走吧。”
“不敢的。”凌云帆前一秒还在讨好地点头,后一秒突然抡起胳膊,一拳揍在身旁大汉的脸上,将人揍趴。
他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讨债人回过神来时,凌云帆已经攀在了大开的窗户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身体砸在铁棚上又滚落在地,疼痛让人眼睛模糊但意识清晰,脑海中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喊叫着跑啊逃啊。
凌云帆按住伤臂刚跑出小巷,被漆黑的轿车碰倒在地。
在看到车主的脸时,凌云帆真的很想对着老天竖个不雅手势。
骨子里的轻狂年少和不服输是支持凌云帆走到现在的动力之一,现在让他以如此落魄丢人的形象出现在曾经的死对头面前,真是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在光滑的地上摩擦。
凌云帆只觉得头疼欲裂,然后意识沉入黑暗中,毫无意外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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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已是初夏,昼长夜短,此刻天光大亮,朗日悬空。
医院走廊临窗户处,医生认真地翻看着手里病历本,而他对面站着一名穿着黑衬衣身姿挺拔,模样俊逸昳丽,墨眸似皓皓星辰的男子。
此处是vip病房的走廊,高昂的价格很容易让人望而却步,所以偌大走廊无人走动,十分安静。
男子因担忧微微蹙眉,等着医生的开口。
医生推了推眼镜,抬起头:“病人浑身多处软组织损伤,左手手腕脱臼,轻微脑震荡。”
“严重吗?”纪沧海询问,声音清冷似深山溪泉。
医生道:“严重倒是不严重,都是得好好休息的伤,这几日注意饮食清淡。”
纪沧海松了口气:“多谢您。”
“您客气了,对了,病人已经醒了,你可以去看看他。”
纪沧海沉默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送走医生,纪沧海走到一间病房门前,亮白干净的房门无声地紧闭着,纪沧海揉揉眉心,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
门开的瞬间空气流通,病房内半开的窗户前轻柔的奶白薄纱窗帘随风飘荡。
坐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的人呆愣愣地看过来,与纪沧海四目相对。
纪沧海想说话,但凌云帆先开了口。
凌云帆茫然地问:“……这是哪啊?你是谁啊?我……我又是谁啊?”
第6章 你和我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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