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令舒襄有些紧张,干脆跑到楼下找到了房东,直言姜准有可能会出事,让他赶紧带着钥匙上楼开门。
门打开了,屋内是一股冲天的酒气,床上歪七扭八地横着个人,床下有酒瓶,高浓度的二锅头,还有一摊令人反胃的呕吐物。
舒襄也顾不得这些,先是掰过姜准的脸仔细观察,看到他出气还算通畅之后松了口气,就是醉了而已。
房东却不愿意了,让舒襄看好姜准,如果下次再发现姜准把房间搞得像这样脏兮兮的就不能租房子给他了。
房东还说姜准很奇怪,每天无所事事,不然就是把自己给喝到烂醉,看起来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舒襄道了歉,把房东送走之后便把房门锁了起来,用力推了推姜准的脑袋,没把他推醒,但却意外发现了他的眼角还沾着没有完全干涸的泪花。
算了,舒襄长舒一口气,他认了。反正到最后都是这样的,他那死爹,还有这个奄奄一息的姜准,他根本哪个都不想管,可是他的嘴巴是茅坑里的硬石头,心却不是,所以也该他摊上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帮姜准把呕吐物清理了,地也给拖了,再把他那看起来马上就要断头的睡姿给扶正,甚至还帮他打了只蚊子。
姜准终于在半夜悠悠转醒,顺着他的视线,首先瞥见的是放在地上已经稍微有些凉了的夜宵,然后才是舒襄,靠着床的另一侧,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打盹。
姜准稍微有些生硬地清了清嗓子,舒襄便身体一震醒了过来,他反复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又回头看到了已经盘腿坐起的姜准,指了指打包好的米粉,“吃东西。”
“你在可怜我?”
舒襄看不惯他现在的这副矫情样子,又想起来了刚刚那忙前忙后的一番折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能吃就吃,不能吃就不吃,哪那么多屁话?”
舒襄也没吃什么东西,便把这份半凉的米粉捞到身边来自己吃,吃了一口才想起来他特意嘱咐了老板娘多放了一些辣椒,这他妈直接给他呛出了眼泪,根本就吃不了。
“神经病。”从姜准的角度看,舒襄的身体薄得好像片纸,他起身从床下拉出只纸箱,从里面挑了瓶矿泉水丢到了舒襄的怀里。
第87章 你们不会撞号吗
舒襄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水,越想越气,把剩余的半瓶水丢回给姜准,起身直接推门出去了。
他是打算在这边小住上一段,但是为了避免自己被气死,还是决定要和姜准保持适当的距离,一天去看他两次,人活着就好。
次日,舒襄照例启程去看姜准,又是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再找房东,房东就说他已经搬走了。
这种一声不吭的做事风格确实是姜准没错,舒襄暗呼牛b,急忙打了他的电话,电话没有人接,想必是真的再次失踪了。
楼下也找了一圈,舒襄在气馁的同时又有一丝庆幸,垂着头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刚上楼梯,就和正在下楼的姜准碰了个正着。
舒襄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肩膀,一脸讶异,姜准白了他一眼,“有病啊?”
“你这是……”舒襄忍住即将喷出口的脏话,“和我告别?”
“这楼只能你住不能别人住?”
舒襄又是反应了一下,刚挑起眉头,姜准很快又说:“我搬你隔壁了,我倒要看一看,你能在这边坚持到什么时候。”
舒襄“哦”了一声,只要不和姜准睡在一张床上,他无所谓姜准住在哪里。他仔细将姜准打量了一遍,发现这货居然换了套衣服,皱皱巴巴的黑t换成了白t,虽然还是有些发黄,但好歹像个人样了。
估计是被舒襄看得有些发毛,姜准骂了一声,抬脚要走,又被舒襄给拽了回来,“来,跟我去个地方。”
他拽的是姜准的衣角,凭借姜准的力气,想要挣脱舒襄还是十分容易的,但他估计是怕撕扯起来太过难看,居然被舒襄拉扯着走出了楼洞。
舒襄这几天已经把这一小块地盘完全摸透,下了楼顺着大路走,左转有个小胡同,胡同里有家很有一些年头的理发店,店老板的儿子长得很好看。
舒襄去那里洗过头,是老板儿子帮忙洗的,还夸他头发顺,皮肤好。
姜准这流浪汉似的发型,也该修修了。
舒襄带着姜准进了店,又是老板的儿子看店,他正躺在摇椅上扇蒲扇,看到舒襄进门便站了起来,他明显还记得舒襄,笑着问道:“这次是洗头还是剪头?”
舒襄朝后指了指姜准,“帮我朋友把头发修修。”
“行嘞。”
姜准扭头便走。
舒襄追了出去,扳住了姜准的肩膀,“拜托大哥,现在早就不流行杀马特了。”
姜准不耐烦地回,“你不就是杀马特吗?”
舒襄撩起面前有些长的刘海,一时竟接不上话来,姜准说:“你他妈每天顶着这半男不女的头发还有功夫管我,你无不无聊?”
这头发是有些长没错,可并不是半男不女,舒襄是要走艺术家风格的。
姜准冷眼看着舒襄把他的头发撸了又撸,突然道:“想让我剪头发行,除非你去剃个光头。”
舒襄二话不说就重新迈进了店里,他最是被人激不得,冲着老板儿子便喊,“弟弟过来,把我头发全推了。”
姜准冷眼旁观,倒是把看店的小孩给吓到了,再三确认,“是一根毛都不留吗?”
“对。”舒襄大喇喇地挥手,“怎么光怎么来,给我剪完了给他剪,但是别把他剃光,得给他留点儿。”
“这多可惜啊。”小孩还在极力劝阻,“听我说,你不适合光头,你的头发那么好,都剪完岂不是太可惜了,还有你本来脸就小,剪完了之后会显得头也小,不协调的……”
舒襄不听,只让他快推。
简单地把头发洗了洗,小孩还是有些犹豫,就在要落推子的一瞬间,姜准阻止了他,“算了,剪我的吧。”
他是赌气似的,小孩却乐得剪他的头发,参差不齐的碎发被修理干净,剪出了一个大男孩似的清爽发型,舒襄也陪着他剪了一些,修短了,把姜准口中所谓的半男不女的头发削去了一半。
只是在结账的时候小孩多问舒襄了一句,“帅哥,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要微信吗?上次我手机没电了,但是今天有电……”
舒襄急忙掏出手机加上了这位可口男孩,再一转眼,姜准已经推门先走了。
舒襄不惯着他,在原地和小孩聊了一会儿才道别离开,出去之后才发现,姜准这个傻帽还没走,就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等。
舒襄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却在舒襄挪动脚步之后边抽烟边跟了上来,舒襄听到他边咳边问,“你看上刚刚那小孩了?”
舒襄懒得理他,一心只想找个吃饭的地方,姜准哼笑了一声,“他看起来成年了吗?”
“审美自由。”
“可是你们不会撞号吗?”
舒襄抬起了眼睛,没有了长刘海的遮挡,眼珠子就像个琥珀色的玻璃球,亮的渗人,他在想姜准果然是今非昔比,摒弃了部分清高之后,连男同的专业术语都懂了一些。
舒襄反问,“我是什么号?”
“被人干的号呗。”
舒襄耸了耸肩,“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再谈恋爱我要当1。”
姜准又轻笑了一声,嘲讽的话也跟着灌入了舒襄的耳朵,“就你?你他妈骗谁呢,鬼知道你被多少人睡过,你跟了石蔚多久?一年?还是两年?那么长时间你还没被他cao熟吗?我看你也就是嘴上的劲。”
舒襄停住了脚步,他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姜准看着他,语气略有些不自然,“看我干嘛?又没委屈你。”
虽然已经时隔了这么久,但是舒襄认为自己还是很有必要解释一下,给姜准造成某些误解可能确实是他当年操作不当,于是他说:“你,石蔚,沈之森,总共只跟你们三个睡过,你是第一个,我他妈就说这一遍,别以后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恶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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