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承进校门前,钟晔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的小狮子要乖乖的。”
“中午想吃糖醋排骨。”陆谨承对钟晔说,俨然是承认了钟晔的饲养员身份。
钟晔笑了笑,“好啊。”
六月初,阳光普照,蝉鸣声响彻校园,高考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钟晔不想被成群的家长挤成肉饼,他蹲在路边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画,再一抬头,陆谨承站在他面前,钟晔仰起头朝他笑,想起身却发现两条腿都是麻的,陆谨承将他扶起来,两个人倚着路边的栏杆,等钟晔腿上电流一样的麻劲结束。
“考得怎么样?”钟晔一边捶腿一边问。
“还不错。”
“那就是很好啦!”
钟晔比陆谨承还高兴,他最近和陆谨承一起吃陆粤精心准备的营养餐,两颊圆润了一些,笑起来酒窝更明显,陆谨承看得晃了神,伸出手指戳了戳。
钟晔也不躲,垂眸低首,半咬住嘴唇。
陆粤带着小西走过来,小西对陆谨承还是有些害怕,她举着几束向日葵,小心翼翼地说:“送给哥哥。”
陆谨承在钟晔的眼神示意下,俯身接过小西的花,“谢谢。”
陆谨承不会表达,钟晔只好替他把小西抱起来,小西搂着钟晔的脖颈,小声问:“小晔哥哥,二哥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啊,不信的话你看。”钟晔在小西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然后忽然松手,一副抱不动要把小西摔下来的样子,小西也照着钟晔的要求尖叫了一声。
下一秒,陆谨承就伸手托住了她。
小西呆呆地坐在陆谨承结实的臂弯里,后知后觉地搂住了陆谨承的脖子,委屈巴巴地哭了出来:“二哥,你为什么讨厌我?”
陆谨承如临大敌,他完全没有对付小孩的经验,可钟晔往后退了两步,两手背到身后,作看戏状,似乎不打算帮他。
陆谨承天人交战了半分钟,终于僵硬地伸手拍了拍小西的脑袋,“我没有讨厌你。”
小西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全滴在陆谨承的肩头,她抱怨道:“可是你从来不理我!”
陆谨承诚实作答:“我对你喜欢的那些动画片不感兴趣。”
小西更难过了,抽抽搭搭地说:“你就是不喜欢我,我、我也不要你喜欢了,我更喜欢小晔哥哥,你把小晔哥哥让给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小西就被扔回到陆粤怀里。
陆粤笑着抱住小家伙。
钟晔红着脸拧了陆谨承一把。
陆粤本来想给陆谨承办一个丰盛的晚宴,可她也看出来陆谨承满心满眼只有钟晔,完全没有回家团聚的意思,她也就不去煞风景了。
“爷爷让你明天晚上去他家吃饭。”
“知道了,”陆谨承点头,“我和钟晔先回长明公寓了。”
钟晔和陆粤打了招呼,便被陆谨承带着离开了,临走前陆谨承应着钟晔的嘱咐,主动拥抱了陆粤,“妈,这阵子您辛苦了。”
陆粤一阵鼻酸,恍然意识到那个父亲葬礼上都不肯掉眼泪的孩子,转眼就长大了,父亲强压,母亲缺席,陆谨承的童年并不幸福,但幸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男孩子,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让他和周围的一切有了联系。
陆粤抱着小西回车里,路上严文涛打来电话,让她来参加一个慈善晚宴,陆粤回家稍作打扮,到场之后和人打了招呼,有人凑上来询问她陆谨承的情况,陆粤并不多言,只说终于陪孩子熬完最辛苦的三年,能放手了。
席间她听到有人议论。
“严文涛和陆粤两人的孩子真是各继承和的?我听晟南集团的人说,严文涛前妻生的儿子,那个叫严栩的,能力不行,控不住场也不服众,听说是个劣级alpha。”
“可能是刚从国外回来,还不适应吧。”
“我听我一个朋友说,严栩城府挺深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知不知道,其实严文涛的前妻是因为出轨才离婚的,所以严栩一直都特别讨好严文涛,怕严文涛迁怒于他,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太刻意去追求八面玲珑,反而不讨严文涛喜欢。”
“这种人一开始特别讨喜,相处着相处着就能感觉到他的不真诚了。”
“谁说不是呢。”
“大家好像对陆粤的儿子评价挺高的,那孩子不是今年才高考吗?”
“一方面是因为陆粤吧,能力那么强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不可能差,另外一方面,你难道没听说陆粤的儿子是九级的alpha吗?”
“九级?我还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九级的alpha,原来如此,也难怪大家都对陆粤的儿子感兴趣。”
……
陆粤不想再听这些闲言碎语,正准备去找严文涛,一偏头却看到严栩独身一人站在长桌边,神色不如以往温和,落寞中带了点怨毒。
陆粤怕严栩听到其余人的话,便拿了杯酒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扶住严栩的肩膀,和他一起去找严文涛。
严栩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温顺。
“阿姨,谨承怎么样?”
“应该不错,只要不在考场上崩溃,不管他考多少对我来说都是好结果。”
严栩笑了笑,“是啊。”
*
钟晔刚进门就被陆谨承压在了墙上,鼻尖抵着鼻尖,钟晔紧张地闭上眼睛,咽了下口水,“你是要临时标记吗?”
“嗯。”陆谨承言简意明。
钟晔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先去卧室,我得拿毛巾擦一下,刚刚在校门口等你,我都出汗了。”
陆谨承听话地进了卧室。
钟晔钻进卫生间,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对着镜子撕开自己的抑制贴,然后洗了毛巾,擦了擦脖子,可想了又想,还是脱掉短袖,把上半身都擦了一下,穿好整理完出来,陆谨承坐在床边等他。
钟晔开始后悔自己两天前的狂妄之语,什么“给我一个临时标记”,这不是引火烧身引狼入室吗?他当时为什么脑子短路,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应该站在陆谨承面前,还是坐下来,还是趴在床上?临时标记是怎么个标记法?咬一口就行还是要留有痕迹?生物课学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钟晔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叹了口气,握紧拳头,视死如归地走了过去。
他今天穿着蓝白条纹的短袖和奶白色的运动短裤,姚艳买的时候不小心给他买大了一号,更衬出钟晔的纤瘦,陆谨承想:揽在怀里是小小的一只。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就是在窗帘未开的昏暗房间里抱了很久,然后稀里糊涂地,钟晔就钻进了被子里,还没喘口气,陆谨承也钻了进来,空气霎时变得稀薄,感官体验被无限放大,衣服布料相互摩擦,发出暧昧的声响。
陆谨承从后面抱住钟晔,嘴唇贴在钟晔的后颈,两个人同时顿住,几秒后,钟晔感觉到腺体上传来一阵刺痛。
第一次做临时标记,两个人都没有经验,钟晔从头到尾只感觉到刺痛,眼泪汪汪地蜷缩一团,陆谨承心疼坏了,把他捞出来,紧张地揉着钟晔的手。
钟晔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嘟囔着:“结束了?”
“好像没有。”
“啊?”钟晔委委屈屈地缩回到被子里,“那你继续吧。”
后来陆谨承秉着学习精神,终于在反复尝试中探究到了临时标记的方法,利齿刺入腺体,让本就天然契合的信息素产生了激烈的交流,两个人都感受到了身体的反应。
钟晔这才明白,什么叫“契合”。
生理和精神的双重契合。
有一瞬间,钟晔觉得全世界就只有陆谨承一个人了,他们属于彼此。
汹涌的反应结束之后,钟晔用陆谨承的手背抹掉眼泪,抽抽噎噎地说:“好啦,标记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吗?”
钟晔想让陆谨承放心,想让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放弃他。
“谢谢你,我的小饲养员。”陆谨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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