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10)
楚行暮打趣道。
“你这什么意思?”闻向秦额头又开始跳了。
“闻氏集团董事长的事迹我略有耳闻。”
“有闲心找陪酒的,你觉得他有事儿吗?我稍微说了句狠话,他就给我跪下了。”
“别拎的这么清,你跟你那混蛋弟弟差不了多少。”
“九年前我妈去世我回家接管家业,五年前我爸出了车祸,本来都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可闻缇进去看了他一眼,他又活过来了,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海滨疗养院躺着。”
“躺了五年?”
“嗯,我当时……”闻向秦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家里没人了,都指望我回去接集团的烂摊子。”
楚行暮算是明白了,好赖闻向秦也姓闻,他还是闻家正室的儿子,闻家老大,什么梦想学业在家族面前狗屁都不是,楚行暮不太了解有钱人家里的破事儿,他最有钱的时候就是负责查经济案件的时候了。
“我对你们家集团公司有没有钱什么的没兴趣,你最好再问问那个徐若林,要是他不说我们查出来了,这事儿性质就不一样了。”楚行暮再次忠告道。
“我替闻缇向你道歉,医药费和自行车我可以报销。”闻向秦忽然这么说道。
楚行暮静静地看着他,眨了几下眼睛,忽然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微笑,问道:“你替他?他家长的身份吗?”
楚行暮又坐了回去,开始他的仇富言论:“穿着正装开保时捷去听精神病讲座,你们有钱人现在都流行这么追求精神世界的?他是精神病吗?”
“是啊。”闻向秦回答,语气不像开玩笑。
楚行暮端酒杯的手一顿,愣住了。
“真是?”楚行暮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一脸的不信,因为闻缇怎么看都不像精神病患者,就是个典型的混球富二代。
“有七年的精神病史。”闻向秦补充道。
他和闻缇其实更像一种协议关系而非兄弟关系,因为闻缇手里有集团10%的股份,他爸的遗嘱里特别交代过闻缇的去留,为了面子上好看,闻向秦的几个叔叔伯伯承认了闻缇的身份。
“你们家真乱。”楚行暮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嘴,“没事儿送我一趟,我得把自行车物归原主。”
楚行暮率先走出了饭店,闻向秦起身去结了账然后跟着出去了。
警察局门口停什么车都不觉得奇怪,反正大家都看习惯了。
白瑶从大楼里出来,刚走到院儿里,忽然瞥见大门外的人,于是飞快的跑进了大楼,十几秒后她跟两个人又出来了,三人悄悄靠近大门处,门口站岗的执勤小哥刚要开口说话,白瑶“嘘”了一声,执勤小哥的眼睛看向了别处,假装无视他们三个。
楚行暮从后备箱里拿出自行车,闻向秦下车后不知跟他说了什么,说完话后闻向秦就走了,楚行暮拎着破自行车往进走,白瑶、齐少承和唐哲从旁边跳了出来。
白瑶大惊小怪地高声问:“队长!你傍上大款了吗?”
楚行暮被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傍个鬼的大款!下班了吗你们就往出跑?案子不查了?”
“我出去买饭啊,队长,刚刚那社会精英是谁啊?”白瑶八卦地问道。
齐少承立马接话:“我记得他,那不就是闻向秦吗?黄清案子的嫌疑人。”
“嫌疑人?”
“已经排除嫌疑了。”
“警民合作没听过吗?搭了个顺风车,赶紧买饭查案子去啊愣着干嘛?”楚行暮少见多怪地拎着自行车继续走,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下了。
齐少承看着他手里变形的自行车,觉得这车有点儿眼熟,问道:“头儿,我宝贝自行车呢?”
楚行暮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过身跟齐少承说:“那什么,老七你今晚先搭公交吧,你的小宝贝光荣负伤了,有时间送你个新坐骑,铮亮的那种。”
白瑶不知道当晚他们是怎么过的,她只知道自己终于看见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什么样的了。
第7章 厌世者7
第二天早上,楚行暮在黄清公司楼下等唐哲,唐哲手里端着一盒蛋挞边吃边跑,楚行暮靠在花坛边上看着唐哲狼吞虎咽。
唐哲吃了一半,看了眼楚行暮,然后默默地把剩下的半盒蛋挞给了楚行暮。
楚行暮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三两下吃光了蛋挞,擦完嘴对唐哲说:“你现在拿着证件去前台问一下,如果他们老板得预约才能见的话,你就说他们公司窝藏逃犯,过会儿有警察来抓人。”
唐哲摸着脑袋犹豫着问:“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让你去你就去,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唐哲忧心忡忡,一步两回头地从大门里进去了,楚行暮给章子洋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唐哲和一个部门经理模样的男人一起朝他走了过来,其实楚行暮前一天就找过张俞,前台说老板不在公司,楚行暮表面上没说什么,出了大厅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看见张俞从前门出来上了一辆车,明摆着不想见楚行暮。
楚行暮是个警察,还是个刑侦队长,既然那位老板连他都不放在眼里,那就说明这里边有事儿,具体为什么,恐怕得从黄清死的那天晚上说起。
章子洋的监控已经发过来了,永兴区大学路往东的西街路站口,有一段监控拍到了黄清在那里下车,和那个出租车司机说的分毫不差。
“张总,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坐在张俞办公室的楚行暮面容带笑地说道。
那位张总连忙让秘书出去端茶,笑道:“楚队长你说笑了,这几天实在有些忙。”
“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说笑,省的被人知道了说我们官商勾结,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们工程部近期有什么人事变动吗?”
张俞回答:“有,黄清要调到分公司去,近期正在准备新工作的交接问题。”
“哪儿的分公司?”
“江市。”
“汤毅是去江市出差了?”
张俞不慌不忙地问:“汤毅?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找汤毅了解情况,汤毅的秘书说他出差两天了。”
张俞解释道:“是这样,江市分公司的财务系统还没有完善,汤毅作为总公司的财政总监,很多财务方面的问题需要他亲自处理,早在一周前我们就安排下去了。”
关于汤毅的去向和凌海集团人事变动,楚行暮了解的差不多了,他开始切入正题:“你17号晚上在哪儿?”
张俞一听,顿了一下,转而又笑道:“家里。”
“我还没问你几点回的家呢。”楚行暮说道。
唐哲在一旁疯狂记笔记,诈和。
“一整晚都在家里。”
“你那天晚上有应酬吗?”楚行暮再次问道,张俞的日程安排堪比明星,应酬比楚行暮想到的都多,一整晚都在家里?要不是问过他妻子,楚行暮也不会怀疑他。
“有,不过结束的比较早,我八点就回家了。”张俞泰然自如地说道。
“可是路段监控拍到了你的车,当晚开车的是你的司机,时间是十一点半左右,你八点就回家了,难不成是另一个你半夜出去了?”楚行暮不给他一点辩解的机会。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过了几秒,张俞无奈说道:“黄清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刚好看见了他,见他神色不太好,就让司机载了他一程。”
“早说不就好了?我们警察最容易疑神疑鬼。”楚行暮说道,“你说他神色不太对,怎么不对?”
“他好像挺着急的,说一个朋友出了点事,他得去一趟。”
唐哲想,难怪后面不知道黄清到底去了哪里,半道儿又转了一辆车,他到底是去见谁了呢?
“黄清平时在公司怎么样,我是说他人际交往方面的,你是他直系领导,你肯定比底下员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