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稚久能看见新颜色会很高兴?”费奥多尔无辜地说道。
“我们的关系明明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吧?”
“但你摸过我的帽子,还喊过我的昵称,我对你的侧写告诉我,这是你对不厌恶——甚至是信任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
精致的俄罗斯少年眼眸低垂,无害得仿佛午后阳光下的西伯利亚大仓鼠。
鹤见稚久不是那么心思深沉的人,他的想法太好猜了。
只是想要做的事情太坚定,让费奥多尔这种人都无法动摇。
“这就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啊。”鹤见稚久说,他伸出手,扣在费奥多尔掌心,黑白灰的自己和肤色深浅的费奥多尔,呈现明显的色彩对比。
“我的世界里连自己的颜色都是空虚的灰白,费佳的却是漂亮的色彩。”鹤见稚久幽幽说道:“这就是费佳说的不会对我用话术吗?”
费奥多尔低头看着两人合在一起的手掌,突然一笑。
“大概是因为稚久实在是太好骗了吧。”
“嗯?”
第8章 堕化的军警(8)
鹤见稚久逮住了刚刚在外面浪回来的果戈里,抓着他的斗篷不让他走。
一见面就问:“我很好骗吗?”
果戈里:“?”
果戈里:“你在和费佳玩什么惩罚游戏吗?”
小丑抽回自己的斗篷无果,只能委屈的被压制在门口,用异能给自己捞了个椅子过来坐下。
“鹤见君和费佳的关系很好呀。”果戈里感叹道,“很少能看见费佳能和人相处到这种地步。”
“其实我也很意外。”鹤见稚久挠挠后脑勺,“实际上最开始我还以为费佳是中二病型来着。”
“拯救世人并创造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嘴上说着遵从神的旨意但更多的在自诩神明。这不是中二病是什么。”
“唔,确实。”果戈里也稍加思考,小丑点头,“后来呢?”
“然后我发现我病得比他要重一点。”坐在果戈里对面的灰发少年腼腆一笑。
“你居然有这份自知之明。”果戈里夸张地睁大眼睛,他回想起了第一次听说对方理想的那个时候。
“我第一次听见你的想法的时候都差点以为你是伊万那样的。”
被骗过来当工具人那种。
“所以是那个时候给你们留下了我很好骗的印象吗?”鹤见稚久自我检讨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检讨出来。
自我感觉过于良好。
“那倒没有,要说实话的话鹤见君给我留下的印象很微妙吧。”果戈里露出一个同样微妙的表情。
鹤见稚久缓缓打出一个:“?”
“鹤见君的性格太直白了,直白到让人会退缩。”白发的小丑摘下头顶的礼帽戴在对方头上,得到一个无辜的回望。
“对会犹疑的人打出直球可是会被惦记的。”
鹤见稚久问,“是在说费佳吗?”
“可能吧,谁知道呢。”小丑轻描淡写的回答。
门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勉强推开半人的缝。
坐在门口唠嗑的两人双双转头,门口是一个面无表情且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黑发俄罗斯少年。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想玩真心话大冒险可以换个地方。”
…
夕阳西沉,鹤见稚久跟着导航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和果戈里被友好地轰出来了。
明明之前还在西伯利亚的时候他和科里亚一起打扑克到大半夜费佳也没什么表示的。
甚至有时候还会用他那变态一般的头脑加入战局呢。
虽然最后都会以某人连胜而不得不结束游戏。
灰发少年幽幽地叹了口气。
无所谓了,他要回去了。
但鹤见稚久才刚靠近路线上一栋荒无人烟的烂尾楼,就听见了不合时的声音。
是很小很小的破空声,方向大概是从——
鹤见稚久抬头。
“哇。”
他伸出手,不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一个沉沉的东西砸下来,鹤见稚久只是稍微退了两步卸力,还是稳稳的接住了这个高空坠物。
一手从膝盖揽住,一手扶着后背,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公主抱。
“咳——咳咳咳咳!”
高空抛‘物’猛地一个咳嗽,使力到几乎要蜷起来,从喉咙深处呛出窒息的声音。
鹤见稚久把人放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还好吧?”
虽然他卸力了,但撞这么一下可能对身体稍微弱一点的人不太友好。
并没有被理会,鹤见稚久看着对方生理反应的猛烈咳嗽好久,终于才吐出了几个融化不多药片。
看上去像是在跳楼的时候吞下的,卡在气管里没能咽下去。
所以是,自杀?
“果然还是让药效发挥出来再自杀比较好。”那个人喃喃自语,语气里多少带点惋惜。
“但这个高度其实更大可能是半残。”鹤见稚久忍不住出声提醒,“你可以尝试在下面放点尖锐物或者再高一点可能更容易死掉。”
“好主意!”那个人把目光投过来,顿了一下。
“不过这是能就近找到最高的一栋了,擂钵街附近的高楼太少了。”那个人又似是抱怨的说着。
“我没研究过这个,但实在要说的话,考虑一下氰.化.钾?”鹤见稚久说。
“……拿不到呢。”那人回答,“有人不会让我死得这么明显的。”
没有在意这句话,鹤见稚久观察着这个人的长相,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居然现在才发现嘛。”那个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稍微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太宰治,中原中也的搭档。”
“嗯?哦!我记起来了!”鹤见稚久一合掌,“中也说看见你要绕着走!”
“……嘁。”
‘嘁’是什么意思?
鹤见稚久眨眨眼睛,不太理解这个仿佛新人类一样的家伙。
“你没事的话,我就要回去啦?”鹤见稚久说,“天快黑了,不早点睡觉会被念叨的。”
“打扰别人自杀居然连句抱歉都没有吗。”那个人小声嘟囔着,还是被听见了。
“那就对不起?”鹤见稚久抓抓头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你吃夜宵当做赔罪?”
“那我要吃蟹肉饭!”
鹤见稚久应和道,“没尝试过,太宰君有认识的店家吗?”
“先说好我不认识路。”
目的地在繁华的街道尽头,一路走来鹤见稚久算是明白了该新人类的性格。
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冷淡,而是个和他一样同样活泼的人。
是即将成年的人。
正式地交换过名字,两个身份完全相反的少年意外的聊得来,叽叽喳喳的欢快语调,如果中原中也在他们两个中间一定会被吵到一人赏一拳头。
“天完全暗下来了耶。”鹤见稚久看着玻璃外的世界,对旁边等待上餐的新伙伴说。
“横滨的夜景还是不错的,天黑也有天黑的美丽吧。”那少年眼眸沉沉地说出不走心的赞赏,目光时不时放在身边那个灰发少年身上。
“很漂亮吗?——好可惜,我看不见。”鹤见稚久长叹出遗憾,“要是能看见就好了,听说夜灯都是五彩缤纷的,一定很漂亮。”
这回轮到太宰治惊讶了,“鹤见君看不见吗?”
鸢色的瞳孔对上那双灵动的银灰色眸子,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是色觉障碍,只能看见黑白灰。”鹤见稚久指着自己的眼睛,“白天还好,天暗下来之后就感觉像遭遇了逢魔之时进入了奇怪的世界一样。”
“哇。”太宰治适宜地发出捧场的声音,好像对方说的不是什么悲伤的话题一样,“听起来就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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