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随了一号多年,对一号坚定的态度也算有了清晰的了解,但在这种局势下,对方突然消失,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异常的讯号。
“到底怎么回事?”
三人来到无人的空地,蝰蛇率先发问了。
“里面那位大人突然就联系不上了……”黑发的女人——破晓中代号为“辉夜”的通讯员皱眉道。她一反往日的媚态,眉眼就变得焦躁,“虽说是隔一段时间才联系一次,但他从没有这么久都毫无回应过。”
“这样,先把那些女孩转移。”黄金手决断道。“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商品的价值更重要。”一个不慎,这次几十个女孩就要浪费了,他不想亏损这么一大笔钱。
“好。”女人点头,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两份名单,把其中一份递给蝰蛇,“女孩的数量、代号和她们对应的本丸都在上面,现在我去把她们带到别的库房,你们快一点更新她们的档案,提前向外发布死亡宣告。”
“可以是可以。”蝰蛇若有所思,“只是……突然有这么一大批女性审神者死亡,应该会引起其他审神者的注意吧。”
“这有什么,他们又不认识。”女人面露微笑,用轻松的口吻道:“普通的审神者无法查阅其他审神者的资料,只看代号的话,也不会知道这些都是女性审神者。”
蝰蛇摇了摇头,“再怎么样,被发现再清扫痕迹就会很麻烦。时之政府总会有不知情的,这些总会值得他们调查。比如……你们‘破晓’中的那个年轻人。”
“他啊~”女人以手掩面,咯咯地笑起来,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似是感叹又似是怀念,“那个傻孩子,总觉得自己胸怀正义,都不知道自己进了什么样的地方。”
“哦?怎么说?”
“每次任务都积极接手,却也做不出个结果,估计已经不好意思说了吧。”女人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多亏有他,我每天都清闲了不少,连筛查资料的工作都交给他了。”
“这样没问题吗?”蝰蛇隐隐感觉女人的做法非常危险,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也敢放手?
“放心,没问题的。”女人摆了摆手,“他来‘破晓’都三年了,要有什么事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我看他呀~完全是被蒙在鼓里。”
看见女人这么肯定,蝰蛇和黄金手也不再纠结。
“只不过,确实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女人忽然变了脸色,眉头拧在一起,显然是发恨。
“什么?”蝰蛇警惕起来,黄金手也注视着她。
“他居然是个死基佬。”女人咬牙切齿,抬眼冲面前两个中年男人拨弄了一下头发,“我不好看吗!?”
蝰蛇;黄金手:……
这怎么回???
“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勉勉强强,“好看啊。”
代号为“辉夜”的女人在时之政府的确是中上之姿,但在这座专门交易女性的基地里,相比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就很不够看了。加上这些年亲自参与进不能见人的买卖,眉眼间那点朝气早已被磨个精光,如今只剩下满满的算计和疲惫之感。
尤其是……在见过那个女孩之后。
蝰蛇与黄金手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深蓝色长发的少女。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气质,那样的风采……用一座金山换也值啊!
“敷衍。”仿佛看出了两人虚伪的笑,女人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行了,我自己去了,你们抓紧干自己该干的吧。”
……
被关在库房的三日月只放弃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努力挣扎,试图挣脱手腕上打了死结的绳索。
他试着摩擦墙角割断绳子。奈何这绳子里缠着铁丝,不仅没把绳子割断,墙角都快被这一串动作磨平了。
雪白的墙粉撒了满手,粗涩感在手指间逐渐扩散,将蜿蜒在地上的长发也沾白了大片,因动作逐渐上移的袴裙堆叠起褶皱——三日月不得不承认,这次着实为难到他了。
“喂!你还好吧?”有闷闷的声音透过隔板传递过来,三日月认出这是刚刚跟自己说话的包子头女孩。
“哈哈哈,还好还好。”三日月笑了笑,“只是被绑着有些难受。”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里面的女孩比三日月还生气,气得伸手拍了拍隔离板,“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嗯~是的哦。”三日月说着,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自动的厚重大门,完全看不到人影。
“喂……你听我说……这个地方还有其他路。”女孩压低了声音,猫儿一样轻。
隔板的另一侧,她看向身旁一直安静地朝别处看的同伴,焦急地唤了她一声,“快告诉她呀!”
卷发琉璃眼瞳的少女沉默了半晌,将自己身下坐垫掀起一个角,从里面摸出一张叠了好几次的纸。
隔离门从天花板像刀一样切到地面,上下都无缝隙,但侧面还留有容纳半根手指的空隙。
“看左边!不对……是你的右边!”
三日月看到那一点空隙中有光影微微晃动,接着,纸的一角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这是这个地方的地图,我们以前捡到的,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我告诉你路线,你试着从通风口逃出去吧!”
“咦……这个怎么看?”女孩的声音又弱了一分。
就在等待时,门有了打开的动向。
发觉异常的瞬间,三日月便向腿上有刀的一侧歪了歪身体,作出斜倚的动作,将东西掩盖在堆叠的裙子下。
女人踩着高木屐走入库房,扫视一圈后,把目光停在了三日月身上。
“骚货。”她唾骂了一句。
对方明显是想逃走,已经把身上折腾成这幅狼狈却我见犹怜的样子。
女人不去看那快要提到膝盖的裙子和修美的双腿,直接把隔离门升了上去。
接着,她又按了一个按钮,库房地板向外展开,露出一个足以容纳一个笼子运送、不知多深的暗道。
笼子被一个个运走,里面的包子头女孩只来得及将纸张丢在笼子外面,就快速地没入黑暗。
很快,库房的笼子被清空,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女人和三日月。
女人转过头,朝三日月慢慢踱来,鞋底踏在地板的声音清脆。
“你……”
她走近了,双眼忽然眯起,仔细打量起三日月。
总感觉面熟,像谁呢……
女人猛然将面前少女的面容与那天所见的付丧神重合起来,虽然不甚一样,却有着同样的感觉。
居然像那把太刀!三日月宗近……
她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一个歹毒的想法瞬间升起。真是不好意思了,谁让你长得像那把刀呢,就当是你倒霉吧,命该如此。
耳边再次回响起青年说的话,女人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她有钱有颜,居然比不过一把冷冰冰的刀!?开什么玩笑!
她皮笑肉不笑道:“笼子已经没了,你等下一批吧。”
这间库房将不会再使用,也不会有人再进来,这个女孩,只能死!
三日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不语。
他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想要将他丢弃在这里,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的。”女人笑着说假话,“你先在这里等等吧。”先是抱着希望等待,然后发现希望从来只是虚无,在这里渴死、饿死、冻死、绝望而死……再美的皮囊,最后也只是恶臭的枯骨。
啊,只是想想,就非常痛快!
舒散了胸口的一口恶气,女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转身走出去,关上了大门。
三日月的目光停留在墙角那张未被女人发现的、女孩留给他的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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