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立迦勒底(244)

　　“真正召唤出Archer先生的，应该是魔神柱巴力……没错吧。”
　　虽然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藤丸立夏最后却已经连那点疑问的语气都懒得装样子。
　　“是的，没有错。”Archer莫里亚蒂点点头，青蓝色的蝴蝶绕着他与藤丸立夏慢悠悠的飞了两圈，便又落回莫里亚蒂的肩膀。“诚如Master所言。最初召唤出我的，正是魔神柱巴力。”
　　尽管魔神柱们都是以【人理烧却】作为最终目的，但各自执行的手段与方法却都不一样。既有如雷夫教授那种潜伏推动计划进行的，也有如巴力这种察觉到人类御主会令计|划|偏|移而来扫清障碍的类型。
　　魔神柱巴力在察觉到这个有杀生院祈荒造成的特异点后，便意识到了人类御主一定会来到这里进行修复。与此同时，他也以“这个特异点一定会被修复”为前提进行了计划。也就是召唤出学园都市的Archer——詹姆斯·莫里亚蒂，将他与魔弹射手这个幻灵进行融合，从而令他兼备了头脑与战斗力。以“最后一颗魔弹必定会命中恶魔的目标”这个因果律，对人类御主设下了陷阱。
　　至于说为什么莫里亚蒂愿意与魔神柱巴力进行合作的原因——
　　“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这样尝试一下了……如果单凭计算，从理论上是否可以制作一个足以将地球一击破坏的子弹？”
　　“但是，破坏世界是恶行。与一般恶人为了作恶而破坏世界不同，我是为了破坏世界而成为了恶。”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为了阻止杀生院祈荒与地球合二为一、不得不将其余地球一同破坏的我……并不能算是彻底的恶人。”
　　“而既然机会都摆在眼前，Master，若是不趁机去做，岂不是太浪费了吗？”


第186章 第35章 第七日（2）
　　与预想中的不同，莫里亚蒂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是被魔神柱巴力召唤的从者, 甚至对藤丸立夏揭穿他意图用魔弹击穿地球核心的计划也全然接下, 坦然到令人无法不为之怀疑的程度。
　　“但是, 为什么……”
　　“？”
　　“如果Archer先生选择了站在魔神柱巴力的身边，完成针对我的‘谋杀’, 按照Archer先生的性格是完全有可能的。但为什么？为什么最后Archer先生选择了站在我这边呢？”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御主眨了眨眼，唯有这个问题自始至终无法得到答案。他紧紧盯着莫里亚蒂，生怕他有什么异动。而为了以防万一, 他在离开病房前, 特意去找史提尔借了不少剩余的符文纸片藏在绷带里。只要莫里亚蒂有什么动作, 藤丸立夏手里的术式就会立刻发动并召唤出炎之巨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被问了如此尖锐问题的Archer莫里亚蒂, 则对藤丸立夏弯腰鞠躬, 行了个类似英国骑士觐见贵族的礼节。
　　“我与魔神柱巴力只是合作关系——它想要杀死可能会阻碍‘人理烧却’计划实行的人类御主, 而我则想要趁机试验用魔弹贯穿地球。而刚好就在此时, 这个绝对会吸引人类御主前来，同时又具备了让我可以有正当理由破坏地球的特异点, 出现了。”
　　说到这里, 他顿了一下, 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类似困扰亦或是懊恼的神情。
　　“但遗憾的是, 无论是我还是魔神柱巴力都没想到, 在这个特异点里居然会有杀生院祈荒这样规格外的家伙存在。它与另一位魔神柱桀派被吞噬，而我则在降临时穿过数据化结界的时候，导致体内灵基出现损伤, 并致使我暂时失去记忆。”
　　“在这之后，我便遇见了你——”
　　细心，谨慎，大胆，且疯狂。
　　运用周边一切能够利用的所有人事物进行计划布局，生生将本该是死局的特异点给扭转成微末希望的少年。
　　而就在他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与真名的那个瞬间，莫里亚蒂就已经确定了——
　　人类御主的这一方，要比魔神柱那一方更加有趣。
　　“即便是恶人，我也是有品味的恶人。相较于脑经死板的魔神柱，还是Master你要更合我胃口。更何况，若是能将你一点一点引导至恶——光是想到我能够将人类的救世主引入歧路成为恶人，我的心脏就无法不为这个想法而开始颤栗。”
　　藤丸立夏挑了挑眉，说：“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基本没有实现的可能。让救世主成为人类恶什么的……Archer先生你需要去迦勒底找南丁格尔看一看脑子。”
　　“不不不，说实话，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而且我不是都把我那本悉心总结整理好的《恶之教典》都给你了吗？以后肯定会派上用场的！”
　　看着兴高采烈开始向自己推销那本犯罪界军略宝典一般书籍的莫里亚蒂，藤丸立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我果然还是先帮你去向南丁格尔预约个床位吧。”
　　“一个不够，两个应该刚刚好。”
　　“……”
　　“……”
　　无论是坐在轮椅上的藤丸立夏，还是正试图安利恶之道路的莫里亚蒂，全都瞬间僵硬在原地。
　　原因只有一个。
　　在他们身后，双手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噼啪声的藤丸立香，正眯起金色的眸子，对他们礼貌性地弯起嘴角。
　　“幸好我之前在走廊上偶遇到了一方通行，不然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居然已经专·门起了个大早，来这边人·迹·罕·至的小花园来看日出——今天真是个不错的清晨，不是吗？”
　　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和肌肉都在做出“笑”的动作，但立夏和莫里亚蒂谁都没法从现在的藤丸立香身上感受到半分愉快。
　　“所以，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本来应该在病床上躺着的我亲爱的弟弟，现在会在这里？以及，为什么Archer莫里亚蒂还在试图向你推销那见鬼的《恶之教典》？”
　　随着藤丸立香每走近一步，她指关节发出的噼啪声就越清脆。
　　“稍、稍等一下！姐姐！我我我我、我可以解释！！！”
　　“解释？哈，算了吧。我已经懒得算你究竟在和莫里亚蒂嘀嘀咕咕什么了。所以立夏，我们这次就来算一算，你瞒着我擅自搞出英灵回路的研究、擅自用在自己的身上，以及又擅自让自己成为第七枚魔弹的靶子……这些事情的‘账’吧～”
　　“……………………姐姐，我突然觉得身上好痛！果然还是让我去找冥土追魂医生再检查一下吧。”
　　就在藤丸立夏试图操纵轮椅离开的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推进电动轮椅的移动速度，都无法离开原地半分。
　　“什么啊～这点小事不需要麻烦医生哟。姐姐我在处理因·为·自·己·作·死而造成的伤势，可是相·当有经验哟～”
　　从后面伸手拽住轮椅椅背的藤丸立香，尽管外表看起来还是青春靓丽的高中女生，但对于被拽住了轮椅的立夏，以及同样被拽住了衣领的莫里亚蒂来说，眼前这个已经完全成为一个披着美丽少女外表的人型魔神柱。
　　“来，今天我就让你试一试我从李书文老师那里学到的推拿手法——”
　　“不要啊！！！姐姐你这样真的会搞死我……唔呃！！！”
　　“呜哦哦哦请放过老朽，我已经是个年近五十岁的老爷爷了所以……嘎啊！！！！！”
　　“多说无用，下地狱、啊不……是享受推拿吧！”
　　“救命啊！！！”x 2
　　不远处，听见从医院小花园传来的惨叫声的上条当麻，捂着自己由于治疗烧伤而绑着绷带的半边身体，默默选择了更加麻烦也更费力的绕远。
　　——今天真是和平的一天。
　　***
　　在经历了藤丸立香极为用心（用力？）的推拿后，本就是一把老骨头的Archer莫里亚蒂终于彻底吐魂。哪怕他极力想要安利的少年御主同样一副游魂状态坐在他身边，这位“犯罪界的拿破仑”也到底是再不敢贸贸然就上去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