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立迦勒底(143)

　　其次，有所动作的是Berserker大流士三世。
　　皮肤黝黑且穿戴金饰的古代波斯王，在这一刻挥舞起手中高大的武器，与他3米45的身躯成为让人切身体会到“恐怖”为何的存在。
　　莹绿色的鬼火在他的武器与周身燃起，披挂厚重金属装甲的战象坐骑也被召唤出来，竖起两只尖锐的象牙，成为Berserker的坐骑。而当战象昂首长啸时，亦有万名数量的死之士兵出现在Berserker的身后。
　　他们或以死尸、或以骸骨的形态出现。在完美诠释着死亡士兵的姿态时，也作为大流士三世的宝具一部分被召唤出来。
　　至于骑着战象率领死之士兵的，正是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最后之王——大流士三世的身姿。作为Berserker的他在平时异常乖顺，但在战斗时却能展现出狂风暴雨般的气势。
　　就在他的死之士兵们将魔神柱周围一圈都包围住之时，Saber阿尔托莉雅也做好了准备。
　　[领袖气质]发动，[魔力放出]发动。
　　金发绿眸的骑士王双手握紧剑柄，伴随着魔力的不断涌动，覆盖在剑身上的风王结界也自动消弭。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剑身终于在世界上绽放其上加诸的荣耀——
　　被湖中仙女所赠、和士兵和国民誓约获取胜利的剑刃，与Saber·Lily手中那柄代表王权的石中剑不同——握在Saber阿尔托莉雅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则是更加强大同时也更能承受来自大不列颠红龙魔力的宝具。
　　换言之，便是威力更强的意思。
　　金色的发被魔力自下而上涌起的狂风吹乱，但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碧绿色的眼眸如同皇冠上镶嵌的宝石，乍一看去便能让人被她瞳孔中的凛然圣洁之姿影响。
　　“梅林！”
　　“是～是～，我知道了～”
　　白发的花之魔术师叹了口气，随后任劳任怨将手中的法杖底端敲上脚边的地面。伴随着他脚下花朵越发旺盛的模样，能够加强己方全体攻击力的技能[梦幻魅力]也被他发动。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不死的万名骑兵（Athánatoi Ten Thousand）』！”
　　“就用这至高的宝藏给他们见识一下乌鲁克的守备！本王的决意遍染大地！『王之号炮（Melammu·Dingir）』！”
　　“吾之空想，吾之理想，吾之梦想——『绚烂的灰烬世界（Dimension of Steam）』！”
　　“聚以天上繁星之吐息，辉煌生命之奔流，接下吧——『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多位从者的宝具几乎是打着时间差落下——Berserker大流士三世的死之士兵，将魔神柱的根部围成一圈进行多方面打击；Caster吉尔伽美什的王之号炮则继续将多点汇聚成一点的作战，从高空向下朝着魔神柱的顶端直直落下；Caster查尔斯·巴贝奇则将大量蒸汽释放出来，绕到后方对魔神柱发动攻击；而Saber阿尔托莉雅的誓约胜利之剑在高高举起后，毅然从正面对魔神柱施加了攻击。
　　数位从者的宝具光辉，顷刻间就将魔神柱庞大的身躯吞没，彻底击溃了它坚硬的外壳。至于被Caster梅林特意施加了[英雄塑造]技能的Rider魁札尔，则对着魔神柱施展了她最后压轴的宝具攻击。
　　“你这家伙的高度不够高哦！我是蛇！我是炎——『炽焰，亦焚尽神灵（Xiuhcoatl）』！竞技！嗯～～，再见了反派！”
　　但就在魁札尔抓住已经被多重大范围攻击宝具彻底打碎体表坚硬外壳的魔神柱哈帕斯后，一股轻微的爆鸣声却从魔神柱的体内沉闷发出。
　　那声音给人的感觉弱小、沉闷，却又令人无法忽视。宛若心脏停止跳动后，医院仪器发出的“滴——”的示警声。
　　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
　　爆豪胜己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够明知前方只有死路，还能这么义无反顾深入的。
　　而造成他如今境地的一切起因，都在他肩上扛着的这个人——他的发小，他的跟班，他的敌人，绿谷出久身上。
　　但爆豪胜己偏偏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能够去指责对方。
　　他们如今的模样，就仿佛上天开了个大大的、满含恶意的玩笑一样。
　　“喂，绿谷。”
　　“……”
　　“绿谷？”
　　“嗯？”
　　“……什么，你还没死啊？”
　　“放心吧，在爆豪君你死掉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依然是只对爆豪胜己放出的、满含恶意与讽刺的话语。
　　但绿谷出久的声音却在逐渐微弱下去。
　　身体经历了濒死的险境，却又被更加恐怖的人救了回来。他的理想被错误的手段推广，进而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反弹。就连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他的小姑娘，都因为他的关系间接卷入了黑暗，坠入深渊。
　　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强化身体的‘无个性’，又怎么会不觉得累呢？
　　“哈，老子绝对不会死在这种地方——况且我只答应给你救人，可没答应说会放你一马。回头抓住你去警察局一交，到时候孤身一人逮捕凶恶犯人的我说不定还能成为史上最年轻有为的职业英雄。”
　　“……等你抓得到我再说吧。”
　　“绿谷出久你都成这幅德行了，老子要是连你外加一个拖油瓶的小姑娘都应付不了，职业英雄我也就不当了！等什么时候抓住你，老子再去领执照。”
　　“嘁，少说大话了。”
　　绿谷出久闷闷的丢下这句话后，便将头低下一句话都不再与爆豪胜己交流。哪怕爆豪胜己又因为他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而暴跳如雷，绿谷出久也懒得再理他了。
　　——毕竟，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得救。
　　低垂下眼眸的绿发少年望着身后他们走过的道路，一度断裂的留下血脚印的道路，不知何时起又重新画了起来。而除了被抗在肩膀上被爆豪胜己带着走的他，这里唯一一个能够留下那串鲜血之路的痕迹的，就只要不断说着有的没的明显在找话题的爆豪胜己而已。
　　——因为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还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出这里了。


第110章 第28章 那只鸟儿
　　那个孩子最初的名字根本不是“爱理”。
　　而是“坏理”。
　　很难想象死秽八斋会里居然还会有这么小的女孩子存在，但那个浑身总有绷带缠身的小姑娘却出现在了绿谷出久面前。那双怯生生的眼瞳像是未经人世侵染的婴儿的眼睛, 无知却纯粹。对她来说, ‘无个性’的绿谷出久甚至比任何人都能带给她安全感。
　　——“坏理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与死秽八斋会里其余成员都不一样，这个人的眼里有着更加特殊的、能够吸引别人的东西。
　　——“我叫……Eri。”
　　——“Eri啊, 那具体是绘理？还是爱理？”
　　绿谷出久即便放任自己堕入黑暗，本质终究不是纯粹的邪恶。而望着他，鬼使神差一般的, 小小的女孩在他面前张口道：
　　——“如果……叫‘爱理’的话, 可以吗？”
　　她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管是食物还是衣服全都是治崎廻安排给她的，当然, 从她身上取走的血肉作为特殊子弹的开发也是理所当然。那种交换方式令她感受不到“爱”, 只有纯粹的等价交换。
　　孩童的世界或许单纯无知, 但某种程度上, 却也是对善恶最为敏感的。
　　所以，她选择了牢牢抓住绿谷出久。
　　——“可以啊。”
　　那个瞬间, 她瞪大眼睛。
　　只因为她终于拥有了这个世界上, 有且仅有一个的只属于爱理的英雄。
　　“【好痛……好痛……好痛……】”
　　“【……小久……救救我……】”
　　曾经娇小柔弱的身躯, 已经被异常的肉块取代。额前的角陡然变长, 尖锐得好似一柄弯刀。双手即便想要活动, 换来的只有眼前肉|壁的蠕动。就连爱理那头曾经被绿谷用梳子在午后阳光下一遍又一遍梳顺的卷发，都被异形的高浓度魔力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