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30)
沈清轩这才知道他给自己吃的是什么,心中其实并无太多讶异,就如他说的那样,他就拿这命赌伊墨何时心软,解了这欢好出精的折损。倒是从来不曾想过,万一伊墨真的解决不了怎么办?这一点,沈清轩干脆一点没想,在他心里,这蛇无所不能。也只有这样无所不能,不可动摇的存在,才让他心生爱慕,心甘情愿的匍匐下去,不顾一切也要将这妖留在身边。朝夕相对,长相厮守。
沈清轩笑了,微红着脸问他:“往后,可是再怎么尽兴都无妨了?”
伊墨挑眉,“你又想要了?”弯下身,一手顺着他衣襟滑进去,灵巧的挑开衣带,绕向腰肢的部位。
沈清轩颤了一下,腰是他敏感的部位,只需伊墨凉手在他腰上摩挲两下,他就软了身子,身体开始发热。单手抱着襁褓,沈清轩情不自禁的揽下他的颈项,仰脸吻上去,伊墨很快接过主导权,舌叶在他口中搅动着,亲的沈清轩哼口吟起来,腰也本能的在他掌下摆动,仿佛索取更多。这副身子,已经为他淫口荡的不成样子,只需稍加碰触,就立时进入状况。
只是怀里抱着婴儿,沈清轩脑中还是保有一丝清明,想起今天是年三十,事情本就繁杂,加上又是青天白日,屋外人声不曾断过,即便再想纵情,也不是时候。勉强坐直了身体,沈清轩喘着气,摇头道:“今天三十,一会你同我坐一起吃顿年饭可好?”
伊墨掐着他胸前肿起的红点玩弄,根本不理会,玩了一会,手指调转方向,直滑过他的腰往身后的入口奔去,隔着布料,浅浅刺着。沈清轩忍不住出声呻吟,自己都感觉到那处的火热,正在他的指尖戳刺中展开皱褶,分分合合的收缩着,隔着布料想将那只手吞进来,连忙低声道:“不行……伊墨……嗯……”
伊墨直接扯开他的腰带,顺着松开的裤腰摸进去,这次没有布料阻挡,他的手指轻易就刺进了想进的部位,沈清轩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身下吸紧了那根手指,肠液开始分泌,越来越濡湿,只是仍在坚持,不要这个时候做这事。
伊墨的呼吸也有些乱了,那处的好他体味过无数次,至今尚未厌倦,他沉着嗓子问:“你还忍得住?”
沈清轩点了点头,一出口都是呻吟,“……嗯……你先,先拿出来……唔……”
伊墨垂下眼,默不作声,却收了手,掩去了自己的冲动。伊墨觉有些烦闷,从前做这事,他需要自己催动情口欲才可做成,现今却只在那人身上摸两下,腹下就沉重起来,甚至到了疼痛的地步。越来越不像他了。
沈清轩不知他心中所想,好不容易平复了体内躁动,又伸手隔着衣袍,握住了伊墨那根,在手中搓弄着,嘴上咬了对方唇瓣,一边啃咬一边道:“今晚守完夜,你想怎么弄都成。”
伊墨咬回他,“当真?”
“我何时对你说话不作数?”
伊墨不作声,只将手指又回到那濡湿之处,在外面摁压着,偶尔刺入一点指尖。沈清轩呼吸又乱,眼神恍惚的看着他。
“往常我都念着你的身体,”伊墨低沉着嗓音,缓缓玩弄着手下愈发柔软的入口,道:“今夜,我要在这里射满我的精口液,可好?”
沈清轩被这话煽惑的没了神智,只呆呆看着他,呻吟着道:“好……”
伊墨得了答复,满意的亲了亲他的脸:
“今晚我要把你干口到哭出来。”
后来怎么回到席间的沈清轩都不大记得清了,满脑子都是那两句话,在脑中闪来闪去,险些让他出了岔子。
最终清醒回神,沈清轩通红着脸,大冷天的,往脸上泼了两把冰水。这才恢复如常,想起自己该做的事。一边安排丫头抱着婴儿去找沈家主母,一边同父亲招呼亲友。
不知不觉,暮色深了,四处响起爆竹声,沈父拿了个爆竹,沈清轩拿着火捻子,燃了引线,沈父猛地甩手,甩在半空中,轰地炸裂开来。
随后家中亲友仆人们一一燃了手中爆竹,甩的火烈热辣的炸响声,伴着欢声笑语,尽了兴,才回去吃年饭。
较疏远的客人昨日就赶了回去,合家团圆,只有那些特别亲近的,才留了下来,一家子都居在沈府,女眷们在偏厅围了一大桌,男人们都在正厅,两厅仅一墙之隔,欢声笑语几乎都听的清。
沈清轩却不在,等他来时,小厮推着椅子,他身边走着伊墨。
坐席时,伊墨坐在沈清轩身边,沈清轩紧挨着沈父,三人都是主座。随着屋外一声“开席”的吆喝,年饭开始了。
第27章 守夜
年饭丰盛,布满圆桌的各式佳肴在烛火下闪烁着油光,颜色鲜艳,热气缭绕,令人食指大动,兼之又是团圆饭,席上欢笑不断,祝辞也如潮涌而来,席中人无不笑逐颜开。
沈清轩一向注重自己身体,许是久病成医,每顿饭食从不过量,更是荤素搭配,偶尔小酌促进骨血循环,自然形成养身之道。只是今夜兴致高昂,也就顾不得这些,饭菜咽的少,酒水饮的却多。同席中亲友互相推盏祝辞,喝的格外爽利。
伊墨极少动箸,却也饮了些酒。席中人他都不算陌生,更因沈清轩的缘故,甚至也算得上熟识,他们既端了酒盏来,伊墨也不驳面子,一一饮下。
席中各人,无不盛装过节,衣袍颜色虽不耀眼,却也有一种低调的奢华。绿是翡翠绿,透着隐隐的紫;青是碧纱青,泛着湖水的蓝。那种染色非寻常染坊能做的出来,也不知要多少蚕娘收多少蚕茧取了丝,纺了线,织了布,经了多少药材的浸染,最后成了布匹,再由专人量身剪裁,制成衣袍,最后绣娘接过,辟线作丝,细细织绣而成。
就是这些精工细作,却无一人比得过一身简洁黑袍,甚至不束发冠的伊墨。
这人仍是披头散发,神情淡漠,坐在席间,即便是不言不语只饮酒,举手投足却也流露出一种非凡气度。
谁也不知他的来由,甚至谁也不敢轻易去问。
这么些日子了,他们也只敢绕着弯的去问沈清轩,他究竟是何出身?
沈清轩只说:奇人。便不再多说一字。
沈父早年在外行走,几乎可以称为游遍五湖四海,所见所识颇多,心胸也自然非同一般。知道这人并非寻常,却见他与儿子相处不错,也就不将那些俗世繁缛挂在心上。席间频频举杯,与伊墨对饮,却从不问任何多余的话。隔壁偏厅偶尔传来女眷们的谈笑,甚至还有孩童的喊叫,一场宴席,分外热闹。
直至夜深,寒气有些逼人,丫头们端了七八个火盆进来,一一放好,将窗户开了缝,撤了桌上菜肴,摆上干果点心,重新热烫了酒盅沏上热茶,方才退去。隔壁的女眷们也各自带着孩子丫头离去,回到屋中安歇,一时间除了丫鬟仆人,只有厅中这些人在守夜。
饭饱酒未必足,酒足谈性未必泯。
大年三十除夕夜,一群人围在一起守夜自然开始谈天说地,先从朝口政说起,论到当今皇帝,皇帝是贤君天下人皆知,有人插言,说贤是贤,只是性子难免有些软,现今太子未立,内宫已经争斗的热火朝天了。
说这话的人,喝了不少酒,于是用了“热火朝天”这个词,惹得桌上旁人忍不住都在发笑。争嫡之事,算得上天下最残酷之事,骨肉相残,血亲相杀,哪里能是“热火朝天”呢?
沈父摇了摇头,让那说错话的人自罚三杯,又重新端起酒来,换了个话题,说起天下奇闻怪事。话题由他挑的头,自然是他先说,大年夜本该是喜庆的,却大家都喝多了,烛火摇晃,屋内暖腾,使得人都慵懒,气氛虽不坏,却也不热烈。于是沈父想了想,说起一桩旧事,却是他曾亲身经历的——说是那年贩货——早些年他身体强健,常常领着自己的商队亲自运货往返,一路上顺便游览景色。那年他带着商队照既定路线行进,却不料突遇暴雨,商队只好寻了个破庙躲雨。雨势滔天,下了整整一夜,他们被困在庙中,一时也无可奈何,只好困了一夜。一群人等到第二天天亮,才打开庙门,收拾行装喂养马匹,准备重新上路。马匹刚打点好,却见那本来只有他们一行人与货的庙里突地走出来一人,那人全身素黑,带着斗笠,以黑纱遮面。众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大为惊讶,却又觉得诡异,是以无人敢上前问询他何以突然出现。只见那男子走出破庙,站在庙门立了一会,而后不知怎么动作了一圈,庙中突地整齐地走出一行人来。约有八九个人,都是一身黑衣,蒙面掩身,不露一点皮肉。而后那领头的男子冲他们一行人作了个揖,领着那整整齐齐的一行人,就这么走了。
话说到此,席间又有人问:“你们先前并没有在庙中看见他们吗?”
沈父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往下听,却是他们也觉得异常诡谲,于是回到庙中搜寻一圈,却在泥塑的佛像后面,找到了些许有人停驻的痕迹。原来他们前一夜进来的慌乱,并未仔细观察四周,那黑衣一群人早他们进来躲雨,他们却是后来的。
沈父顿了顿,抚着胡须道:“你们都以为这不过寻常人事,其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又过两年,我又在那庙中遇到那黑衣人,同样领着一群人在庙中,我随从奴仆却都不敢进去了,你们道为何?”
对着众人疑惑,沈父哈哈笑起来,道:“你们当听过,边南有一秘技,名曰赶尸。”
最后两字落下,席中人大多打个冷颤,酒醒一半。
沈清轩真没想到大年三十会聊起这些,愣了一下,道:“我这也有个故事。却是从书中看来的,只是今夜谈起来晦气,就不说了。”
这众人酒性正酣,又兼席中男子都自诩胆大,觉得这些故事分外刺激,哪里肯愿意,一个个都吆喝着让他说。
沈清轩无法,端了酒道:“也罢,坏了喜乐我先自罚一杯,”饮了酒,沈清轩捻起一颗花生蘸,道:“我讲的,便是这与花生有关的故事。”
那却又是另一个朝代了,其时天下大乱,叛贼流匪四起,战乱不断。当时东边有一乡村,村中常种花生,收了花生上来炒熟贩卖,或者加工做了花生蘸,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村中也是人人和善,互相帮携,左右邻里格外亲爱。却不料一晚突有流匪闯村,劫了村中一名孩童,扬言要他们用百两银子来赎。那儿童本是村中一普通人家的孩子,哪里又有白银百两,只好四处讨借,原以为邻友都是善人,必能帮忙,却不料村中无一人肯出毫厘。只因是流匪绑走,若是凑了银两,只怕是增了匪徒恶性,下回还来绑。所以家家户户,分文不给。转眼三天期限过去,那人的娘子自从知道孩子被绑就心神恍惚,滴水不进,打水时失足滑入井中溺死,久病的爹娘也急怒攻心,一夕咽气。囊中毫厘无有,家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男人骤然恨了这村中邻里。当夜拿起柴刀,一家一户进去,一家一户灭绝。而后他自己亦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