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亚道:“声音?”
这时,荀听惊奇地发现,自己中指戴着的天子戒发光了。“咕噜”声是从发光的天子戒中传出来的,来自于朽神煞。
荀听:“……”
忽然,荀听手中一沉,一颗失色的满是碎痕的透明球凭空蹦出在了荀听的掌心里,如铅球般的重量让猝不及防的荀听重心失衡了一下。
两个佣兵以及米莉亚一脸震惊地看着荀听。
“……这个东西,是拟态恐惧的‘放映核心’吗。”佣兵问道。
此时,荀听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那颗曾模拟出无数人噩梦的“放映核心”,就这么怏怏地碎在荀听的手里,垂着半死不活的光。
“他杀死了四阶梯朽神!”
众人叫道。
荀听呆愣在原地,他的脑海中传来朽神殉嫌弃的声音:“一百零一……你,不要喂祂乱吃东西。”
荀听:“……?”
荀听缓缓地反应了过来。
如果荀听没猜错的话。方才他的眼前之所以没有出现可怕画面,是因为拟态恐惧在躲避戒指里的“杀天子”。
不过最后拟态恐惧还是被朽神煞逮出来吃掉了。这颗核心让祂感到“硌牙”,于是被吐了出来。
“……”
荀听这时才明白,朽神煞为什么有一个代称叫作“噬混沌者”了。
“又不是我喂的!”荀听在脑内疯狂吐槽道,“……祂怎么什么都吃啊!这个四阶梯朽神是人家拿来测试的,我怎么赔啊!”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朽神煞怎么醒了!
殉不回话。
荀听何其无辜。他抱着这颗球,承受着在场惊疑或惧怕的目光,朝周围苦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大无序的守寡人&大无序的吃货()
第44章 路远镇失踪事件(一)
……
最终是麦蒂摆平了事端。
他给管理佣兵递了一枚金叶子,并告诉他们,凭此可以到奥维拉家族任意一家银行取钱。
荀听想象不出来里面存的数额得有多大,居然能赔偿完混沌场的损失后仍然绰绰有余。
金叶子交付的那一刻,系统蹦出成就。
达成成就【挥金如土】
“无畏的消费主义者。”
在这个世界的钱财花费累积破百万。
奖励:2点神犀
荀听:“……”
系统自动把这些花费的钱归到荀听头下了。荀听盯着那个数额,觉得自己再多几条命也还不完。
麦蒂拍了拍呆立的他,道:“荀,走了。”
荀听指了指那片金叶子,本想表达什么,却被麦蒂打断。麦蒂好像并不在乎这点钱,挥手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还以为要赔多少呢,看来事情也没那么严重,你不用担心啦。”
荀听:“……”
他望了一眼灰楼,因为测试的混沌场已经失效,这个关卡暂时关闭,荀听一行成了最后一批通过的人。
战止序看了看暗下来的天,到关卡已不停歇地赶了三天的路,她说道:“先在这儿暂歇吧。”
晚饭本由战止序负责,但荀听主动地揽下来了他们的吃住等活计,以稍微填补一下自己的愧疚感。在临走时,洛雷给荀听塞了一盒腌肉,并嘱咐荀听赶紧烤了不然会坏,正好被荀听当作食材。
天气转冷,荀听一行围在篝火旁。
“戒指,”战止序看着他的手指,说,“有异常吗?”
看来她已经察觉出了一丝端倪。但朽神煞在吃掉拟态恐惧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仿佛再次沉睡过去,荀听正犹豫着要不要向她透露。
这时,麦蒂幽幽地从后方抱住荀听的脖子,下巴搁到他的脑袋顶,打断了谈话,叫道:“好香的味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荀听比划:“一会儿就好了。”
麦蒂在等待时,突然问道:“荀,你知道为什么你只有你拿到了天子戒吗?”
篝火摇曳,照在二人的脸上。麦蒂说:“据我所知,想要申请‘杀天子’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几位乌金徽英雄也这么做过,包括扶愚……但祂们都失败了。”
觊觎“杀天子”的不止荀听一个,这是必然的。荀听上移目光,看着他,听麦蒂继续说道:“因为除了总统,很少有人能够承受住朽神煞的威慑。只有荀你做到了,而且天子戒好像还很‘喜欢’你。”
荀听心想,这或许跟自己是朽神殉的雏形有关。而殉和煞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殉刻意不告诉自己。
麦蒂一撇嘴,问道:“荀,除了天子戒与起誓指哨,你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惊喜’么?”
“……”
麦蒂在荀听眼中早已不再是一头天真单纯的小鹿——他相当的聪明,清澈的眼眸之下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想法。
女神起誓指哨……这本该只有总统和却杀知道的事情,却被麦蒂秘密地知道了。
荀听摇了摇头,选择沉默。麦蒂却捏起了他两边的脸颊来,笑道:“不要紧绷着嘛,荀,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鬼。”
……
翌日一早,四人出发前,荀听去关卡前采购了一些短缺的物资。采购的帐篷灰蒙蒙的,佣兵们都身着款式不同的蓝条制服排队等候,还有许多流浪的难民也聚集在此地——这些因大荒扩散而失去家乡的人们正在等待着南希伯政府的安排。
荀听和米莉亚蒙着灰绿色的斗篷披风,排在一个高大身影的后面。
正巧,赶上一批不知从何而来的新流民,被边境管理处的人员带到了这里,这群人之中似乎有许多的老人,他们佝偻着后背,移动缓慢。
荀听稍稍靠外,用胳膊和身体为米莉亚挡了一下挤嚷的人群。
这时,米莉亚拽了拽他的衣袖,荀听低头,迎上女孩皱紧的眉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一个鬼鬼祟祟的佝背之人挤了过来,他与荀听相比矮了三头。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那衣服底下伸出来——这明显是一个老人的手——偷偷地摸向前方男子的腰间口袋。
荀听皱眉,拦住了那只“黑手”。
这时,传来老人哀叫的“哎呦”声,被抓包的对方转头,与荀听对上视线。
看清对方面庞的那一刻,荀听嘴边的话乍然咽回了肚子里去。
那黑色破旧斗篷之下,是一个驼背男孩年轻的面庞,他的两只瘦黄干裂的手正捧着一只装馕的饭盒。
对方看向荀听,脸色从不明所以慢慢地变得煞白。
荀听瞳孔一缩,看着男孩那两只捧饭盒的手。
两只,一只也不少。
那他抓着的这只正在挣扎的“老人手”……是哪里来的?
荀听的目光向下移动,发现老人手确实是来自于男孩身上的。
因为荀听抓得太久了,“老人”突然用嘶哑的声音尖啸一声,用力将荀听的手拽进了衣服底,荀听只觉得手背一痛,有东西咬住了他的皮肉。
“嘶……”
荀听将手迅速抽了回来,与此同时,掀开了“男孩”的斗篷。
大家惊奇地发现,有一个身体如婴孩般瘦小的“老人”,如连体胎儿般黏连在了男孩的后背上。老人萎缩的身躯上又生长出畸形的细长的胳膊和腿,怪异得好像一只长了四肢五官的巨瘤。
男孩的衣服是自己缝制的,能把他和老人一起套进去。
“对……对不起!”男孩脸色煞白地步步后退,他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了似的,同时朝背上怒吼,“爹!你怎么又偷别人东西!”
“你背上是什么东西!”有警惕心强的佣兵喊道。
“不……不我没有病,那是我父母,是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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