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确有极大好处。”
季回问为什么。
陈意佩声音大了些:“那可是Kolan啊!”
是啊,那可是kolan。
季回紧紧握住手机,已经过去两天,景樾还是没有回复。
他摇摇头,“我不想……”
*
“后来我劝了他很久。”陈意佩耸耸肩,“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双腿残疾,学业终止,回国能做什么呢?”
档案纸一角被折起,景樾抬手抚平。
【被救助者评定为中度残疾,社会交往、日常生活与工作相对困难。】
“意佩!”这时会议室的玻璃门从外拉开,一个圆脸女生闯了进来,“十二点了,要不要一起回家?”
看见里面还坐着个陌生男人,圆脸女生又笑着退了出去,“对不起,你先聊,我去隔壁等你。”
陈意佩站起来,把纸杯丢进垃圾桶里,准备下班。
“我觉得去kolan工作,是对那个时候的季回来说最好的选择,但他一直不同意,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没等到,所以妥协了。”
【作者有话说】
一个小伏笔,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
景樾说季回打来电话他一定会接,在40章《炽热炎夏》靠后的部分。
季回五年前给景樾打过电话在41章《思念成疾》第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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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润清就是偏爱他另一个孩子,纵容溺爱,要不然在汤姆撕毁季回住宿申请的时候早该出手教育了,但她没有。
她对季回没有任何感情的,只不过在某一天,突然想起国内那个孩子快要十八岁,于是给季回寄了一笔钱,算作这些年缺失的弥补,好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寄钱可以,但绝不是看到季回出现在眼前。
第52章 咸涩海洋
景樾突然想起方清雨带季回参加的那个酒局。
他故意问季回在国外过得怎么样,想用季回的悠闲舒适衬托自己的辛苦难过,想借此谴责季回。
季回说过得很好。
过得很好……
仅仅是活着。
“你说你叫景樾,我一下就想起来了。”陈意佩站在景樾跟前,面无表情看着他,“所以一开始对你有些敌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景樾没有回应,他好像发不出声音了。
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从澳洲逃离后,他就把那块手机锁在了家中的抽屉里。
所有东西所有账号都换了新的,他以为丢掉旧物就可以同时丢掉过去,但某天打开听歌软件,他还是看着开屏页推荐的热歌愣了很久。
《The first love》。
陈意佩竖起大拇指,朝门外示意,“我们要下班了,你有地方住吗?没有地方住的话,季回之前的住处还空着,要不要去看看?”
景樾将档案合上,问:“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陈意佩摇了摇头,“这是麦田的存档,我都没有权限带出去,你可以明天继续看。”
说完,她又想起一样在她权限内可以查看的东西,“不过我可以把季回这些年的回访录音发给你。”
景樾慢吞吞站起来,“谢谢。”
“走吧,我送你过去。”她从自己的挎包里翻出车钥匙,“顺便给你讲讲季回在kolan的故事。”
*
加入kolan后,季回还深陷亏欠他人的道德陷阱中,曾对于苒提过可以不要工资,想以此偿还自己的治疗费用。
于苒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远古生物。
“给人打工不要报酬,季回,我这当老板的都没你会剥削。”
那时季回还没学会用假肢走路,来实验室都是坐轮椅。
好在于苒跟他一样坐在轮椅上,而不是高高站在他跟前,这让他的压力小了许多。
他跟于苒商量:“我算了算,如果按照正常薪资,一年后就可以还清医疗费了,但我打听了一下,kolan的前辈都比我厉害很多,我一没学历二没经验,可以拿普通薪资或者更低,这样的话,是工作两年。”
于苒似笑非笑看着他,“还没干多久呢,就已经算得这么清楚了?一年后去哪?回国?”
季回的小心思在于苒跟前近乎透明。
于苒收起笑容,“季回,如果你一开始就打算只干一年,我的建议是不如不干,一年,我的项目还没走入正轨呢。”
其实季回有点害怕于苒。
每次跟于苒见面都会紧张出一身汗,后来他慢慢摸索出来,那种感觉就像跟某个威严的长辈交谈,紧张是正常的。
“你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呢?我这里多的是辍学的天才,还是说,没了腿之后,连智商都下降了?”
季回脸白了白。
于苒直白地说:“至于你的薪资……我这个人从不亏欠我的追随者,只要你有能力为我创造更多价值,我很大方的,在kolan,大家都是凭本事拿钱,更何况,我对你什么心思你应该明白。”
一提起这件事,季回就不说话了。
后来他跟于苒达成共识,每月正常领薪资,但会扣除一部分补缺他的治疗费。
那小部分在于苒看来都不叫钱,只是能令季回安心的工具罢了。
季回却很知足。
每月工资到手,除去日常花销,还可以攒下一笔钱。
工作三年后,他用手头的钱在意佩家旁边买了一栋小房子,跟意佩做了邻居。
*
季回离开这几个月,陈意佩时不时上门打扫一下,房子还算干净。
推开门,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门上挂的铜鸟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这是知更鸟,象征着新生和坚韧不绝的生命,季回生日那天送他的礼物。”意佩伸手拨弄两下,突然问:“对了,季回马上要生日了吧?”
景樾还站在外面,盯着门口看。
陈意佩又退回去,她跟着看了会儿,再次凭借可怕的直觉猜到景樾心中所想:“季回出门必须要给门拍照片,回来的时候,要对着照片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仔细检查,没问题才会开门。”
寒风中,她吐了口气,白雾没来得及成型就瞬间消散,“我跟托克医生试过很多办法,有一次我偷偷把他的照片删了,想逼他一把,你猜发生了什么?”
方清雨的话在景樾耳边响起。
——季回有严重的焦虑症,会对某些特定场景产生恐惧,在这种持续的焦虑和惊恐下,又出现了幻觉,说实话,情况很棘手,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力让他忽略那些东西。
景樾能想象到季回打开手机时却没有看到照片的场景。
焦急地在相册里翻找,却绝望的发现根本没有他要找的那张照片,而没有那张照片,眼前的房子就变得陌生变得可怖,扭曲着尖叫着,最后变成了吞人的怪物。
没有正确的钥匙,就会打开地狱的大门。
“那天他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然后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陪他一起进去。”
陈意佩走后,景樾在季回曾经住过的房子里转了很久,每到一个位置,都会找到些季回在这里生活留下的痕迹。
冰箱的记事板上写着几个日期,窗上还有过年时贴的红色窗花,看模样是自己剪的。
他走进卧室,在床沿坐下,凌晨一点,他给程思齐打去电话,把睡梦中的人叫起来。
“大哥,大晚上的不睡觉啊?”
景樾语气平静:“观海湾书房的抽屉里有一块手机,可能已经坏了,你拿去修一下,我要五年前的通话记录和所有短讯。”
床侧的人哼唧一声,程思齐连忙下床,带上卧室门才说话,“不是,你咋不去啊?你在哪儿呢?”
“我在澳洲。”
程思齐看了眼时间,“……这都一点了,叔叔阿姨早就睡了,我去了直接按门铃?就为了拿块手机?”
“密码是775599,直接进。”
“这不好吧?这不成入室盗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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