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等了,季回总给他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这些天他像是用头发丝放风筝,稍有不慎就会把季回弄丢。
不需要季回想清楚了,也不需要季回做任何事,最后一步可以由他来走,季回要退,他就往前多走几步。
他早该明白一件事的,他根本拿季回无可奈何,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愿意为那段久久不能释怀的感情盖棺定论,告诉自己,他还爱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而得到这个结论,需要推翻他以往的所有骄傲。
“季回,这五年,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哪怕只是一个点头,或者一个眼神。
雨越下越大,那种潮湿又灼热的感觉再次出现,低气压在逼仄狭窄的浴室中蔓延开,季回动了动,手臂不小心蹭到瓷砖墙,上面已经覆盖一片冰凉的水汽。
他觉得喉咙也被水汽糊满了,需要拼命喘息才能获得一点稀薄的氧气。
“回答我。”景樾俯身,吻他的鼻尖,吻他绷紧的下颌,唇瓣隔着衣服,在他肩头落下无数个细密的吻,“不许说谎。”
季回轻轻张开双唇,吐出一个模糊的字节:“想……”
余光中突然出现了几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漆黑的玄关,金发碧眼,随着闪电一次次亮起,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诡异。
季回那颗麻木的心脏终于体会到一丝惧怕,他抬起右手,将景樾护在怀中,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声“滚”。
他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景樾的。
景樾没察觉到季回的反常,这样的动作在他看来是讨好的拥抱,是季回给他的回应。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用力钳住季回的腰,将人重新按入胸膛,他们温柔地接吻,用这种方式交换彼此的气味。
季回顺从地仰起头,眼珠则死死盯着门外的人。
那些并不存在的质问声钻进耳朵。
“打算继续隐瞒吗?”
“不怕他知道吗?”
“等他发现你就完了哈哈哈!”
景樾终于发现怀里的人并没那么专心,他停下来,指腹轻轻抚摸季回微凉的耳垂,“这个时候还在走神?”
手掌移去季回后背,用力揉搓,低沉的声音贴着耳边,征求对方意见:“去床上?”
听到“床上”两个字,季回被红酒信息素侵蚀的脑袋清醒不少。
他摇了摇头,不能去床上……
景樾偏头吻季回耳后的皮肤,以为他在撒娇,“想要我抱你?”
季回双手抵在景樾胸前,将人推远了些,而后难为情地说:“不想去床上。”
“不想去床上?”景樾左右看看,屈起手指在大理石台面上敲了敲,问:“那怎么做?”
季回把浴室门关上,缓缓转身,双手扶在洗手池边沿。
他低着头不敢看镜子,道:“就这样。”
“这样?”景樾有些意外,他俯下身子,下巴抵在季回肩头,透过镜子看去,在后者不自然的表情上一寸寸审视。
“什么时候喜欢站着了?谁教你的?”
季回继续摇头,“不是。”
“咔哒。”景樾一手托起季回的小腹。
“家里有安全套吗?”
冰凉的金属扣贴上腰后的皮肤,季回飞速瞥了眼镜面,假肢晃了两晃,“没有……”
“站稳了。”
景樾把人往自己身前一拽,虎口握住那截脆弱的喉咙,用力抬起,强迫他看向镜子。
“季回,上次跟别人做,是什么时候?”
“没……”季回死死拽住掉到腿根的裤子,他拼命否认,声音带着哭腔,为自己作证,“没跟别人做过。”
景樾掰过季回的下颌,与他舌尖纠缠,轻声道:“骗子。”
五年前他曾去澳洲找过季回,在对方不告而别的第二个月。
季回离开后,景樾先是在英国的公寓里故作矜持地等待,他自认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季回的事,于是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对方,他要等季回后悔,等季回的一个电话,又天真地以为季回会追到英国来跟他道歉。
可整整一个月过去,他什么都没等到,就连一条关于季回的消息都没有,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让季回这样决绝离开。
在持续自疑与难以排解的情绪中,他终于决定放下自己的骄傲,主动去澳洲找那个不知好歹的人问问。
他先是找到季回在澳洲的学校,又辗转拿到季回的住处地址,当敲开那扇门,看到一个陌生的白人alpha时,他终于明白季回的背叛有多彻底。
那个房间的甜葡萄信息素浓重到他无法呼吸,混杂着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味道。
那个alpha生着金发碧眼,他叫季回为“Honey”。
景樾的体面不允许他闯进去,不允许他声嘶力竭地怒骂,不允许他歇斯底里地大闹一场。
于是还没见到季回,他便落荒而逃。
他清晰记得那天,澳洲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飞机延误了整整十个小时,他在机场坐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登上回去的飞机。
机场到处都是关于“10.24世界袋鼠日”活动的宣传海报,让他不由得想起季回说要养只猫的话。
于是他回到英国的第一件事便是抱了一只小猫回家。
或许是一种情绪转移,一开始他对那只小猫是怨恨的,可渐渐的,他发现那种恨意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这样一来,连带着对季回的感情也变得复杂,他无数次警告自己,分手后另寻新欢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季回可以,他当然也可以,但那首歌就像一张蛛网般把他兜住,将他缠进亲手打的死结中,怎么都转不出去。
浴室中折腾了许久,才在雷雨将歇时停下。
景樾抽身,单臂横在季回腰间,把站都站不稳的人往上一提,“累了?还是醉了?”
季回这次醉了个大的,好在他还记得要整理衣服,穿好裤子后,他趴在湿漉漉的洗漱台上,似乎在找什么。
景樾撩开季回的卫衣下摆,从下至上摸他汗湿的后背,又绕到前面,在单薄的小腹上揉了两下。
“找什么呢?”
季回埋怨:“你把我牙刷和杯子弄到哪里去了?”
景樾笑笑,方才动作太激烈,洗漱台上的东西都被他打了下去。
“算了,不找了。”
季回转身要走,又被景樾拽回怀里,“不洗洗吗?怎么直接穿衣服了?”
季回拨开作乱的手,哑着嗓子道:“别碰我……”
“刚才怎么不说这种话?”说着,景樾将脸埋入季回后颈,隔着两层隔离贴嗅他身上的甜葡萄味道,“做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吗?”
季回躲了躲,“别……”
“不咬,放心。”景樾恋恋不舍抬头,与镜子里的人对视。
他刚才用唇碰了碰,季回的腺体还是硬的,发情期刚过去没多久,再加上滥用抑制剂导致的信息素紊乱,现在标记的话,季回要承受比以往多几倍的痛苦。
这种痛苦并不是他将腺体揉开就能缓解的。
但下次发情期是个很好的机会,五年前季回许诺他的事,五年后再兑现也不晚。
“等下次发情期,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转身抽了几张纸巾,“我帮你擦擦。”
季回一再拒绝,“不想擦。”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景樾伸手捞了一把,却没能把人抓回来,他叹了口气,手里的纸巾用来擦了自己的东西。
衬衣下摆变得皱巴巴的,白色布料上沾着一团团不知名的水迹,他随手一掖,整理好衣服才出去。
季回已经躺在床上,被子从脚盖到下巴,旁边还有一只等人高的兔子玩偶。
手机躺在玄关的墙角,一首歌已经循环了不知多少次 。
景樾俯身捡起,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主体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他觉得有些眼熟,直到在不规则的门窗隔断内看见自己,才想起这个视角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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