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进了别墅里就都是自己人,但楚漾赌不起任何闪失出现在凌意舶身上,所以不得不更加谨慎。
几分钟后,谢家的司机来了,看着四五十岁,是个中年人,楚漾想着,看来谢家还是没请保镖。
也有可能,这人身手不错。
楚漾用打量的眼光迅速掠过来人肩背,他的眼睛就是尺,不亚于一台精密的安检仪器,等中年人从眼前经过时,抬手挡了一下,那人反应也很快,霎时抬起手肘抵住楚漾的手臂。
中年人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楚漾放下手,“只是想提醒一句,谢公子喝得有点多,您可以先询问他要不要去卫生间吐一下。回首都的高速路要开三个小时,路上难受非常麻烦。”
“谢谢提醒。”中年人蹙眉,“他……平时很少喝得这么醉过。”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冷言冷语的年轻人,看样子是凌二少爷的贴身保镖,他为什么会知道今晚谢崇珩要回首都?
因为凌意舶和应逐潮近三日来都在渝水活动频繁,再加上谢崇珩那辆Emira在这边做汽车年度保养,所以谢崇珩干脆就在这边的房子里住着了。
楚漾:“心里有事吧,家里也有事,对么。”
中年人蓦地抬头看他:“您都知道。”
楚漾皱起眉:“既然家里出了事,那也麻烦您把谢公子看紧一些。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影响到身边的人。”
这是下属与下属之间的对话,中年人听得懂。
言下之意,不要把危险带给凌意舶。
楚漾在这种时候并不会觉得谁是谁的朋友,一切以雇主的安全和利益为上。
尽管他真心觉得谢崇珩是个不错的人,但自己在工作时不能有朋友。
保镖的软肋只能是雇主,考虑别的关系是禁忌。
中年人点了点头,楚漾也稍稍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按开了通往餐厅的玻璃门密码。
门开,他借机朝三人喝酒的方向看去。
“凌,凌二……”谢崇珩还趴在桌子上,耳朵喝得通红,眼睫微垂,手肘抵在桌面上,哼哼唧唧地抬起头,身子一歪,胳膊搂在应逐潮脖子上,喝不下的坦诚没了,又说:“再喝点儿?”
应逐潮不太自在,却没躲,以眼神示意凌意舶把剩下的酒收走。
周渡是个会看眼色的,还不等凌意舶发号施令,走过去拿掉了桌上的酒。
“你家来人接你了,别丢人,再多喝几杯你高低得下海游几圈儿去,我今天可没在渝水港口停打捞船,”凌意舶单手勾着谢崇珩臂弯,冲中年人点了点头打招呼:“云叔。”
谢崇珩一看家里来了人,清醒了点儿,拿起勺子喝了几口马赛鱼汤,晃悠悠地起身,接过楚漾递来的温水,看了楚漾一会儿,因为醉酒而浑浊的眼神清亮起来,他挣脱开应逐潮的怀抱,一条手臂挂在凌意舶脖子上,另一只手掌握着楚漾的肩头把人拽过来,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楚漾啊……”
应逐潮阴沉着脸在旁边动动耳朵,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在。”
“你为什么今天不喊我阿珩了啊?”
我明明就喊了!
楚漾知道和喝醉酒的人说不明白话,依他:“……阿珩。”
立刻按住凌意舶想要甩开谢崇珩的手,楚漾声音柔柔的:“你别和醉鬼计较。”
谢崇珩的头像是从胸口抬起来的,语出惊人:“你,你要对凌二好点。”
“……”
我要是对他不好我就得被开了。
楚漾一怔,看向凌意舶,后者则是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凌意舶他臂展够长,又顺着扶起谢崇珩的动作将手搭上楚漾的背脊,掌心牢牢地捧住蝴蝶骨那一截的位置,模仿弹钢琴的指法,一按一松地点火,摸得楚漾整片背阵阵酥麻。
这儿这么多人看着,有应逐潮,有周渡,还有没打过照面的别家司机,楚漾颇有些不自在,好在凌意舶摸了会儿便放下了手,朝那个叫云叔的男人点了点头,道:“云叔,就拜托您照顾好他了。”
云叔非常有职业操守,一直垂着眼不看场景中的任何人、任何事,听见凌意舶点名了才把头抬起来,连忙道:“这是我该做的。”
三位少爷够熟,也不是什么盛会家宴,楚漾害怕凌意舶喝了酒吹不得海风,送客的事情就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做。
等他安排好全部事宜,凌意舶已经坐负一楼的电梯上二楼休息。
楚漾检查了一遍周渡排好的夜班表,回房间再检查完闹钟,准备下半夜四点起床值班。
一般遇到这种凌晨需要起床的情况,楚漾都会不穿衣服睡觉,第一是为了节约时间,半夜起来直接套上短袖就出门了,第二是为了更快入睡。
今天恰好遇上陈迦礼值守上半夜,卧室里也就没别人,楚漾进房间就把衣服脱了搭在凳子上,准备去冲个凉。
渝水虽是避暑胜地,但忙了一天一身汗,黏糊得难受。
楚漾喜欢洗完澡后浑身温热的触觉,钻进被窝后像被人抱着。
对着手机看了会儿,就像意念显化般的,微信聊天框很快弹出一个红色小点。
[舟]:睡了没?
楚漾秒回了个“没”,刚发出去,对面的视频电话闪过来了,楚漾以为他真有什么急事,没在乎自己没穿衣服,按下接听,手机拿得很近,只露出一只眼和半边额头。
他的嗓音被海风的盐味浸泡得哑哑的:“有事?”
那头是浴室,凌意舶还在洗漱,上半身也没穿衣服,很刻意地,背对着镜头在用毛巾擦脸,脸还来不及从毛巾里出来,声音发闷:“办贷款的都能给你打视频,为什么我不行!”
“……我又没接。”楚漾低头翻找干净的衣物准备换洗,“而且我也没说不行。”
自从上次去给福利院转账在银行填了手机信息,各路神仙的贷款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也许是月流水过于高,还有小额贷款工作人员直接给他弹视频的。
没戴壳的手机太滑手,楚漾没拿稳,镜头往下带了一下,凌意舶眼尖,一眼看到他没穿上衣,眉梢一挑:“小陈睡觉吵不吵啊,打不打呼噜?”
“他值班。”
“喔,好。”
凌意舶轻快地把毛巾搭在脖根,手机镜头是一个仰拍的角度,眼神往下俯视,嘴唇微微撅着,哪怕是这样的死亡角度也有种侵略性十足的锐利,好似他天生就是这般的。
恰巧看见楚漾翻找到了换洗的——贴身衣物。
楚漾微微皱着眉,上半身白得反光,肌肉薄薄一层,胸肌中间的沟壑像毛笔扫上去的一道湿润水印,他手里攥着贴身衣物,眼神在镜头边游离,找了会儿焦距,目光才直直迎上镜头。
凌意舶几乎是一下就愣住了。
他的喉结像观光电梯一样滑了下,又往上,再开口的声音既变得和楚漾一般沙哑:“怎么不穿衣服啊?”
“你不也没穿。”楚漾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准备洗澡啊,不是想裸聊。”
他是真在解释的语气,没半点揶揄。
越纯,越正经,凌意舶就越想去打破这滩平静的湖水,让船沉没也好,漂浮在上也好——
他眼眶发红,忍得难受,只说了句:“我倒是想。”
这回轮到楚漾脸热了,偏过头去,小声训斥:“你别乱说话。”
第38章 跪下
两人又扯东扯西聊了几句, 楚漾没明白这楼上楼下的说个话还得打视频?
但他又能猜到原因一二,凌意舶大概是为他着想,不想被同事发现。
这情况不亚于办公室恋情, 或者说是老板在火热追求员工。
以前两个人年纪都小, 被凌沣雇来看管凌意舶的保镖大多又都比凌意舶年纪大些, 自然就把楚漾和凌意舶归为“小孩子闹着玩儿”。
他们从来不觉得二少爷和楚首席关系那么近有什么不对劲, 换句话说,一个没分化的保镖和作为S级Alpha的继承人不会有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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