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毫不在意,尝到甜头了,只想拉下面子来哄人,抬手把楚漾拉扯着翻了个面儿,摊煎饼似的:“你推我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那我出去……”楚漾想往外走。
“进来了还想出去?”凌意舶单手就把他拉拽了回来,嘀咕,“平时你喊我凌二凌二的,没见喊得这么性感,怎么今天不一样呢。”
他尾音上扬,楚漾听得耳朵发麻,晃晃头,“你别……”
凌意舶乘胜追击,唇角笑出斜斜的弧度:“什么小陈小陈,谁允许你叫得这么亲密的?”
放弃了推人,楚漾有种挫败的暴躁,气息不稳:“那,那要怎么叫?”
凌意舶得寸进尺:“上回在你家,你答应了我什么?”
楚漾回答:“以后易感期我都在。”
凌意舶摇头:“不是这个。”
楚漾的脸发红:“做饭,或者找吃的给你吃。”
“也不是。”凌意舶脑袋还在摇。
他一摇头,偏硬的发茬在楚漾脖颈间放肆地磨,磨得人痒痒。
偏生楚漾又是个一哄就好的,还真就放松了警惕。
他顿了顿,眼睫连着肩颈在泄进窗边的月光下微颤,张了张嘴,破天荒地容忍自己借着酒劲发疯:“小舟。”
小舟。
楚漾终于温声喊他。
“在呢。”
凌意舶粗喘着,像被施了某种魔咒,一下就动不了了,低下头颅,两人额头抵在一处,都粗喘着气,谁也不敢看谁,心念随海面潮涨潮落般起伏一阵。
楚漾迷蒙着眼眸,有些控制不住,抬手抓住凌意舶的头发,收紧五指,想把他的后脑勺拉拽得离自己远一些——
就因为这么个动作,凌意舶吃痛,呼吸一沉,反而颇为受用,衔什么物件似的,低下头,一下子叼住楚漾的唇角。
就真像草原上什么捕捉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似的,轻轻咬住一小处皮肤,拉扯。
楚漾吃痛,没躲。
凌意舶光碰着,也不动,只亲,不纠缠着吻,看楚漾根本没有半分闪躲的反应,又亲了两下便很沉地笑出一气,眼神发亮。
男人的嘴唇和眼睛一样滚烫:“这是家里人叫的。”
楚漾惊惶抬眼:“嗯?”
“你叫了,你以后就要对我负责。”他说。
第33章 咬痕
负责。
好厚重的一个词。
别说是对凌意舶负责了, 楚漾自认为他的人生态度有时候都叫自暴自弃,对自己负责都做不到。
但他现在没功夫想这个事。
问题是,刚才凌意舶亲了他一下。
或者说咬了他一口。
这样的力道和举动是爱恨交加的, 况且凌意舶现在不在易感期, 说明他脑子清醒,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盯着人眼中的直白烈火, 楚漾突然不明白凌意舶这人,到底是长大了还是没长大, 为什么还和十来岁一个模样?
他无言以对, 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幼不幼稚……”
凌意舶低头用鼻尖碰他, 按着楚漾的后脑勺不让他躲。
又问:“我咬你一口就叫幼稚?”
对啊。
那可不就是叫幼稚吗。
三年前易感期就咬过他一口, 那咬痕因为闪躲落到了腺体下方一寸的位置, 到现在还没消, 没消就算了,在国外被凌思岸穿小鞋单独叫进船舱, 那咬痕给凌思岸刺激得不行,怀疑他是Omega伪装成Beta, 非要按住他看看腺体——
在做完手术之后, 伤口恢复,为了避免手术痕迹留下祸患, 楚漾自己拿了把军刺弄坏伤口,等皮肉重新生长成刀疤的形状。
可凌思岸是个眼尖的,知道他后脖颈有伤,想看个清楚, 还没等楚漾的刀疤长好, 纱布连着皮肉一起撕下来,疼得楚漾眼睛都红了。
当日在船舱, 其他手下都被凌思岸挥退了。
凌思岸居高临下,看着楚漾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冷笑着,说:“谁能拿着刀近你的身?你没事儿割自己脖子玩儿?楚漾,你别把我当傻子。”
他一直都不懂,为什么自己身边尽是些草包保镖,而父亲凌沣不给他一个长子配备如此精英,反倒要将其给次子作为左膀右臂?
他那个脾气坏的弟弟,同为Alpha,本来等级就比他高,处处都高他一头,身体素质和武力值都比他强,哪里需要楚漾这么个人留在身边?
楚漾深蓝的眼眸依旧垂着,只答:“大少爷说的是。”
凌思岸手中的纱布还在滴血。
楚漾疼得发颤,不动如松地站着,又说:“我只能向您保证,在您身边,我绝对不会做损害您利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恕我无可奉告。”
凌思岸上前一步,抬他下巴:“别这么硬啊。海上多无聊,你就留在舱里陪我吧。”
男人,上下级,和性。
那么陪,无非是陪睡。
大少爷凌思岸惯爱吃窝边草,身为Alpha,在身边的队伍里找不到Omega,就爱玩儿弄同样身强力壮的Alpha下属,这在他们出海的团队里是众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楚漾没有兴趣去了解身边哪些同事和凌思岸睡过了,偶尔从部分同事时不时的趾高气昂能猜出一二,也许有人也不分青红皂白地认为他楚漾也被睡了,但他无所谓。
只要他没做过。
他就可以无视别人的看法,专心致志完成自己的任务。
楚漾偏头躲开,懒得掩饰厌恶的神色:“这是违反规定的。”
凌思岸毫不在意,戏谑地笑着,问:“那你和我弟弟呢?”
楚漾面无表情:“我与二少爷清清白白。”
“谁信?”凌思岸玩味,“他那么喜欢你,你一点意思没有?”
楚漾沉默着,不回答。
他只觉得后颈伤口火辣辣地疼,想回去上药,转身要走出船舱,凌思岸却一把拽住他的手。
下一秒,楚漾直接从大腿侧面的战术束带里抽出那把锋利的三棱军刺,刀锋冷厉,正对着凌思岸那因为恐惧而滚动一下的喉结。
只再进一寸即可刺破凌思岸的皮肉。
凌思岸花了几秒的时间强迫自己镇定,料定楚漾不敢在船上就这么杀了他,舔舔嘴唇,态度挑衅:“你还真辣啊,楚漾。”
可那刀锋还真就立马近了一寸。
凌思岸感觉到尖锐的刺痛,猛地往后退一步,手背挡在胸前,怒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楚漾收了刀锋,眼神分外冷漠,“我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不是Omega也不是Alpha,更没有伴侣,是个光脚的人。而大少爷你不一样。你要再找机会羞辱我,你看我敢不敢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凌思岸捂着脖子,目如蛇蝎,呼吸剧烈起伏。
看他那表情,楚漾能猜出一二。
“你也不用费功夫放信息素试探我了,闻不到就是闻不到。况且,Omega和Alpha之间也需要契合度够高才能互相强烈影响,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你倒是挺聪明。”
“不聪明的人坐不上这个位置,”楚漾顿了顿,感觉自己一整天说的话都没现在多,“我在你手下谋生,只是因为你是凌总的儿子。你的安全和你的工作事务我会负责到底,但生理需求,抱歉,我只是保镖不是情夫,也不是你在东南亚每个城市随叫随到的床伴。”
凌思岸眯了眯眼:“原来你都知道?”
“如果大少爷不想让人知道,就麻烦做得干净一些。”楚漾说完,终于是忍不住剧痛,推开舱门走出去,迎面撞上在甲板上一脸担忧走来的陈迦礼。
陈迦礼还以为楚漾被咬了一口。
楚漾也没解释,他总不能对陈迦礼说那咬痕是凌二少爷咬的。
随着年龄增长,越高等级的Alpha会对自己生理变化的控制力越来越强,如今二十三岁的凌意舶对上一次的易感期都记忆模糊,那他对刚成年的某次易感期乱咬人属实有完全不记得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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