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灵接收到眼神挑衅,轻笑。
袖中银索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纷纷圈住头套人咽喉。
略用巧劲,被勒住的头套人立刻被扯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跌下去之后再也爬不起来。
大家纷纷道谢。
言祈灵不在意地擦干净凳子和桌子。
刚坐下,姒姝好就悄悄摸摸地把怀里的纸质文件递给他:
“言祈灵……我在医务室里找到两个本子,上面有金淑恩的名字,但有点看不懂。”
其实,昨天刚到宿舍,明仪阳就监督她去看宿舍规则,好在言祈灵过来帮忙解围。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他看得懂韩语了。
顶着明仪阳的玩味眼神,少女总感觉有点心虚,只能假装看不到。
拨开额前碎发,言祈灵仔细地翻过文件,开始说明:
“这本,是医务室的拿药记录。金淑恩在医务室拿了好几次药,碘伏,酒精,绷带,还有一些外伤药,她经常受伤,每周都要去。”
“另一本,是学生的体检报告。金淑恩患有先天性青光眼,角膜有乳白色浑浊,直径超过20毫米……嗯?”
停顿片刻,他说:
“但她每次视力检测都达到了2.0,并且没有任何散光……校医的备注是,患者可能存在使用作弊手段通过检测的心理,目前尚不明确作弊手段,但建议进行心理干预。”
“啊,我有个同学就是先天青光眼。”
虎高明遗憾又吃惊:
“那个同学本来幼儿园还能看到的,后来就是因为这个眼部浑浊太严重,直径超过15毫米吧,看不到东西,所以转去特殊教育学校了。”
“这个金淑恩眼部的浑浊都20毫米了,居然视力还能2.0?我要是老师我也觉得她有问题。”
姒姝好撑着下巴推测:
“……我在想,这个金淑恩,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遇到学生的校园霸凌了?那四个被她圈出来的名字,就是霸凌她的同学。”
粟薄有些疑惑:
“那她们也算两个势力吗?看现在这个样子金淑恩已经大仇得报了吧……那个女校医又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帮凶?”
姒姝好缓缓摇头:
“我听女校医的说法,感觉她应该是帮过金淑恩的,但是金淑恩做了一些错事。”
“她不是提到‘给孩子们报仇’吗?金淑恩就一个人,肯定不属于‘孩子们’的行列,那只能是被金淑恩报过仇的霸凌者们了。”
“之前看花名册的时候很明显,这个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姓姜,很有可能是当地的宗族势力,女校医的签名也是姜开头的。”
虎高明恍然大悟:
“那就是金淑恩为了报仇杀掉了霸凌她的同学,然后这几个同学的亲属又恨上了金淑恩,所以他们两边现在势同水火,都想嘎了对方!”
尧昆锐没什么精气神,但也难得加入讨论:
“……那有什么用,她们不还是没法干掉对方吗?”
虎高明瞟他一眼,看向言祈灵:
“我们是不是要给她们制造一个可以干掉对方的时机?”
言祈灵微微含笑:
“很有想法。”
得到肯定的几人还想再说点什么,上课铃猛然打响。
哐、哐、哐!
教室门依次关上的巨响再度传来,所有人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令人头皮发麻的黏糊细响,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
黑色的,没有形体的“老师”,出现在教室里。
黑板上随之出现三个人的名字。
明仪阳:|
尧昆锐:||
言祈灵:|
尧昆锐脸色苍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多了两道杠,昨天分明连他的名字都没有!
只要再犯一个错,他很有可能会被这个世界就地抹杀!
他就知道……他一定是被针对了……
倒在地上的头套人被黑色触须拖出教室。
移动间淌出来的赤红液体像随手用蜡笔涂抹出的画。
黑色怪异发出叽里呱啦的嗡嗡巨响,它的音调依然刺耳扭曲:
“下课前,交出答案。”
庞大的身躯缓慢挪开,露出黑板上大大的粉笔字。
这次,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懂的字。
死。
第11章 21站:借刀
这团不成样子的怪异没有马上离开。
抽搐的灯光中,它发出呕吐般的声音,用恶心的异常声调说出规则:
“新学号,寄存在箱子里,一节课的时间,你们去寻找。”
“提前到达的六个人,通过课程。”
“第一个到达,犯过的错一笔勾销。”
“最后到达的人,或者,找不到学号的人,会死。”
粘稠的黑色触须覆盖前排灯光。
它巨大的鼓囊在躯体里到处乱窜,噗呲裂出一只眼睛,说出的话突然变得有条理:
“如果你们秉承真善美的爱好,都拿到了学号,在同一时间迈入教室,我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奖励——”
“随机的一个人会在你们之中死去。”
“来吧……看看你们对死亡的态度。”
渗人的怪笑在它躯体里回响。
触须缓慢退却,依然留下湿漉漉的腥臭水痕,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不得脸上的烫伤,尧昆锐异常急切:
“现在要怎么办?”
大家的视线不自觉投向言祈灵。
他捋开袖子查看倒计时:
“无间主收割不到灵魂,要硬来了。一节课五十分钟,我们没有时间集体行动,分头找吧。”
虎志诚有些犹豫,试探地看向周围的人:
“……我们到时候是在门口集合吗?”
粟薄点头:
“我觉得在门口集合吧,大家集思广益想想办法,总不能真跟它玩什么死亡游戏,万一那东西反悔呢?”
尧昆锐打了个激灵,问:
“你们该不会是想一起进教室吧?”
姒姝好诧异地瞪着他:
“不然呢?要是找不到替代方案就只能这样了啊,总不能真的推一个人去死吧,随机总比定向好。”
尧昆锐嗫嚅着唇想说点什么,最终咬牙咽下话头,顶着红发率先冲了出去。
他可不想死!
所有人离开教室,打开每一个长得像“箱子”的东西,疯狂地寻找起来。
尧昆锐进入阅览室的前台翻找,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见进来的是粟薄,他松了口气。
他要被这个地方的恐怖氛围搞得精神衰弱了,只要旁边站着的是人,他就觉得可以接受。
粟薄隔着书架,在另一边翻找,探头问:
“你有找到学号吗?”
尧昆锐擦掉头上的汗,顺手摁紧有些松散的纱带,确保它还停留在自己脸上:
“没有,我都不知道那个新学号长什么样子。”
“它是张棕色的厚纸片,上面会有我们的名字和数字。”
尧昆锐奇怪: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少女有些得意,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欢快的意思:
“我帮姒姝好找到了呀,就在理科室的箱子里锁着。”
“我现在想,每个教室应该只有一个学号,那个怪物的目标压根不是让我们找学号,而是想看我们互相残杀,互相指责的样子……我才不要愉悦那种东西……”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绕过规则的呀,这样我们就都能活下来了。”
她说什么尧昆锐已经听不进去。
他手中捧着阅览室记录的卡片盒,里面躺着一张棕色厚纸片。
但上面写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言祈灵的。
粟薄半天没听到回答,绕出书架看他:
“你还好吗,是不是脸还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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