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凝视邵揽余,用贪婪的目光侵略对方,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分别一个多月,荼蘼花香都快闻吐了,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身影却还是那样清晰。
意识开始模糊,费慎忽而闭上眼,以最直观的方式去感受邵揽余的存在。
他感觉到喉骨被挤压在了一处,脉搏疯狂跳动,与心跳谱出激荡的旋律,承受力似乎快要到极限。
邵揽余指节修长骨骼清晰,迸发出来的力量是锋利的。
宛若某根泛着血光的银针,最尖锐那头扎进心脏,不疼,却刺挠着发痒。
费慎想,原来被邵揽余掐着是这种感觉。
那他或许愿意试试,被掐死的感受。
……
潜意识里的愿望落空,承受的压力即将到极限时,颈间禁锢突然松了,费慎的心也跟着空了半秒。
邵揽余离他远了几步,侧对这边,掏出胸口洁净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手。
“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还不想要你命。”
空气霎时涌入肺部,费慎上半身软了软,躬身咳嗽了几句,后背抵着墙,眉眼间有种颓废的快感。
“真可惜,没能死在你手上。”
邵揽余未搭理他的疯话,眼神都没分过去一个,只顾着一点点将自己的手擦干净。
费慎兀自缓了会儿,几步上前,不客气地抽走那块手帕。
“擦什么,嫌我脏?”
邵揽余动作微顿,淡淡道:“费先生,希望你能有点与人社交的礼仪。”
“我的礼仪就是,只做我想做的。”费慎扔掉手帕,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这栋楼提前三天被政府军清了场,四周防卫森严,一般人压根进不来,而且负责安排防卫的是费惕,邵揽余也没法走后门。
邵揽余垂下擦了一半的手,说:“你不如问问我,到这来干什么。”
费慎没来得及接话,手臂芯片忽然收到了条匿名讯息,他抬起胳膊粗略瞄上一眼。
【出事了,来宴会厅】
费慎蹙眉,心中预感不妙,掀起眼却对上了邵揽余兴味盎然的目光。
“当然是来看你倒霉的。”对方悠声说。
费慎沉了脸,一言不发朝外走。
出门时顺手抽掉卡槽里的房卡,利用反锁功能,将邵揽余关在了房间里。
回到楼下宴厅,场面不似想象中那样混乱,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费慎一眼扫去,所见画面尽收眼底,大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偌大的宴会厅中,众人从酒席区被疏散到了休闲自助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脸上皆是严峻凝重的神情,还有几个面带恐慌。
休闲区中间留出一块宽敞的地方,副首领平躺在地,双眼紧闭口吐白沫,手脚无意识抽搐着。
初步判断,有点像食物中毒的症状。
费惕的助理温回,恰巧懂一些医理知识,正在紧急实施抢救。
而坐在另一边的少许几人,也出现了相类似的症状,呕吐腹痛或者意识不清。
同时同地,几个成年人发生同类性质的疾病,如此基本可以确认,是食物中毒没错。
宴厅大门被封锁了起来,门外有严密守卫的城警与政府军,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大家受惊后被迫留在现场,又都是些身份尊贵的人,心生不满再正常不过,宴厅里开始陆陆续续出现抱怨声。
费兆兴作为今日的东道主,通知了医院救护车后,站上主持台,拿着话筒安抚宾客们的情绪。
“十分抱歉各位,今天本来是个开心日子,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作为邀请大家过来同乐的主人,我感到非常痛心。但请大家放心,各位的安危在我这比什么都重要,我费兆兴以性命担保,今天你们吃下的所有食物,都是经过再三筛选最新鲜的那一批,绝对没有半点问题。”
随即费兆兴话音一转,沉声道:“但不排除有人故意动了手脚,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也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已经派人去查监控了,食物检验师也马上就到,恳请诸位谅解,稍安勿躁,这件事一定会尽快给出交代,再次向大家道歉,对不起。”
一番肺腑之言掷地有声,费兆兴甚至自降身段鞠了个躬。
众人再如何生气不满,也得给首领几分面子,只好安静地原地等待起来。
费兆兴讲完下台,费慎去到了他身边,看神情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被费兆兴用眼神制止,微微摇了摇头。
“跟我走。”
他拍了拍费慎肩膀,示意对方跟上。
两人去到那些出现中毒迹象的宾客面前,观察了会儿情况后,再一一对其陪同的家属进行安慰。
现场除了昏迷不醒的副首领,情况最严重的便是穆家家主了。
穆老先生腹痛得十分厉害,满头大汗淋漓,几度要出现休克的现象。
宴厅工作人员一直在来来回回地打水拿东西,帮助他催吐和减轻症状。
穆夫人吓坏了,搂着穆先生哭得泣不成声,一只手扯住费兆兴袖子,不停地拜托他救救自己丈夫。
费兆兴连忙安慰:“夫人别急,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老穆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三言两语起不了多少作用,穆夫人依旧满脸焦急,泪水涟涟。
费兆兴无奈叹了口气,打算去下一位宾客那儿。
费慎脚步多停留了两秒,视线扫过神智不太清醒的穆老先生,察觉到对方衣袖与前胸处都沾了奶油渍,有点格格不入的邋遢。
按道理一个家世显赫的家主,仪容仪表不该如此不整洁。
再看垃圾桶里那些呕吐物,里面好像也有奶油的成分。
费慎挪开目光,正欲跟上费兆兴步伐,一句突如其来的喊叫,惊散了宴厅里凝重的氛围。
“你们干什么!好好的抓人干什么!”
费慎思绪停顿,连同众人一起朝声源处看去。
酒席区入口,两名政府军左右羁押着安向,带人快步往中间来。
安夫人紧紧追在身边,表情怒不可遏地质问,可惜没人理会她。
众人见状立马避让,安向被带到场地中间,费惕也随之现身,拿了一个类似的U盘的东西,交到费兆兴手中。
“父亲,这是刚刚拿到的监控录像。”
费兆兴应声,一指主持台边的放映器:“去吧,放给大家一块儿看看。”
不知为何,听见此话的费惕表情属实不太美妙,却还是不得不尊崇命令,将U盘插入了大厅放映器中。
不一会儿,监控录像的视频便投放到了台中央的影布上,呈现在众人眼前。
视频不长,仅半分钟左右。
画面开头只有一架五层蛋糕车,停放在单独的备餐室里,是用来给费兆兴祝寿的蛋糕。
几秒后,备餐室多了一个人,正是安家家主安向。
安向背对监控,在蛋糕车旁徘徊了会儿,不多时厨师长进来,两人交流了几句什么。
随后厨师长离开,安向又回到蛋糕车旁。
须臾,监控视频莫名其妙一阵模糊,仿佛失去了焦距般,只能看清大致的人形轮廓。
等摄像头重新恢复,安向已经离开,画面里没人了,视频也到此结束。
恰巧这时,食品检验师拿着收集好的标本过来,当众向费兆兴报告。
“蛋糕有问题,经过初步检验,奶油中含有醇类毒性物质,误食后会造成呕吐、腹痛、昏迷等中毒现象,具体的还需要等回实验室后,再进一步检验。”
单看视频或许发觉不出什么毛病,可前后两件事情紧密连在一起,看似无关实则息息相关,当即产生了不可言喻的戏剧效果。
大厅霎时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众人惊诧的眼神心照不宣落在某位当事人身上,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荒谬!荒谬至极!”
沉默已久的安向突然爆发,奋力想要挣脱羁押住自己的政府军,怒声质问。
“你们这是诬陷!明目张胆的诬陷!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投毒了?谁看见了?!一段不知所云的视频,就想把这顶莫须有的帽子扣在我脑袋上?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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