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航趁他不注意,忽然爬向了床边,胳膊奇长无比,直接摸上了窗帘,他要扯开窗帘!
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一把飞刀袭来,白风风扔出那把宁一航掉在地上的飞刀,直接甩进了宁一航的手背,刀霎时将他的手对穿,宁一航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呼。
张灼地两下跳上去,拎起那只贯穿了刀的手,抓起他另一只手,像串羊肉串一样,串上去,扎进了地里。
宁一航在地上抽搐着,这时候吴双才愿意站起来,离得远远的,说道:“怎么处置?”
没有人回答她。
高澜微微瘸着一条腿,走上来,恶狠狠地踹了宁一航一脚,身下的人登时嘶吼起来。
张灼地说:“放别的车厢吧。”
“就这么放了?”王磊不赞同道。
“你想杀他,”张灼地平静地对上了他的眼睛,“你来动手。”
王磊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下意识地避开了。张灼地的眼神平静无物,不是愤怒也不是厌恶,就是没有任何东西。
王磊一瞬间就读懂了张灼地的眼神,张灼地根本不在乎宁一航的死活,今天是谁躺在这里,都会是这个下场。
李党展说道:“小张说的有道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放了吧。”
张灼地打开10号车厢的门,正要将宁一航推出去,突然听见吴双厉声说道:“你干什么!”
张灼地并未回头,而是一脚将宁一航踹出去,飞快关上门,一转身听见白风风说:“闭上眼睛!”
张灼地闭上眼睛,冲着丁了的方向喊道:“把眼睛闭上!”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张灼地紧紧地绷住身体,闭着眼睛往他们的座位方向摸索,刚走过一半,就听见白风风说道:“好了。”
“哥,没事了。”白风风松了口气。
张灼地没有瞬间看向窗户的方向,警惕地睁开眼睛,发现白风风站在吴双的座位上,也是一身的虚汗。
他一手里攥着姜依依的手,一手紧紧地拉住了窗帘。
吴双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姜依依的脸上,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要死?!”
就在刚刚张灼地打开车厢门推宁一航出去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张灼地的身上,姜依依就这么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拉开了窗帘。
白风风就等这一刻,闭上眼睛,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凭借记忆抓住了姜依依,摸索着关了窗帘。
张灼地走上前去,低头看向姜依依。
姜依依眼里带着倔强,目光没有丝毫屈服。
张灼地对白风风说:“放了她,自己的人自己管理。”
白风风把人从座位里拽出来,然后扔到了王磊身边,王磊抓住姜依依的衣领,也没什么办法,问吴双的意思。
吴双正要说话,白风风道:“如果你要杀她,那你也一起死,你想推她出去,你也一起出去。大半夜的,别又变异了,又来折腾我们。”
吴双怒极反笑,说道:“滚。”
两人坐回去,白风风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掀窗帘?”
张灼地顺势看了眼身后,王磊抓住姜依依的手,用衣服绑住了她的手腕。
张灼地说:“夜里有夜里的规则,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注意一下。”
“在你说的那个游戏里,”张灼地问道,“Local 58,看到月亮会怎么样?”
白风风说:“啊,那是个系列故事,没有后续的,只是个设定,但是我觉得还挺俗套的,最后揭秘说是外星人要占领地球,里面有不少暗示,劝人自杀之类的。”
张灼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大家差不多都知道,”白风风笑了起来,“我还知道不少呢,你有兴趣吗?”
张灼地毫无兴趣可言,把蹲下身看自己沾满血的鞋的丁了拎起来,放一边坐好,让两个人接着睡。
后半夜,白风风又睡了一会儿。
张灼地把自己的袜子脱了,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下,拧出不少血水,袜子被丁了搭在一个空的座椅靠背上,鞋面冲干净了,里头有一点湿,丁了靠着窗户晾好了。后半夜倚在他身上过了会儿就自己睡着了。
张灼地后半夜一直很清醒,毫无困意,但是这一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再发生了。
参加游戏的人确实都很聪明,很多规则都已经破解,无论是正规则还是反规则,都靠着猜测或者看别的队伍是怎么做的,规避开了。
这让张灼地少了不少麻烦。
第二天大概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陆陆续续地都把窗帘拉开。
很多人都是水米未进,在这个二十五六个小时里不眠不休的,大家多少看上去都有些疲惫。
只不过是丁了状态反而是变好了,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但是脸基本上好了,却完全不像刘艺烨了,不过也没什么,大家也只会觉得是她还没有恢复。
张灼地说:“两天一夜,说了是今天的什么时候结束吗?”
“中午之前。”白风风说,“一般都是这样。”
张灼地决定先把鞋穿上,省得耽误下车。夏天的袜子一夜晾干了,鞋还有些湿,但是至少不会还没走出火车站就被人扣住。
天亮之后,王磊把姜依依放开了,姜依依却越来越焦躁。
火车从始至终没有再停下来过了。只要不停站,她就没有办法去闯关。
每次闯关都需要好几个小时,如果再晚的话,很可能会耽误她下车。
姜依依越来越恨吴双,她昨晚就想直接弄死吴双,就算她自己也变成伪人也无所谓,一起同归于尽算了,但是没想到却让白风风给救了下来。
吴双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姜依依看着她,忽然道:“你会遭报应的。”
吴双闭目养神,闻言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嗤笑了一声。
姜依依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做人都这么怕我,”吴双说,“变成鬼能好到哪去?”
白风风又去接了一杯水回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身上都臭了。”
丁了道:“我饿了。”
谁也没去担心过姜依依。白风风是冷漠,丁了是谁也不在乎。
张灼地给他拿出昨天剩的半包饼干,和白风风商量了起来。
“没有办法,”白风风耸了耸肩说,“我猜今天不会停车了。”
张灼地正要说话,丁了给张灼地嘴里塞了口饼干,他只能嚼了,丁了觉得好玩,笑了起来。
张灼地被噎够呛,喝口水顺了顺:“那她怎么办?”
白风风无所谓地道:“不知道。”
张灼地看着白风风满不在乎的样子,感觉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其实他也是这样的。
白风风道:“游戏不就是这样,有输就有赢。”
张灼地说:“太小了。”
白风风没听清楚他的意思,张灼地已经看向了窗外,景象已经慢慢地出现了城郊,似乎快要到站了。
年纪太小了,只有十六岁。
上午十点钟,火车进站了,就在这个时候,广播声忽然响了起来。
“通知,请各位乘客不要下车,还有乘客尚未完成任务,临时加停一站,请各位乘客等待尚未完成任务的乘客完成任务返回后,一同在下一站下车,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姜依依登时瞪大了眼睛,坐了起来。
广播声一共响起来了三遍,反复提醒各位乘客不要下车。
火车到站有些颠簸,姜依依扶着座椅站起来拦住他们,说:“你们不要下车,规则说了,不让你们下车。”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面面相觑,白风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没什么诚意地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张灼地扶着丁了站起来,其他人看着他们三个,一时拿不定主意。
所有人都是按照规则做事的,规则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天条,对规则的恐惧已经深深地根植于心里了,违反实在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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