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关上门之后,薛砚舟并没有急着继续游戏,而是转身靠在了墙上。
他低着头,忽然轻声笑了笑。
昨夜的判断被推翻,他却觉得有意思极了。
或者说,这个第四监狱的灵异源头有意思极了。它居然能够读取自己的记忆,还将记忆具象化为探亲副本。
“探亲”中的剧情,都是进入其中玩家记忆中受过的伤害。
毕竟,会进入噩梦游戏的玩家,多是心有执念之人。只有在过去的人生中,有无法放下的遗憾,才会形成执念。
而当这些遗憾再次真实的出现在眼前,玩家自然会更容易陷入那种情绪中,之后,更加觉得第四监狱才是最佳归宿。
果然,最终目的还是把玩家留下来,心甘情愿地被圈养。
可惜,薛砚舟的身份特别,他拥有太多太多的记忆,眼前这望不见尽头的走廊就是证据。
薛砚舟封锁了自己大部分的记忆,灵异也似乎不能完全窥见。于是,成型的是其中的一次任务,而这条走廊上大多数的门是打不开的。
这样的话,“探亲”倒是毫无通关压力。
薛砚舟继续向前,一扇一扇门去推开。
能打开的门很少,里面都是与“探亲”副本有关的记忆。
找到第六个“小舟”的时候,薛砚舟已经想起了这个任务的全部过程。
主角就是熊孩子“弟弟”,从小被宠坏了,直到亲哥哥的死亡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颓废地退了学,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却因为天赋被电竞战队发掘。总之,是个叛逆天才少年成长的故事。
薛砚舟在这个任务中的角色,就是永远被忽略的“哥哥”。当然,正经任务里的哥哥没有坐牢。
“哥哥”其实对熊孩子弟弟一直很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讨好型人格,希望通过自己对弟弟的付出,引起父母的重视。
然而,这种付出只让父母的偏爱变本加厉,导致哥哥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最
后走上绝路。
这么简单的任务,在薛砚舟的职业生涯中不值一提。他根本就没有动用外在力量封锁,早已把任务内容忘得一干二净。
唯一特别的,大概是他在新手时期做的第一个任务。
所以,这段记忆才会被灵异读取到,成为“探亲”副本。
太无聊了。
薛砚舟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再开门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砰——
巨大的响声震得头顶的水晶灯都在晃动。
薛砚舟一侧身体,一颗子弹擦着脸颊飞过。
眼前一片混乱,纸牌骰子散落一地,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抱头尖叫着往赌桌下钻。
地面有些摇晃,远处的窗户外是一片蔚蓝的大海。
这是在游轮上?
不对啊,那个任务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都市故事,哪来这么高大上的游轮。
“艹!什么情况!”
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匆匆赶过来。
“谢亦明呢!去找谢亦明!”
“找他干什么!”
“是谢晏舟!我刚刚看到他了,他安的炸丨弹,他丨妈的他就是个疯子!”
谢亦明?谢晏舟?怎么会出现186号世界任务的回忆?
薛砚舟还来不及多想,就见不远处的一扇门砰的一声打开。
谢亦明推着轮椅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老人眉头紧皱,一出现就呵斥道:“像什么样子!在这茫茫大海上,我要让他谢晏舟葬身与此。”
谢亦明没有说话,脸色沉静,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谢少,你来了就好了。”
“亦明,把你的好哥哥谢晏舟找出来,我要看见他跪在我面前认错,狼心狗肺的东西。”
所有人都把谢亦明视作对付谢晏舟的最佳武器。
只有薛砚舟看见,在老人贬低谢晏舟的时候,谢亦明眼色微微一沉,嘴角向下。
那是极度不悦的表情。
眼前的画面再次静止,游戏开始。
这一回,薛砚舟有些为难。
为了避免翻车和人设出问题,186号世界的记忆,是他忘得最为彻底的。
即使刚刚看了好几分钟,薛砚舟也没能想出任何线索。
偏偏,那个诡异的女声再次响了起来。
[倒数第三个“它”,难度增加,请你在一分钟内找到“它“,不然,“它”会生气的哦,现在开始倒计时——]
倒计时的声音开始响起,让人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游轮很大,即使从刚才发生的一切,薛砚舟可以认定自己应该就在这个赌场内。
可是,赌场里的人太多,地方也太大,一分钟根本不够。
不会在这个地方翻车吧。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186号世界的记忆,这扇门不是应该打不开吗?
薛砚舟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睛却下意识落在了谢亦明的身上。
难道是因为昨天在大巴上看到了谢亦明?才导致的意外的发生?
对了,谢亦明。
从谢亦明对“他”的执着程度来说,两人肯定不是敌人,是同伴的话,那对方肯定知道自己躲在哪里。
确认之后,薛砚舟直接走到了谢亦明的身边。
谢亦明从出现起眼睛就微微垂着,看起来像是冷漠和漫不经心。
走近了,薛砚舟却发现,他的视线是落在了手腕间的机械表上。
那块表的表面锃光瓦亮,完全映衬出身后的景象,模模糊糊似乎有个人影。
嗯?
薛砚舟顺着这个方向,猛地转头。
果然在二楼处的角落,一处巨大装饰植物后,他看到了自己。
谢晏舟靠在墙角,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打火机,笑得肆意又张狂。
而谢亦明,从出现的那刻起,就一直通过手表上的反光在看着他。!
第89章 泥螺市第四监狱
倒计时已经快走到尽头,薛砚舟却站在曾经的自己面前,没有动作。
他看着那只银色的打火机,和谢亦明的鬼火天赋具象化出来的道具如出一辙,就连上面的每一处花纹都一模一样。
倒也不意外。
薛砚舟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
“你找到我了。”
下面的画面再次动了起来,薛砚舟站在二楼,看见自己还是靠着栏杆,眼含笑意地听着下面的对话。
老人对于这次被毁掉的海上赌场勃然大怒,似乎不把谢晏舟找出来不罢休。
他指着安保四处查探,又转头说了一句:“亦明啊,你和谢晏舟是这一批孩子中最优秀的两个,我待你们也如同亲身儿子般。可惜晏舟那人太张狂,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偏偏这么几年都等不起。”
“嗯。”谢亦明只冷淡的回了一个字。
老人继续说道:“我也准备金盆洗手,可谢晏舟如此挑衅我,不把他抓回来,我以后也没脸面在道上的兄弟面前出现了。”
“嗯。”谢亦明依旧只回了一个字,似乎对老人的提议并不动心。
“我知道你的性子,对权势并无兴趣。但以前晏舟针对你的那些事情,你真的能忘?我记得,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把你弄死……”
谢亦明总算是动了,手指微微蜷缩,似乎想起了些不太好的回忆。
二楼的谢晏舟,还在微笑着看戏。
“这次,如果你把他抓回来,死活不论。了结这个心腹大患后,我就可以安心养老了。”
听到这里,谢亦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父亲,我送你去休息。”
而眼前的谢晏舟,也从旁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薛砚舟站在二楼走廊上,微微皱眉。他不明白,这段记忆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房间中。
“……”
有点麻烦。
他似乎想起些东西来,也知道为什么谢亦明会认定自己就是谢晏舟。
谢亦明使刀的手法,是他手把手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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