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通往外界的道路?那边缘地带是什么?山?山的远处呢?”
“是灰色的雾气,巍嵬县在群山之中,那诡异的眼睛,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在《巍嵬县县志》中,有巍嵬县地图,从地图上可以得知,这座县城的地形很奇特。这是在群山顶端凹陷下去的一处平地,巨大山脉的顶峰将其包裹,与外界完全隔绝。
可是,顾远洲却说,在山上没有任何可以通往巍嵬县的盘山公路,而远处,笼罩在灰色雾气之中。
怪不得,他会如此笃定那扇诡异的门,就是通往外界的道路。
谢亦明盯着薛砚舟手上的淤青看了许久,似乎并不关心交谈内容。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我到了顶端,也是一堵墙,贴着同样的对联。”
没想到,在面对楼
梯上的诡异现象时,谢亦明居然选择向上,而非向下。
薛砚舟:“上面,有脚步声,你怎么会往上走。”
“砍了。”
行吧。
这么一想,也是符合谢亦明的行事风格。
顾远洲问:“上面那堵墙后,也有怪物吗?”
“……”
一片沉默。
谢亦明仿佛没有听到顾远洲的问话,面无表情,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这种氛围着实太过诡异,薛砚舟忍不住开口问:“上面发生了什么?”
谢亦明:“不知。但我见到墙上有手,有脚,也有脸,它们想进来。我试过了,是墙,出不去。”
进来?
这情况,似乎和薛砚舟的遭遇刚好是相反的。
他伸手去推门,实际上是一个出去的动作。出去时没有任何阻碍,直接穿墙而过。
但外面的不明生物,想进来却被墙挡住了。而谢亦明则是被墙挡住,外面的不明生物反而可以穿墙而入。
太奇怪了。
然而不等他们讨论出结果,整个教室忽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就见前面吊儿郎当的同学们,一个个都拿出了《巍嵬县县志》开始朗读。
这种反应的话……
薛砚舟摸出书,翻开,然后偷偷侧脸,有眼角余光去看。
这一看之下,却又是让他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教室后门的小窗户外,出现了班主任的脸。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里面,似乎在记录开小差的同学。
这很正常,是在学校里经常出现的场景。
但是,除了后门的小窗户外,旁边的每一扇窗户外,都站着同一个班主任。他们都在面无表情地看着教室里,嘴角却向上扯起,露出了八颗牙齿。
他在微笑。
午休时,李叔肉联厂送来了盒饭。
所有学生领取盒饭之后,都乖乖坐回位置上。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是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怎么会吃不下饭的?不好好吃李叔家的盒饭,你们又哪来的精力通过筛查?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做对了也拉不开差距,做错了……”
他忽然
扯起嘴角笑了一个,声音变得低哑而诡异:“做错了,不如早早放弃你的生命。”
作为一个老师,居然在教室里威胁学生,换做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要被家长投诉的。
但这是巍嵬县。
巍嵬县毕业班的学生,都很有危机意识,听到班主任的发言后,赶忙低下头开始认真吃饭。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薛砚舟同样低下了头。
盒饭里的饭菜很诱人,炸得金黄酥脆的鸡腿,炖得软烂的牛肉,还有鲜翠欲滴的青菜,无一不在勾引人腹中的馋虫。
薛砚舟却依旧不想吃。
李叔肉联厂的东西吃得越多,就会愈发的融入巍嵬县,再也无法离开。
可如今班主任在上面虎视眈眈,他也找不到机会把饭菜倒掉,难道要把班主任砍了。
就在班主任低头,也开始吃饭的时候,旁边的谢亦明低声说了句。
“交换。”
薛砚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眼前满满的盒饭被换成空荡荡的盒子。
“你不别……”他正想劝阻对方吃饭,就见摆在谢亦明眼前的饭盒也空了。
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想学。”
谢亦明沉默片刻:“想着让它消失,就消失了。”
“……”
听起来很玄,但谢亦明应该没说谎。薛砚舟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不管如何,在学校里吃饭的问题顺利解决。
下午的课程同样无趣,直到吃过晚饭,班主任才把所有学生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们的目的地,并非是后山,而是学校的风雨礼堂。
眼前的风雨礼堂,是两层的砖木结构建筑,占地面积很大,但却从未曾对巍嵬县学生开放过。
据说,风雨礼堂只有顺利毕业的学生才能进入,这被巍嵬县一中的学生们视为一种荣耀。
难道,不需要经过后山人皮的筛选,就直接让他们这一批学生毕业了?
礼堂的大门打开,穿着红色校服的毕业生们排着队安静无声地走了进去。
薛砚舟在踏入礼堂的瞬间,觉得脚底一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果然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觉得自己的体质似乎有点问题,永远只会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唔。”
落地的时候,薛砚舟摔了个头晕眼花,好在没有受伤。
周围很暗,没有任何光亮,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谢亦明?顾远洲?”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从四周空气的流动感判断,似乎没有任何人存在。
要是能有点光亮就好了,薛砚舟忽然想起刚才谢亦明说的,心里想着让东西消失就行。
要不,试试?
他脑中念头一转,居然真的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虚拟的背包。背包里有两把武器,还有一个手电筒。
薛砚舟试了一下,手电筒竟然真的出现的自己手中。
看来,之前顾远洲的营养丸,也是这么出现的。怪不得他们没有被红色校服影响认知,在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是同一类人。
玩家?
这个词汇忽然出现在脑海中,之前遇到的外界人,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或许,他们三人都是“玩家。”
薛砚舟又将背包里的短刀取出,捏在手里,然后打开了手电筒。
雪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大大出乎薛砚舟的意料。在这片空旷的不明空间中,并非没有人。
很多人,但他们都被隔开了,似乎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薛砚舟往前走了几步,不到一米处,有一堵透明的玻璃墙。每个透明笼子中,都是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
这是要干什么?
薛砚舟四处张望,试图找出谢亦明和顾远洲的方位。
很不幸,他的四个方位都是陌生的同学,再远便被遮挡得差不多,完全不知那两人在什么地方。
砰——
头顶响起一声巨响,然后,一盏又一盏的灯光亮了起来。
巍嵬县广播电视台播音员的声音响起。
[同学们,外界人的所作所为愈发丧心病狂,我县储备治安管理力量严重不足,现在,是你们为建设平安美好的巍嵬县做出贡献的时刻。我们将于两天之后,组织开展对
外界人的清理工作,严防死守,防止污染。现在,开始筛选。]
筛选?
薛砚舟只来得及握紧手中短刀,就看见地面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他待着的玻璃笼子,不过一米见方。地面鼓起的土包,占据了大部分的面积。
薛砚舟往后一退,贴在了冰冷的玻璃墙上。
土包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然后开始颤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人皮。
一张又一张的人皮,从土包里冒了出来。
它们在地上蠕动着,又爬上了玻璃墙,将这个笼子密密麻麻地包围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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