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鱼不会凭空消失,那么它现在……去哪了?
这个问题还没有问出来,周围的人也意识到了,慌忙去寻找船员,却发现主舱室的门紧闭着。
“大副呢?”愤怒的乘客打不开门,一下又一下撞着:“船长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应该守在岗位上的船员不见了,这也是个很不好的预兆。乘客们试图拨打电话,却发现一格信号也没有了。
行驶到深海的轮船信号自然可能不好,但是圣安娜号上有信息发射器,在刚开始行程的时候一切正常,还能和外界发消息
很显然是有人关掉或者屏蔽了信号。
还有更重要的,袭击了乘客的,显然不是人类的东西,到底在哪?
“那只章鱼,”云芽转头看祁秦:“还在船上吗?”
几乎是在同时,从通风管道里伸出一只粗壮的触手,猛然袭击了甲板上的乘客!
意识到这一切的乘客四下逃散,云芽被惊慌的人群撞到,和祁秦走散了。
耳边是呼号声,一只拖鞋也被人挤掉,云芽眼睁睁看着方才卷走了几个人的触手伸向自己。
肩膀被人撞疼了,拖鞋也不见了,耳边是飒飒的破风声。
云芽反应不及,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快出现了
第40章 深海迷航11
那一瞬间好像时间都凝固下来了, 云芽感觉自己不能动了,定定地看着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人群慌乱中有人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边带, 躲过直指他们方向的触手, 躲到拐角处才急切地问他。
失去目标的大章鱼狠狠砸到甲板上,把甲板砸出一个大洞!
底下的乘客四下逃散,还有人被冲击的余波撞出邮轮, 溅出大片水花。
正常社会背景下的大章鱼并不能脱离海水生存,但显然副本里的怪物并不是,从破损的管道里爬出来越来越多的海生怪物,造型各异, 袭向了逃窜中的乘客。
深紫色,遍布着不祥花纹的海蜇趴在落单的乘客头上, 乘客跌跌撞撞想把脑袋上的东西揪下来, 却连带着扯下来带血的头皮!
血溅到甲板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带着海水咸腥味,黏腻潮湿的软体动物在甲板上蠕动着, 经过的地方留下一大滩水渍。
它们似乎都有很强的毒素, 中招的客人没一会就到下去了, 也有人脸色泛青泛紫,癫狂了一半跪倒在地上撕扯自己的衣服,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吼声。
“祁秦人呢?”搂住他的男人继续追问:“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云芽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披了一件尚且带着体温的外套。
他抬头, 看见薛柏那张素来很冷淡的面孔染上焦急之色。
薛柏似乎也是匆匆出来的, 领结也没打好,领口被他自己扯开, 气息粗重。
外套上的余温让云芽渐渐回过神, 他还穿着宽松的睡衣, 连拖鞋都被人踩掉了一只,委委屈屈地踩在另一只脚上。
脑袋上的碎发调皮地翘起来,睡眼惺忪,脸颊上带着一点泪痕,委委屈屈地缩起来裹在男人宽大的外套里。
“我刚刚和他走散了……”云芽看着邮轮上突然转变的炼狱一般的景象,后怕地绞着外套下摆:“邮轮上,是怎么回事?”
薛柏显然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很了解,他沉着脸:“不仅是拍卖会上的富商,不少房间里的客人也被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的攻击了。”
除了玩家,没有乘客会在歌舞升平、气氛安逸的圣安娜号上多加防备。没有人会过多地关注船上的通风系统,除了不久前通风管道出了问题,大副答应过乘客会尽快维修。
因而在深夜里,熟睡的乘客怎么也不会发现,从管道里爬出来足以致死的怪物。
云芽想到这里,发抖得更厉害了。
“剧组的人呢?”他不自觉咬住下唇。
薛柏摇摇头:“走散了。”
嘶嚎声还在继续,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现象触目可见,云芽尽力控制住干呕的想法,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圣安娜号上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怪物,本该站出来解释的船员也都不见了。行驶在一片茫然的大海上,他们甚至连联系岸上求救的方法都没有。
纪烽是圣安娜号的主人……他现在人在哪呢?
昨晚他说最迟今天晚上就能把罗蒂斯之眼给自己,是知道了今天会有意外吗?
云芽想不明白,余光和薛柏对上。
“我背你走,”薛柏看了看他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脚腕,上面还沾了一点灰,圆润的脚趾局促不安地缩起来,不想被别人看见:“上来。”
云芽看着薛柏在自己面前蹲下来,犹豫了一下,趴到他的背上。
自己连拖鞋都丢了一只,又不能回头去房间里换鞋子,这样被薛柏背着,还能不拖后腿。
薛柏背着他站起来,勾住他的小腿,神态自然地回头吩咐他:“抱紧我的脖子,什么都不要看。”
云芽乖乖搂住他的脖子,带着一点凉意的脸颊贴到他的颈侧。
薛柏背着他逆着人群。
他看起来很清瘦,肌肉并不突出,背着云芽这个怎么说也是成年人重量的人走起来却丝毫不费力。云芽和他贴得很近,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掌心能摸到他线条分明的腹部肌肉,灼烫的温度让云芽莫名脸红。
薛柏感受到他把脸埋进自己脖子里的动作,以为他在害怕,还抽出功夫安慰他:“别怕,它们不会来攻击我们的。”
云芽含糊地应了一声。
薛柏的贴心让云芽不禁反思起来,自己以前对薛柏是不是态度太不好了。
从那天在大厅里吃完饭自己就没有怎么理过他了,除了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他还过来找自己。
心虚的云芽把有点红的脸颊藏起来了。
邮轮很大,他们为了躲避一路上袭击的怪物走到了最上面一层,里面就是驾驶舱,舱门却紧闭着。
这一层甲板已经聚集了很多神色惊慌,衣衫褴褛的乘客们,愤怒地对着舱门拍打。
“船长呢?”舱门被拍得震天响:“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船员并不会凭空消失,他们肯定是藏在圣安娜号邮轮上,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他们逃也似的躲避怪物!
不仅仅是怪物的问题,乘客的正常生活都是依靠邮轮供应,如果船员集体装死不出来回应,他们的淡水和食物怎么办?
迟钝如云芽,也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犹豫着拉了拉薛柏的手臂,凑近他耳边:“这是纪烽默许的吗?”
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邮轮上的拍卖会也是由他主导的,难不成在他们来的第一天晚上圣安娜号上就有问题了。
薛柏墨色的眸子直直看着他,半晌才点点头。
云芽泄气一般缩回去。
纪烽为什么会和海里的怪物扯上关系,再换一句话说,他是故意让邮轮上的客人来送死的吗?
云芽想起前几天晚上纪烽一切如常地让自己给他当模特,按照他的心意换衣服打扮的事情,深深皱起眉头。
怪物潮似乎停息了一瞬,混乱中来顶层避难的乘客越来越多,云芽甚至看到了剧组那个短发场务的影子,还有她旁边一直跟着的长发女生。
她们身上落了不少灰,似乎是经过了一番艰难,靠在墙角上休憩。
云芽和薛柏避开人,挤在一遍。到了上面薛柏也没有让他从自己背上下来,反而很自然地勒住他的小腿肚子:“地上太脏了,你先不要下来。”
云芽被他这幅和平日无几的冷淡模样唬到了,愣愣地点头。
“你在这!”有人拨开人群,望他们这里走来。
云芽循声望过去。
方才和他失散的祁秦找过来了,身边竟然还跟着同样一脸焦急之色的常青意。
他们应该是找了不少时间,身上难免溅到一点血渍,狼狈又不羁。而他们寻找的云芽安安稳稳被另一个男人背着,稳妥地保护起来,连衣服都没有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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