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芽想起来king说这是他挑的,不由得把账都记在他身上。
好在时间过得还算快,夜色还没笼罩整个小镇的时候怪奇马戏团的帐篷已经来了很多人了。
小镇里的人似乎对马戏团的表演很热衷,三五成群走进来,表演帐篷里似乎都坐不下了。
布置最好的自然还是最上面一层的观众席,是单独的包间,桌子上还摆了能让观众更清楚地看见舞台的望远镜。
绅士淑女们款款落座其中,互相低声交谈着什么。
下面的普通座位人更是多,几乎到了挤不下的程度。
云芽直观地感受到了马戏团的首欢迎程度和观众的热情。
他从舞台后面掀帘子走进去,穿的还是朴素不引人注目的衬衫和长裤。晚上没有云芽的表演,但他打算在后台看看。
能看一下马戏团其他人都是怎么表演的,云芽还挺好奇这个的。
也有躲一躲king和白狼的意思,他下午对着那件裙子坐了一下午也没把东西穿上身。
总感觉很奇怪,云芽腹诽,但副本奇奇怪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今晚的表演是侏儒和那个疑似多毛症的人一起,云芽惊讶地发现他们似乎是搭档,配合起来倒是很熟练。
如雷的掌声之后,马戏团的表演就正式开始了,云芽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观看,就在舞台入口处,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来。
这里的视线倒是不错,主要是正对着舞台的背面方便看清他们的戏法。
云芽知道正常的马戏表演都是有技巧的,正对着的观众看不出来才会觉得神奇,但副本里的马戏团表演……他还没看过。
侏儒穿了一身很华丽的礼袍,还戴了旧式贵族的白色假发,配上他畸形的身体和枯树皮一样的面孔却很有种喜感。
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展示自己的“新衣服”,还学着绅士礼仪脱帽鞠躬,但一弯腰他的白色假发就掉下来了。
他大叫一声,观众席位上哄笑起来,有人大喊“看啊!一个侏儒,一个矮人也学着绅士的样子!”
侏儒故作夸张地捡起来,仔细拍拍之后和观众展示,意思是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绅士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叫我绅士,”他大摇大摆指了一下搭档:“这是我的仆从。”
他的搭档就是那天云芽看见的脸颊上都长了很多毛发的人,姑且称为多毛人。多毛人身形高大,脸颊上的毛发被编成小辫子,露出粗犷的面孔。
在搭档的衬托下侏儒显得更矮小了,尤其是这个侏儒还要学着旧贵族神气活现的样子大摇大摆,双手背在后面,似乎是来巡视自己的领地。
多毛人则是拎起侏儒的后衣领,展示什么东西一样展示自己的搭档。
侏儒似乎也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可笑,在观众的哄笑声中蹬着腿,生气地表示自己“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的大话激怒了多毛人,径直把他一扔,甩到舞台另一边。侏儒则顺势骑着舞台上的一辆小版走轮车跑来跑去,机灵地躲过搭档笨重的身体。
开场的表演类似于小品式的捧哏,云芽皱了皱眉。下面的观众却很买账,纷纷大笑起来,往舞台上扔着银币要他们“多来点”。
侏儒和多毛人也不互相追逐了,慌忙蹲在地上捡拾银币。
这就是……马戏团的表演?
云芽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衬衫下摆,努力把头探出去看着。
他这个地方找得很好,刚好能看见观众席位的全貌又不会让观众看见自己。
云芽的目光略过上面的包间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卷发,绿眼睛,正举着望远镜到处看,目光都没有在热闹的舞台上停留。
他看了一通似乎都没找到他想要的人,只好遗憾地放下望远镜。
云芽默默把头缩回去了。
亚历在找谁?他不是来看马戏团表演的吗?
云芽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谨慎地把帘子拉到只剩一点缝隙。
观众席位上坐着一个和他聊过天的人,言谈里都热切地称呼他为“东方美人”,这个人还试图找到他。
还是别了吧。
云芽想起那件被他拿起来又放下的裙子,再次觉得自己从舞台后面找位置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过了一会,观众席上的气氛已经热烈到极致了。
他们纷纷催促着侏儒表演他们的“重头戏”。
重头戏是什么?
云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侏儒从角落里抽出一把锯子。
锯子很大,似乎是用了很久的,锯齿上面都生了铁锈。侏儒拿起它的时候要很费力才能把锯子立起来,因为他身高还没比过一个锯子。
“锯子!”侏儒用沙哑的声音大喊:“这是侏儒的锯子,能让所有人和他一样高!”
这时候追逐着侏儒的多毛人也不动了,径直停下来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上来的台子上。
多毛人很高,体型也很壮硕,躺在台子上的时候腿都能搭在地上。
侏儒拖着锯子在台子周围走来走去,锯齿发出恼人的撕挠声。
“我有一把锯子,”他含含糊糊唱到:“锯子一拉响,会把你也变成侏儒……”
云芽心一紧,就看见侏儒拎起锯子就往多毛人腿上锯!
侏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生锈的锯子也很快速地在腿骨上来回锯,云芽感觉自己都能听见骨骼被锯动的声音。
粘稠的血洒了一地。
没一会多毛人的腿就被锯下来了,还被侏儒贴心地拎起来展示给观众看:“他也是侏儒了!”
双腿被连根锯下的多毛人浑身浴血,长了太多毛发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情变化。
他的腿还被侏儒拿在手里展示来展示去。
观众席上的交谈声都停下来,一时间寂静到极致。
云芽的心也跟着纠结起来了。
然后多毛人就在血泊中睁开眼睛,变戏法一样站起来。
是真的站起来,那双被锯掉的腿还在侏儒手上汩汩流着血,但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舞台上了。
侏儒哼着他刚刚走调的小曲,很大声地说了一下:“surprise!”
观众席位上爆发出一阵掌声。
云芽坐在舞台后面,手脚冰凉,感觉自己是看了一出荒诞的默剧。
大变活人的戏法他不是没看过,把人从箱子里变到箱子外,但那也是通过镜子折射出的假象哄骗观众的,从舞台背后看就能看出端倪。
可他现在坐在舞台后面,是真的没看出侏儒他们用了什么骗人的小技巧。
没有镜子,没有一早被分割好的箱子。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台子,上面躺着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多毛人。
但他们的戏法很成功,侏儒锯下了多毛人的双腿,东西还拿在手上展示的时候多毛人就重新站起来了。
观众席位上的掌声不断,如雷的喊声中云芽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白的手指。
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指尖已经泛白了,他很快把手收回去。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侏儒随手把锯下来的东西抛向观众席,让他们爆发出一阵尖叫。
但气氛还是很活跃的,观众对侏儒和多毛人的戏法很满意,纷纷从口袋里抛出一枚又一枚的银币。
观众们没有云芽的视野,还以为侏儒他们是真的在变戏法,还有人探出身子来去够被锯下来,血肉模糊的东西。
不过也说不准,云芽在心底补充。
畸形秀的受众追求刺激,这时候也可能发现什么不对劲也只当是马戏团的惊喜。
帐篷里帐篷外气氛都很热烈,只有云芽手脚发凉。
他正思忖着,忽然感觉面前的帘幕一抖。
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帐篷外面钻进来,很灵活地掀开帘幕自己进了一个小房间,然后就失去踪影。
那是杂物间?
是小孩子吗……怎么有个小孩子进去了?
云芽皱眉,把表演的事情先放下了。
马戏团里没有小孩子,那可能是可能是今天来看表演,想到舞台后面来看一看的调皮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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